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也有常

   和大学同学建民通电话，询问20年同学聚会的事儿。建民很感慨，转眼就二十年了，都有同学去世了。你听说XX去世了吗？我唏嘘不已。这些年我几乎整天把自己关在学校里，与同学联系不多，就是与外面的世界联系都不多。我说，我没听说；因为什么呢？建民告诉我，同学死于癌症。我开玩笑说，哪天说不定轮到我们了。建民说，轮到就轮到吧，世事无常。我说，也有常。
   电视机的手动调频功能失灵，我找同事来修。同事一边修理，一边和我闲谈。他问我，还记得前几天突然刮的那一阵“妖风”吗？，一位在城河边捞鱼的人被刮到水里淹死了。我很惊讶，那水有那么深吗？他说，估计是一头栽进去呛死的。我想应该是的，城河里的淤泥足有半米深。
   刚到办公室，就有同事进来感叹，现在的学生是怎么了。我说，咋了？他说，你没看新闻吗？河南一所大学的学生因为考试作弊被教师捉住，接着就从楼上跳了下去。我的心咯噔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了。现在，类似的跳楼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今天我算是被“死”的话题缠上了。中午睡觉，也没了往日的安宁，醒来感觉身上很累。生老病死原本是很自然的事，一个人的死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死于非命；二是自杀。至于生病而死的，若不是因为英年早逝，除却大人物，是很少受人关注的。
   我想起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关于小说里的木月为什么自杀我很长时间没弄明白。按作者的意思，他应该是死于孤独和忧郁。可是，他孤独吗？有恋人直子，有好朋友渡边，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他家境殷实，生活不困难。村上春树是想用木月莫名其妙的自杀来说明这样一个事实，人说到底还是孤独的，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孤独的。
   每个人都会想到生与死。自杀的人以为“死不是生的对立，而是他的一部分”，这不是常人可以体会到的。我们常听到有人议论，某某的死是早晚的事，所以生死无常也有常。因为，“在这世上无所谓的偶然，只有伪装成偶然的必然。”然而，我们又知道，在很多时候往往是在一刹那间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无常就是那么出人意料的不期而至。
   “转瞬，即为无常；转逝亦是无常。……
   生，然后活。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死，然后去。死去后又是何去何从？……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的漂浮？一个个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故事情节？死亡之前最后的回首，留于世界最终的痕迹。就是这些？那么，最终我们得到的是什么呢？”
   可我们偏偏就在这食色性的花花世界中。在这个花花世界中，真实的人性有无尽的可能，由此真实的人生也有无尽的可能。所以，世事本无常；所以，世事也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