读缥缈孤鸿的《呼喊》
文/刘新吾 摄影/刘新吾
“草伏于尘土”，“凝神细听”，多么美好的细节！“过路的水声”，还要“打湿夜色”。这样的夜晚，草在聆听，它想听到什么？是一声蛙鸣，是一只蛐蛐的叫，还是另外的一种什么！伏在尘土里的草，自然是卑微的,可是它的聆听,却让人浮想联翩,这不是诗意是什么？
水的声音，在夜里尤其叮咚。可缥缈非要说是“过路的水声”，她不写水的流动，却选了“过路”这个词，这缥缈的高明之处。一些初写作者，写作时往往不注意细节的刻画，更不注意字词的推敲，这是为诗的大忌。
“水声”到底能不能打湿夜色，全靠作者的想象。有水的夜，肯定是个湿润的夜，“打湿”一词的使用，它的程度就愈加明显，让人总有一种湿漉漉、水淋淋的感觉。
“那些易碎的音符/让黎明欲言又止”。“音符”这个意象好，湿润的夜里，万籁有声，高低错落，远近有致。只是“易碎”就有些不妙了。“碎”这个字的使用，很容易令人想到打碎、破碎、碎裂等字眼，这个字的出现，似与“夜色”的意境不搭配，反害了诗意。
“欲言又止”，是个平常语，并不新奇，但是用在了“黎明”上，就另当别论了。“黎明欲言又止”，“黎明”想说什么呢？为什么又不说了？这是拟人化的手法。如果作者写出了黎明想说的内容，再写出不说的原因，这就不是诗了。
所以诗歌写作，空间是必须的。读诗如此，想想人在“欲言又止”时的情景，好处岂不了然！
“蝶之翼翅，被花开的细节点燃”，又一个上好的细节。花开的过程，是很美的，蝶在花海中遨游，“点燃”一词，极具诗意。传统诗也罢，现代诗也罢，好的诗句，总能抓住人的眼睛，引发人许多的遐想。
只是“随斑斓的火焰旋起的舞步/代替一首诗，撼动暗夜的深沉”，这两句，就有些粗糙了。“随斑斓的火焰旋起的舞步”，“舞步”还有意境，“斑斓”、“火焰”、“旋起”放在一起，堆砌了些，让人读来，感觉上也有点儿涩。
“代替一首诗”，白了，“撼动”似又过度。“一茎草就这样等待着/颤栗心灵的歌唱”草在聆听，草在等待，现在答案有了，它聆听和等待的，是“颤栗心灵的歌唱”。为诗至此，两节自成了一个整体。不过，“颤栗”一词，还需考虑。诗歌里面，最好还是少用形容词的好。当然，这也仅是我个人的看法。
“于卑微中昂首/清贫便是最丰富的词汇”。这两句好，“草”是生命，“卑微”也罢，“清贫”也罢，却偏要“昂首”。“草”亦如此，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清贫”却见“丰富”，可见精神世界的充实。
而后面两句，“如果思想能够倾其所有/还有什么不可言说”，虽然有激情，有力度，也很有哲理，可我总觉得这样直白出来，有些儿遗撼。
缥缈这样写来，也许这就是她冠名为“呼喊”的一个直接原因吧！其实，这首诗要用“呼唤”，或许更切合本意。聆听与等待，好象与喊的联系不是很大。
附原诗：
《呼喊》
诗/缥缈孤鸿
一茎草伏于尘土，凝神细听
路过的水声打湿夜色
那些易碎的音符
让黎明欲言又止
蝶之翼翅，被花开的细节点燃
随斑斓的火焰旋起的舞步
代替一首诗，撼动暗夜的深沉
一茎草就这样等待着
颤栗心灵的歌唱
于卑微中昂首
清贫便是最丰富的词汇
如果思想能够倾其所有
还有什么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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