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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医演义》第十回:长沙城痛失恩师,大庾岭偶遇亲人(二)

作者:崇义县康氏一元堂中医馆康忠义

书接前文。

话说钟堂主夫妇治好了龚老先生的骨折和咳嗽之疾,大家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在一天晚上,龚老先生终于说出了余梅的悲惨身世。

……

原来余梅的父亲是江西省南安府西华山下的一位医生,余梅本身就姓余,只是因为龚老先生在南安府梅岭的路边发现了这个女婴,所以才起名叫做余梅,同时龚老先生又给余梅起名叫梦源,就是要余梅不要忘记家乡,不要忘记自己的亲生爹娘。

先前龚老先生对旁人和余梅都说的是:当年他去广东时,途经江西南安府大余梅岭,当时正值梅花盛开,有一个不足月的女婴被狠心的爹娘遗弃路旁,龚老先生发善心把那个女婴带回老家,专门请保姆奶妈把女婴抚养成人,因是在大余梅岭梅花盛开时碰到了这个女婴,就给女孩起名为余梅,小名余梦源。就是做梦都想回到家乡找到亲生爹娘。

而真实的情况是:余梅的亲生父亲姓余名世成,字若水。

余梅的祖上世代行医,在南安府大余县方圆百里之内,可是大名鼎鼎妇孺皆知,只可惜余家子嗣艰难,到余梅的生父余世成,已经是五代单传了。

偏偏这余世成,也是一生下来就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只因他八字里缺水,余梅爷爷给他取名余世成字若水,取道德经“上善若水”之意。这余世成出生在医学世家,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对医学极感兴趣。

加之天资聪颖,过目成诵,悟性极高,十五岁时就能独挡一面,医名大盛了。

年龄稍长,这余世成娶了当地一个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为妻,只可惜到余世成这一代,依然是子嗣艰难,人丁不旺。

成亲五六年后才生下一个男孩,也就是余梅的哥哥,这个男孩倒长得虎头虎脑,壮壮实实,聪明异常,到那个小男孩长到五六岁的时候,余世成夫妇再也没能添个一男半女,一家也就只能听天由命。

余家上下对那个小男孩自然是呵护有加,视如掌上明珠,请了各地名师传授文武功夫。

话说这个小男孩也就是余梅的亲哥哥,名叫余启男字天雄,也许是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自幼就对各种医学书籍爱不释手,过目成诵,同时痴迷于各种武术。

因此到余启男八岁的时候,一改余家世代体弱多病的传统,变成了一个虎头虎脑结实强壮的小男孩。

有道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也是余启男命中该有此一劫,在南安府大余县北面有一个义安里,义安里有一座山名叫天台山,在天台山有一伙匪徒。

这伙匪徒多数由一些当地的地痞流氓无赖等乌合之众聚合而成,由于山高林密,官兵多次围剿都是无功而返。天台山那些匪徒的当家寨主却是一个有本事的角色。

当家寨主姓郭单名一个天字,这个郭天原籍广东南雄人士,世代以做木匠谋生,由于郭家世代做的一所好木工活,因此也可以丰衣足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这个郭天从小品性顽劣,喜好舞枪弄棒,到处惹是生非。

偏偏郭家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娇惯纵容,从而染上了许多不良习气。

郭天人虽顽劣,却聪明异常,在他父亲言传身教之下,不到三年功夫就学会了一门过硬的木工手艺,加之臂力惊人,木工活做的精致而快速,在当地也小有名气,请郭天做木工的人多了,兜里自然就有了闲钱。

郭天闲来没事就喜欢上酒搂喝上几盅,点上几个小菜,一边喝酒,一边听说书先生说书,听戏台上的各种角色演戏,这郭天只读过两年私塾,不过这经常听书看戏,也就在耳濡目染之下,算得上是博古通今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品性顽劣的郭天,自然喜欢和一些打家劫舍偷蒙拐骗的江湖豪强交往,这些人平日里称兄道弟,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 ,这郭天不知碰到了什么烦心事,一个人躲在酒楼喝酒解闷,听说书先生说书,几壶酒下肚,那个郭天已经醉意朦胧了。

当时那个说书先生讲的书没有合着郭天的胃口,被郭天扇了一记耳光。

那个说书先生见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年轻人平白无故欺辱,自然是不服气,骂了郭天几句。

那个郭天趁着酒劲,顽劣之性发作,三拳两脚就把那说书先生的性命了结了。

人命关天,店家见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人命官司,赶紧报官,那个郭天见出了人命,酒早已吓醒了,哪里还敢逗留,家也不敢回,急急如丧家之犬逃命去了。

这个郭天昼伏夜行,没几天就逃到了江西省南安府大余县的西华山,正巧来到了余世成家门口,郭天饥肠漉漉,加之为了逃命在黑暗中身体多处受伤流血不止,他本想到余世成家里偷一点吃的,没想到双眼一黑,晕倒在余世成家门口。

余世成一大早起来,见门前躺着一个多处受伤的昏迷大汉,哪里会想到他是一个杀人逃犯,于是把郭天扶进了屋,发善心给他疗伤。

那郭天可是一个青年壮汉,没几天就身体康复如初,行动自如了。

本来那个郭天对余世成还是心存感激的,要不是余世成,他的小命早就不保了,郭天见身体康复就想离开西华山以免连累余家。

可是就在郭天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官府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大伙捕快衙役在当天晚上将余家团团围住,要把郭天捉拿归案。

那郭天自知身负命案,早已看好了辙退之路,见机不妙,就从天井里的一条暗沟中爬出了包围圈,逃之夭夭不见踪影,官府抓不到人,只能唯余家是问。

官府把余世成关进了大牢,罪名是包庇纵容杀人犯。

余世成也是百口莫辩,后来总算在官府朋友的帮助和众多乡邻的求情下,才免了这场牢狱之灾。

而那郭天就认定了是余世成向官府告的密,要将自己置之于死地,心中对余世成的救命之恩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对余家心存怨恨,要寻机复仇了。

郭天逃离了西华山后,并没有远遁他乡,而是来到了大余县西北方向的义安里。

这个义安里山高林密,飞禽走兽出没其间,是猎户打猎的好场所。

各地的猎户都聚集于此打猎谋生,然后逐渐形成了村落,这里的飞禽走兽怎么猎杀都猎杀不完,这里猎户的生活也就逐渐富足了起来。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猎物越来越少了,令很多猎户人家都难以维持生计,猎户们觉得可能是他们杀戮过重,上天降罪于他们。

于是他们在村落里先后建了二十座庵堂,以忏悔自己杀戮过重的罪过。

由于这个村落有二十座庵堂,大家就把这个村落称之为“廿庵”,久而久之这个村落就名为义安村了。

自从建了二十座庵堂以后,村子里的很多猎户都放下了弓箭屠刀,开荒种地变成了农民。

义安村又成了飞禽走兽的乐园。

山高林密的义安村还有一个特别的去处,在几坐山峰的围绕之下,有一座山峰尤为特别,山顶有一个天然而成的大平台,平台十分平整,草木不生,当地村民把这座山称之为天台山。

天台山上易守难攻,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伙匪徒在天台山镇山为王,打家劫舍。

不过这伙匪徒对邻近村民却秋毫无犯,相安无事,时间一长就有一些走投无路的农民和猎户投奔天台上,落草为寇,专与官府作对了。

这个南安府倒是用了几批兵马去攻打天台山,都被熟悉地形,又被当地村民支持的匪徒打的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多年以来义安村天台山的这伙匪徒就成了南安府官老爷的一块心病,只是攻又攻不下,招安也不成,官府也就只能加派人马,日夜防范,双方倒成了一种对峙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伙匪徒里的一个头目刚好同郭天是同乡,也是身犯命案,当年郭天曾经资助他出逃,正巧有一天这个头目外出办事时,碰到了郭天,双方一拍即合,郭天就到义安村天台山当了一名匪徒。

一来二去郭天竟然得到了所有匪徒的拥护,成了义安村天台山的当家寨主。

这个义安村天台山离大余县西华山不到百里的距离,郭天当上了义安村天台山的当家寨主后,决定要到西华山余世成家报仇雪恨。

于是在一天夜里,他带着一伙匪徒摸到了余家,想放一把火把余世成家烧个一干二净。

也是天佑余家,就在郭天要点火烧毁余家的时候,那个郭天被一阵夜风吹拂之后,腹中剧痛难忍,呕吐不止,欲大便而不解,腹中的疼痛如刀绞般向腰部和腿部放射。

郭天这种强悍的匪徒也是痛得冷汗直流,不敢动弹。

这时余世成的独子余启男已经八岁了,看上去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长的虎头虎脑结实强壮。

正巧这天晚上余启男一个人从外面归来,见郭天痛的直不起腰来,以为是前来看病的病人,于是叫陪同郭天的那几个匪徒把郭天抬进了屋子里,余启男才八岁多,却是少年老成,见多识广,一看郭天疼痛难忍,察舌诊脉,同时在腹部稍作按压之后,已经确诊这是石淋之证,也就是沙石堵住了尿管,刺激尿管故刺痛如刀割,呕吐不止,欲解大便而不得。

余启男当机立断,从家中取出两颗药丸,一颗叫郭天含于舌下,一颗用黄酒溶化敷于肚脐也就是神阙穴上。

同时取来银针在郭天委中穴、三阴交穴、承山穴、复溜穴上施以针刺之术,不一会儿,郭天就感到疼痛大为缓解,可以自在行走了。

看来余家祖传的专治各类结石疼痛的方药,的确有非凡的功效。

这个郭天虽然是一个落草为寇,杀人不眨眼的强徒,但是从小听书看戏也是知道善恶报应,天堂地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再说他也不可能当着另外几个匪徒的面,对解救自己痛苦又是一个小孩的余启男动手,于是郭天一伙人只得连夜离开余家,赶回了义安村天台山。

一回到天台山那个郭天就后怕不已,尤其是对先前那种腰腹部如刀割般的剧痛,更是心有余悸。

原来郭天在前往西华山余家之前,山寨里大摆酒席,郭天多喝了两碗酒,又吃了很多辛辣刺激食物,一路上快速跑动,被夜风一吹加之作贼心虚,所以就在他要放火烧毁余家的时候,突然腹部剧痛,结石之症发作,才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这个郭天心里想道:我这个腹部剧痛之病,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发作,到时候发作起来,山寨又缺医少药,到时自己不是要坐以待毙吗?同时山寨里这么多弟兄,经常有些个头痛发热、受伤流血、伤筋断骨之人,得不到医治,我作为山寨的当家老大,于己于人都要想到一个应对的办法。

这个郭天在山寨里走来走去,冥思苦想,突然他心生一计,脱口而说道:何不如此这般,既可以让自己和弟兄们的病痛得到医治,又不会让手下的弟兄们觉得自己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再说余梅的哥哥余启男治好了郭天的结石剧痛之后,以为郭天一伙人只是平常的病人,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

余启男依然过着他行医治病、习文练武、无忧无虑、快乐自在的生活。

也就在这一年,余家碰上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余启男的娘,也就是余世成的夫人,怀孕在身,不日就要临盆待产了,不管生男生女,对六代单传的余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在所有人的祈祷与祈盼下,夫人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母子平安。

余世成中年得女,欢喜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感激上苍,感激列祖列宗!

他们当时哪里会想到怀中的女婴,也就是后来的余梅,会有如此波澜壮阔和曲折离奇的命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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