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旅游胜地圣诞节岛岸边的岩石,在海浪长年、无休止的冲击、拍打、掏挖之下,形成了高大、锋锐、犬齿交错、奇形怪状的石林。缕缕阳光犹如利剑般刺穿了岩石,而造成了石林的光怪陆离,那明暗光影,加之冰冷的水气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一阵阵的阴森恐怖,不能不使人心生畏。此情此景使我联想到我所熟悉的另一景色。在我国大西北的昆仑山脉,几经地壳的变动、冰川的推移、大河的冲刷而呈现给我们的却是温润、晶莹、美丽的玉石。大自然的造化真是无所不在,人类的感受亦随之如此的不同,不能不让人感叹!不能不让人折服。
大家知道:石之美者为玉。古人云:金自矿出,玉从石生,非幻无以求其真。然谈美玉之乐者未必真得美玉之真趣。美玉之可遇不可求,看到美玉是有缘,亲手雕琢使其成为一件器物是有份,有缘有份者方可与玉结下不解之缘份。在这里我既非进行学术研究,也不想发表什么论文,只是想就玉来敞开思路去想象,谈感悟,来个“天马行空”“信马游缰’’而已。
玉本来就是石头,但在数千年人类社会中被认知,并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而形成了文化,这就是中华民族独有的玉文化,从此玉有了生命;它在人类面前变得五彩缤纷、千姿百态;或收藏于室内,或把玩于掌中,或佩戴于自身,无一不是一种体现身份与文化层次,规范自我行为,展示私家财力进而美化个人及生存空间等等````其中更有很多尚不为人知的奥妙.因此,自古有君子不可无玉之说,有君子无故不去玉之论。显然这都是人文活动的结果,是人类社会文化活动的结晶。看来人是内因是主导是主体,如果人们是在浮躁与诱惑的精神状态之中,我想是无从与玉沟通和对话而不能得其真趣的.换一个说法,这个行业不允许骚动,骚动就要出现欺骗,就要出现假货、B货,就要出现粗制滥造。
诸葛先生的诫子篇曰:夫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我想这是一个人提高品位的必由之路,也是和玉沟通的基础。
如果你想学会雕玉,如果你试图用玉石作为你今后创作的载体,你就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就如同电影《红舞鞋》中一样,一但你穿上它就再也脱不掉,否则你最好还是不要穿。因为雕玉者创作雕琢每件作品的整个过程,我觉得就如同囹圄中的囚徒在牢房的墙壁上凿破一个洞的过程。在这过程中,如此之兴奋渴望,全力以赴,不顾一切。等到作品一完成,就仿佛来到了一个自由、光明、春风拂面的世界,但是这种解脱感到底能够维持多久,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又进入了下一次的轮回,于是乎又振作起精神,再次凿洞,如此反反复复、无尽无休.在这痛苦至喜悦,苦与乐的一次次轮回中诞生了一件件玉雕作品,同时也不断地雕琢着自我、完善着自我.
面临着这新的世纪,我觉得我们的玉雕行业正像诗人笔下所描绘的秋天:它沉淀了春的天真,夏的狂热,开始了冷静的思考.在这里我们是否应该做一个认真的反思,比如:我们所掌握的知识是否已经落后;我们的专业技术是否不如以前;我们的产品是否有粗造之嫌;还是机器设备已经过于破旧等等``````,这一切表象的背后是我们的思维方式是否落后?或者说是观念是否已趋于陈旧!跨入公元两千年,时代要求我们应具有科学的头脑、超前的意识,不断涌动着创作激情的一群人,去更深刻的了解、揭示人生的真谛,这是个性创作时代对我们的要求,同时也预示着我们的玉石雕刻文化事业面临着一场大革命的即将来临。也许在这革故鼎新的过程中我们会创伤累累,但累累创伤便是生命给予我们的最好的东西;因为在每个伤痕上面都标志着玉雕行业又前进了一步!
我们在欣赏一件作品时,视觉初期是以最简单的形象思维能力去感知它,但这仅仅是个短暂的过程,而后便会产生一种试图转换一下视点和视角,以便获得新的感知的愿望,去发现甚至去创造作品尚未被揭示的更深层次,这恐怕就是为了克服自身心理上经常容易产生的“饱足”…“厌腻”之感吧!愿我们目前的玉器现状不要引起人们的“厌腻”感!不要像托尔斯泰眼中的那群孩子:“……他们满脸污秽,衣衫褴褛,神色慌张,但他们的眼睛非常明亮,脸上带着天使般的表情.于是我感到一种恐怖……”。
我不应该用些文学的语言来试图说清楚我们专业的内容,但是冲动使我无奈,使我无能,没有办法择用恰当的语汇。
我觉得玉器必须有其可读性,要让收藏者读出点什么,在称为音乐之乡的奥地利,如果乐曲中出现了一个不应有的音符将导致全场哗然;号称油画之乡的国度里任何人不容许有错误的色彩,而作为玉文化之乡的中国,我们怎能让读不出内容的东西存在!不知此认识对否,也许是过于感情用事了,带有着过于浓重的感情色彩的见解。我想起一位大文豪一段发人深思的话,他说:爱就是疯狂,应当把他关进屋子里,像对待疯子一样进行鞭挞,可为什么没像疯子那样受到惩罚呢?原因就在于鞭挞者自己也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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