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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无故 玉不去身”——史话秦汉“治玉”技艺与“用玉”种类

一、秦汉时期治玉工具与技艺

汉代,治玉工具较多、且应已使用铁制工具。主要工具有:砣具,用于切割玉料、雕琢纹饰、制作镂空、打磨器表等,又可细分为宽砣、斜砣、平砣、大砣、细砣等;线锯及石质金属质直条锯等切割工具,线锯是在弓形木器上将柔性的线状物如麻绳、马尾、动物筋等的两端固定,便于在两端拉动进行开料的工具;凿、錾等雕琢工具;锥、杆钻、管钻、片形带刃器等钻孔或镂空工具;研磨石、动物皮革、砂轮等抛光、打磨工具;辅助性工具。

汉代治玉工艺较为多样。满城汉墓玉衣片上遗留有加工痕迹,表明琢成一件玉片须经选料、锯片、钻孔、抛光等工序,锯片采用砂锯法,工具有圆片锯和直条锯两种锯时加水加秒;钻孔也是采用砂钻法,有杆钴和管钻两种;抛光技术很高,可能使用了“砂轮'或'布轮'。

徐州地区汉墓出土玉器反映的治玉工艺较为全面、首先是玉料的选择与初步处理,其次是根据需要进行锯割,再进行钻、雕、琢、刻、磨、抛光等。具体而言,璞玉要采用敲击或切割的方法去掉玉料中的氧化层,使玉质完全暴露。

锯割包括直线锯割和弧线锯割,直线锯割的工具是直条锯,多有直线台痕或直线切口错位痕迹,弧线切割的工具为圆片锯,主要用于切割圆形玉料或玉器,切割时圆弧形切割面都有向玉料一侧内斜的现象,这是旋转时向心力所致;钻多用来钻孔、去料,穿孔器物的孔洞内壁常留有拉丝痕迹,玉衣片等的孔则多为亚腰形,线条粗细的不同,或刻或雕琢,较粗的线条采用琢磨法,深浅宽窄较为整齐划一,较细的线条常用刻的方法,弯曲有度,雕刻时,会出现若断若续的线,被称为'跳刀',这在壁、舞人、佩饰、剑饰等上常见。

汉代玉器制作过程中,多是雕琢与刻并用,'汉八刀'较为著名,是指在雕刻玉器时仿佛仅八刀就可雕刻而成,刀法简练、线条遒劲,而且神态较为逼真,多用来雕刻蝉,猪等;细阴线技术线条纤细圆滑,宛若游丝,似如毛发,体现出精雕细琢、注重写实的特征,被称为牛毛雕或游丝毛雕,细纹则被称为游丝纹,多用于雕刻动物细部。

雕刻技法还包括透雕、高浮雕和圆雕等,器物立体感较强。南越王墓出土的一件玉剑彘表面高浮雕三个螭龙纹与ー个熊纹,动物的嘴巴、足爪、尾端等弯转处,都有高浮雕纹饰减地时管具钴磨的痕迹。

狮子山汉墓出土的玉豹、北洞山汉墓出土的玉熊等为圆雕器物。东汉时期的一些玉器上的吉语文字为镂刻而成。汉代还有一些镶嵌玉片、玉饰的铜质器皿,结构复杂,既牢固又美观,属新产品,如北京大葆台汉墓出土的镶玉铜枕等,铜枕两端作虎头状,虎头的牙齿、额、眼睛等部位镶玉。

二、玉器种类

秦汉三国时期的玉器出土数量大,有时一座汉墓就有多件不同类型的玉器,如徐州狮子山汉墓等。

这一时期玉器品种多,主要有壁、瑗、环、璜、珩、琮、心形佩、璋、圭、戈、翁伸、舞人、龙、风、熊、豹、虎、鹰、牛、辟邪、仙人、俑、杯(耳杯、高足杯)卮、铺首衔环、屏座、案、杖首、砚滴、棒、管、带钩、鯛、珠、饰件、组佩、剑饰(首、格壙、珌)、印章、棺、玉衣、枕、面罩、头罩、脚套、腿套、眼盖、豚、握、蝉、琀、刚卯、严卯以及镶嵌在其他器物上的玉饰品、制作玉器的边角料等。

根据功能和用途的不同,上述各器类大致可分为礼仪用玉、丧葬用玉、日常用玉、装饰用玉、辟邪用玉、玉艺术品大类。

1,礼仪用玉

礼器玉有圭和璧,河北满域有出土,璧在很多墓葬特别是诸侯王墓中多有发现,但璋、琥少见,亦见有璜。山东荣成成山发现的一组玉器由1件壁、2件圭和1件璜组成,壁居中,主置两側,璜在上方,为武帝祠日的遗物,属祭祀用玉。一些玉兵器,如玉戈也是礼仪用玉,狮子山汉墓出土玉戈的援、胡饰勾连云纹,戈内两面分别浮雕龙、凤纹,透雕螭虎纹。

2,丧葬用玉

冥用玉内容很丰富,主要有镶玉棺、玉衣、玉套、面罩、枕、九窍塞、琀、握等。

镶玉棺以徐州狮子山汉墓出土最具代表,形体较大,由1781块玉片镶贴在外层棺的外壁图案复杂,布局规整。玉片有菱形、三角形、长方形、弧形及大玉版等组成,有的大玉版内雕刻有玉璧纹。满城也有镶玉棺出土,但镶玉不多。

玉衣,又称玉匣或玉柙,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的殓服,可以分为头部、上衣、裤筒、手套和鞋五部分,玉片之间用缕丝(线)加以编缀,有金银铜丝等缕质。时代较早且相对完整的为徐州狮子山汉墓出土的金缕玉衣,洞山汉墓出土一定数量的鳞甲形玉衣片,南越王墓为丝缕玉衣。

西汉中后期,敛葬玉衣制度得到进一步健全,分级也相对明确,至东汉,敛葬玉衣制度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诸侯王和王后死后用银缕或铜缕玉衣敛葬,与帝、后使用金缕玉衣形成鲜明的等级差别,帝、王在玉衣使用上分级更趋于明显。曹魏时期,魏文帝曹丕作《终制》,禁止使用玉衣,玉衣从此被废除。

3,日常用玉

多为盛器,有卮、耳杯、杯、高足杯、角形杯和盒等。狮子山汉墓出土玉卮,器身以阴刻线雕琢出规整的勾连云纹,巢湖北山头M1出土玉卮,卮身满饰谷纹、勾连云纹,一侧为高浮雕的朱雀,嘴衔活环,站立在螭虎背上,另一侧为立兽环形耳,两边浮雕凤鸟纹,造型优美,工艺精湛。南越王墓的高足杯由杯身、杯托和承盘三部分组成,是这类玉杯中结构最为复杂者;该墓出土玉角形杯集阴刻、浅浮雕、高浮雕、圆雕等技法于一体,造型奇特,是汉代玉器中少见的珍品。河南洛阳曹魏正始八年墓出土一件羊脂玉质高足玉杯,较为精致。

其他日常玉制品还有案、杖首、砚滴、带钩等。装饰用玉可分为人身玉饰和器物玉饰两大类。人身上的玉饰主要是佩玉,主要有环、鯛、龙、凤及其他动物形和鞢形佩。狮子山汉墓出土龙形佩较多,而且形态各异,雕琢精良。鞢形佩又称鸡心佩或心形玉佩,男女都可佩带,北洞山汉墓出土的鞢形佩由多条龙组成,河北献县出土的鞢形佩更似心形。

司南佩,是东汉新出现的一种佩玉。一般为连体的两节,形若工字端琢一小勺,另一端雕一盘(或碗)在中间凹细处或小勺柄处,有一个横穿或竖穿的孔,可穿系佩挂,全器光素无纹。因所饰勺的平置于佩的面,与古代司南相似,故称司南佩,又因勺与盘(碗)皆为食具,又称为食货佩。

玉舞人是汉代贵族妇女喜爱的佩玉,一般为片状,雕琢成'翘袖折腰'之舞姿。准阳北关东汉陈王墓所出玉舞人,头戴首饰,一袖高扬于头顶,一袖飘垂及地细腰长裙,舞姿翩翩,是玉舞人中纹饰最为繁缛者。另外还有玦、环、觴、笄等,满城汉墓出土笄,乳白色,呈弧形,雕琢精美。组玉佩少见,如南越王墓出土组玉佩。

玉印在汉墓中发现较多,死者多随身佩戴,也有的置于奁盒或储存室内。究其作用,陪葬的可能性较大。诸侯王墓如南越王墓、一般墓葬如徐州黑头山汉墓等都有出土。还有一些墓葬出土有'无字玉印',可能为朱砂等书写,后脱落不见,陪葬性质更为明显。器物上的玉饰主要是玉剑饰,又称为'玉具剑'。如今可见到的北洞山汉墓出土玉剑珌玉质好,雕琢精。

4,辟邪用玉

辟邪玉器主要是刚卯和严卯。安徽毫县凤凰台汉墓出土刚卯、严卯各一件,刚卯四面刻铭文34个字,严卯四面刻铭文32个字,二者是用于驱疫逐鬼的辟邪用玉。

满城汉墓出土的玉人雕作王公凭几而坐的形象,底部阴刻铭文'维古玉人王公延十九年'10个字,是厌胜辟邪之物。江苏邗江甘泉老虎墩汉墓还出土有辟邪形玉壶。玉艺术品较多。汉元帝渭陵附近出土的玉俑头、玉仙人奔马、玉鹰、玉熊等,雕琢精细,造型生动逼真,属官廷艺术品。定县所出玉座屏,由四块玉片组成,上、下层玉屏片透雕'东王公'、'西王母'以及人物、鸟兽和神话动物等形象,是罕见的汉代玉艺术品。

一些外缘有透雕附饰,并雕琢有吉祥语铭文如'延年'、'宜子孙'、'宜子孙日益昌'等的玉壁,也应属于玉工艺品。

由此可见秦汉时期,玉器的使用已经步入新的阶段。数量、种类丰富,等级严格,制作精致创新较多,治玉业因而得到较快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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