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逐渐发现,学识的增加对创作力容或会有好的影响,但不一定成绝对的正比。
因为逼迫我们或者激发我们去创作的那一部分,其实无关于智慧和学识,而是生命在最初形成的时候,就已经藏好了的一种原始的呼唤。
时候到了那一瞬间,就会有声音前来要求我们现身。
那个自由而又充满了光亮的世界,并不是我们平日的努力和美德,它所要求的,仅仅就只是我们自己而已。
然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敢应答并且取用那天赐的一切。
兰波用了五年,然后再恶作剧的断然逃脱,只留下了《醉舟》那样眩惑诡异的诗篇。梵高用了十年,然后凄然告别,只给我们留下一大片金黄色的麦田和无限深邃的宝蓝色星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之间总会有痛苦和遗憾,所以许多人总是迟疑着,不敢去回答那样的召唤。
我们这些迟疑的群众,总会找出理由来推脱,总会有借口来拒绝相信。因此,即或是已经来到了创作生命里最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刻,我们也始终不敢往前跨出一步,始终不敢去触碰和取用---那就在咫尺之外的,光辉夺目的自由。
这样的时刻也稍纵即逝。
于是,在光芒隐退之后,我们反而安下心来,又重回到了那个原来熟悉的角落,在狭窄而又阴暗的范围里多么安全啊!同伴又那么多,许多细小的物件在众人的反复追索下,好像也能说出些道理来。于是,我们终于相信,生命应该就像这样,自有它根须绵延、深沉稳定的一面,万物本来都该有极限。
然后,就这样灰灰暗暗地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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