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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孙子兵法》整体思想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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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1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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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围点频道,今天我们来用一期节目专门讲一讲孙子兵法的整体思想。如果把《孙子兵法》比作是封存了两千五百年的美酒,本期节目就是要为大家倒上两滴,让大家品尝一下滋味。

为什么要专门拿一期节目来探讨一下《孙子兵法》的整体思想呢,原因就在于:如果要读懂《孙子兵法》的每一句话,也很简单,就算是用最笨拙的方式,通过查字典也能弄清楚每一句话的意思。但是,仅仅读懂每一句话,并不代表能够掌握《孙子兵法》的重点,也不代表能够能够领会《孙子兵法》的整体思想。我们如果用武侠小说里的习武来类比的话,要想掌握一门武功,如果光学一些招式肯定是不够的,还要学内功心法,只有练好了内功心法,再配合使用一些招式,才算是真正掌握了这门武功。我在这里提到的《孙子兵法》的整体思想,我觉得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内功心法,值得我们仔细探究。

这就是我想跟大家探讨一下《孙子兵法》整体思想的原因。

我对《孙子兵法》的整体思想的理解,就有三个阶段的不同认识,每一次新的认识,对我自己来说都算是一次提高,而且,完全有可能还会在未来产生第四次,第五次的全新的认识。

在这里,我先讲一讲我经历过的三个阶段对《孙子兵法》的理解,我的这三个阶段,也有可能是很多朋友也会经历的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这个阶段我还没有进入社会,这个阶段读《孙子兵法》,是带着对社会的想象去读的,也可以说是带着幻想去读的。只愿意读符合我对兵法的想象的内容,比如喜欢类似于“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类似于这样的内容,越是写得优美的语句,我越有兴趣,一旦讲到行军,地形这方面的内容,我就觉得枯燥乏味。所以在这个阶段,我觉得《孙子兵法》的整体思想就是虚虚实实,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越是与众不同越厉害,越让人捉摸不透才越厉害。

第二个阶段:这个阶段是进入社会之后,进入社会就会自然而然少了很多幻想,现实的社会中每一件事物的运行规律,都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既然不能轻易改变,就要顺应规律,从这个角度来重新理解《孙子兵法》,我又开始重视《孙子兵法》里面很多讲规律,讲原则的段落。比如说:“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样的内容,这样的内容,就像数学题一样,输入1+1,就必然等于2。输入一个条件,就必然等于一个结果。

这个阶段我理解的《孙子兵法》就是想方设法创造各种条件,然后引导出一个必然的结果。把不确定性变成确定性,把偶然变成必然。在这个阶段,《孙子兵法》就已经给我带来了很多直接间接的收获,这个收获是不能用具体标准来量化,也不能用语言言说的,总之,在这个阶段我就认为《孙子兵法》真的是无价之宝。更让我感觉到欣喜的是,接下来还有第三个阶段。

第三个阶段:这个阶段,我还是认为前一个阶段的理解没有问题,大部分情况下,确实需要按照固定的模式来思考问题,但是第二个阶段我所理解的,仅仅是《孙子兵法》所讲到的常理常识。而我在第三个阶段意识到《孙子兵法》不仅在讲常理常识,还讲到了常理常识之外的常理常识,也可以说是规律之外的规律。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孙子一方面说“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意思就是古代那些会指挥作战的将帅,都是战胜那些容易被战胜的敌人,不打无把握之仗。

另一方面孙子又在说:要把兵力“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意思是要让士兵在没有退路的境地,爆发出超常的战斗力。这两个观点,仅仅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怎么看都是矛盾的。这就是因为前者是常理常识,后者是常理常识之外的常理常识。前者是常法,后者是变法。有常就有变,有变就有常,无论是常还是变,都是规律,都是自然而然。这些常理常识之外的常理常识,主要体现在《军争》篇,《九变》篇,《九地》篇,这些内容,给整部《孙子兵法》起到了一个画龙点睛的作用,有了这些内容,整部《孙子兵法》就不是机械的套用固定的模式,而是有了很大的变化空间。

以上就是我对《孙子兵法》整体思想认识经历的三个阶段。下面我们从整体结构上来认识一下《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的十三篇,每一篇各有侧重,有的讲谋划,有的讲兵形,有的讲兵势,有的讲地形等等,看起来很复杂,实际上每一篇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的。

我画了一个金字塔结构,来试图概括一下《孙子兵法》的主要内容,也可以作为研究和运用《孙子兵法》的一个思路。这个表格是我根据《孙子兵法》全文,选取最重要的内容,不断进行简化,按照发动战争的前后逻辑顺序,总结出来的。除了《火攻》篇之外的十二篇,这十二篇的主要内容都能反映到这个金字塔里面。由于这个金字塔概括的是战略战术思想,《火攻》篇是讲一种很具体的进攻手段,所以很难直接放进这个金字塔里面。

这个金字塔分为9层结构。一层一层,由下往上,是展开进攻的各个状态。如果进攻的过程不顺利,就一层一层由上往下退,是防守的各个状态。

需要说明的是,这张图呈现的是一个逻辑关系,有一定的时间先后的顺序,但是不能用时间先后顺序来看待这个逻辑关系。而且,这个金字塔里面出现的各个概念之间,不是独立存在,有相互关联,不同的概念可能会出现在《孙子兵法》的同一篇章当中,也可能一个概念出现在《孙子兵法》的多个篇章当中。

而且,这一张图仅仅是我通过一个金字塔图形,对《孙子兵法》最重要的内容的总结,只是为了整理一个整体的思路,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下面,我们从下往上看:

第一层:治军之法

治军之法,就是训练军队,组织军队的方法。在这里我简称为治军之法。有了治军之法,才能够保证有一支合格的军队。治军之法是所有战略战术的基础,也是运用《孙子兵法》的基础。

对于治军之法,李零教授在他的著作《兵以诈立》里面提出了一个思考,他的大意就是要让《孙子兵法》落地实践,仅仅靠兵法是不行的,兵法主要是注重怎么样去使用军队。要想使用军队,首先得有合格的军队,要有合格的军队,就必须要有治军之法。

而且他在著作中还说到,自人类有军队以来,治军之法一定优先存在,然后在实战中逐渐地发展出了兵法。我觉得这个说法高屋建瓴讲到了根本。有一句话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治军之法所指导的是就是养兵千日。《孙子兵法》主要讲的是怎么运用军队,也提到过一些治理军队的方法,但是没有详细展开论述。孙子当年把《孙子兵法》十三篇献给吴王阖闾之后,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吴王阖闾训练军队,在这方面他是有丰富的经验的。只可惜在《孙子兵法》里面没有过多的体现。历史上很多有名的将领不仅仅是精通兵法,还特别注重治军之法,比如戚继光,曾国藩。戚继光还写了两部兵书:《练兵实纪》、《纪效新书》,这两部兵书都是在讲治军之法。曾国藩在跟太平军作战的时候,就重点研究过这两部兵书。

第二层:情报

怎么获取情报,是做决策的基础。主要在《用间》篇讲如何利用间谍获取情报,在《行军》篇也讲到了如何观察敌情,这些内容都算是情报。

第三层:计算:计算又可以从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进行。

有了情报作为依据,就可以计算双方优势劣势,对能不能发动一场战争,进行可行性分析。主要在《计篇》论述。

第四层:作战

主要在《作战》篇,这个作战的意思是“兴起战争”的意思,兴起战争主要考虑的就是后勤补给和财政,所以关键就在于“取用于国,因粮于敌”。也就是战车,兵器,甲胄之类,在自己国家提前准备,粮草要尽量到敌国去获取。

第五层:行军和地形

这一层主要关注的是战争已经发动,怎样在运动中找到地形优势,来增强战斗力。主要在《行军》篇和《地形》篇论述。

第六层:取胜策略选择,分为:全胜,错胜,易胜。

要想取胜,取胜的策略都必然是这三种取胜策略的其中一种,或者两种三种同时发挥作用。如果不在这三种方式之内,就有可能演化成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或者直接失败。对于取胜策略,主要在《谋攻》篇、《形》篇、《势》篇、《虚实》篇论述。

第七层:由形转化成势的进攻方式

其中形跟虚实和奇正有关,节跟迂直和利诱有关。由形到节,由节到势,组成一个完整的进攻方式。这是一个可以提前预判胜负结果,可以掌握主动权,可以灵活掌握进攻时机的,进可攻退可守的进攻方式。主要在《形》篇,《势》篇,《虚实》篇,《军争》篇论述。

第八层:变通

在战场上,是一个敌我双方动态博弈的过程,所以,就必须根据敌情随时变通。在《九变》篇和《九地》篇论述。

第九层:以强胜弱

以强胜弱占据这个金字塔最高的位置,对全局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以强胜弱是自然的规律,是取胜最本质的原理,是判断一个策略能否有效的依据,是调兵遣将的目的,是决定进攻和防守的标准。如果要把《孙子兵法》用四个字概括,就只能是“以强胜弱”,而且必须是“以强胜弱”。一切违背以强胜弱这个原则的做法,都只能导致失败的结果。就算是要根据敌情变通,以强胜弱也是变通所要遵循的方向。

只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以强胜弱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以强胜弱有各种各样的具体表现形式。有兵力上的以强胜弱,这是最常见的;有装备上的以强胜弱;有后勤上的以强胜弱,有情报上的以强胜弱,有整体兵力不如对方,但是能在局部形成以强胜弱的局面,等等各种各样形式的以强胜弱。

某些以强胜弱的形式,给我们的感觉可能都不像以强胜弱。历史上也有不少以少胜多的战例,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兵力少的一方战胜了兵力多的一方,看起来好像是以弱胜强。实际上,如果深入去分析整个过程,往往是兵力少的一方能够集中兵力,在局部形成绝对优势,一点一点消灭掉兵力多的一方,或者是在情报上,装备上或者其他方面有绝对优势,造成了对方的失败。无论怎么讲,深入到具体的细节当中,以强胜弱必然是起到主导作用。

以上这个金字塔,9层结构,一层一层,由下往上,是展开进攻的各个状态。如果进攻的过程不顺利,就一层一层由上往下退,是防守的各个状态。其中最下层的治军之法是基础,以强胜弱是核心原理,也是指导每一步行动的原则,是发起进攻的时刻必须具备的最重要的条件。这就是我对《孙子兵法》军事思想的总结。有了这个整体思想体系的概括,我们再读《孙子兵法》就能尽可能做到既能抓住重点,又能融会贯通,还能不偏离正确的方向。

大部分朋友在没有接触过兵法之前,对兵法的想象,往往都是充满了奇谋巧计,实际上《孙子兵法》更注重实力的运用。如果把运用奇谋巧计比喻成舞剑,舞剑可以很灵活,很有观赏性,所以叫做剑走轻盈,一般不会在战场上用宝剑。《孙子兵法》,更像是用刀,刀行厚重,关公使青龙偃月刀的时候,有没有技巧呢,也有,但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靠力量,而且没有太多的花架子。关公上场之后人家会问一句:来者何人?关公一般都会装着没听到,不愿意回答,直接抡刀就砍,能够一刀解决问题就绝不用第二道刀,绝不拖泥带水。

以强胜弱本质上就是对于力量的运用,偶尔的奇谋巧计有必要,但是奇谋巧计的目的是为力量的运用提供便利。《孙子兵法》里面所讲到的兵力,战斗力,和我们平时工作生活所讲到的个人能力有什么区别和联系,我们下期会详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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