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厅》
叶辉
两个中年男人,在一张古代地图前
寻找自己身处的位置
青铜鸟,已经腐烂
更像贾科梅蒂
铜镜似乎永远只展示
背面的花纹,因为对着它的脸已经消逝
几个教授模样的人
正在小声争论,一束射灯的光
照在他们头上
事实上,很多知识分子
用大量时间来钻研历史
但雷电、火
咳嗽和冻住的毛笔
都是难以忍受的
或许,他们只是喜欢部份
如花园、酒、绸缎和尽可能多的
侍女,安静、无声
像这一尊石像
她低垂着头,面容被内心专注的
微笑锁住
发髻、鼻,微妙的嘴角
都非常生动,不像雕刻
更像是有一只手
拂去了原先深埋在她脸上的尘灰
而灰尘漂浮
在通向外面街道的走廊上
那里戴鸭舌帽的
新一代摄影师,正在捕捉
这座城市的生活气息
旁边,一条古老的河流里
正生成出阵阵薄雾
《在展厅》
叶辉
两个中年男人,在一张古代地图前
寻找自己身处的位置
青铜鸟,已经腐烂
更像贾科梅蒂
铜镜似乎永远只展示
背面的花纹,因为对着它的脸已经消逝
几个教授模样的人
正在小声争论,一束射灯的光
照在他们头上
事实上,很多知识分子
用大量时间来钻研历史
但雷电、火
咳嗽和冻住的毛笔
都是难以忍受的
或许,他们只是喜欢部份
如花园、酒、绸缎和尽可能多的
侍女,安静、无声
像这一尊石像
她低垂着头,面容被内心专注的
微笑锁住
发髻、鼻,微妙的嘴角
都非常生动,不像雕刻
更像是有一只手
拂去了原先深埋在她脸上的尘灰
而灰尘漂浮
在通向外面街道的走廊上
那里戴鸭舌帽的
新一代摄影师,正在捕捉
这座城市的生活气息
旁边,一条古老的河流里
正生成出阵阵薄雾
《一位喜欢演讲的中国作家》
沈浩波
有一次,在欧洲
他对着台下那些亮晶晶的蓝眼睛,动情的开场:
“昨天晚上
我梦见了上帝
上帝对我说……”
信仰上帝的欧洲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一次,在国内
他对着台下各种乱蓬蓬的黑头发,动情的开场:
“昨天晚上
俺梦见了俺娘
俺娘对我说……”
台下的中国人眼前浮现出无数含辛茹苦的娘
后来,他下了地狱
乘着油锅还没放热油的当口儿
他对着挤在里面等待被煮的一群小鬼儿,动情的演讲
“昨天晚上
我梦见了阎王
阎王对我说……”
众尸眼含热泪滴落进锅变成沸腾的油
《鬣狗传》
蓝角
门前的流水。有多少数不尽的伤心事
楝树。刺槐。五月弯曲的梨树之手
因为遗忘,更加模糊。十七号是它的忌日
在第三座桥的石墩上。而它是无语的
合肥与颍上的路标也是无语的。鬣狗
卷成了一团。慢慢的苏醒。公开的恋情
不为人知。城郊结合的地方——吸烟汉。贩鱼客
怀孕的新娘。他们突然出现在
沙颍河发涩的唇纹里。水越来越可疑
如同淮河。他们一起在课本里颂咏它的母亲
“呵,俺娘!俺娘!!” 它吐出的鲜血已经发白
却面不改色。一条路通向已知的黄昏
花鼓灯。剪纸刀。咚咚作响的送葬锣鼓
——虚拟的江淮景色。就像故乡一字排开的
无端盛宴。被涂抹着相同的气味。温度
和日月交替的不同颜料。谁的脸
是乌鸦的脸。青蛙的脸。或者是它的脸
多少真理。翻倒在河中。没有声息
无人计算它断裂的长度。八里河小学
生物书在水里泡了三天。一场暴雨带来
陌生的中年。它可逆的履历被反复验证
却毫无根据。一辆无牌照的农用车停在初夏的
北方。如同锄头上再生的麦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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