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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年之十一:开封八中656班(上) | 王守安


   记叙
我的少年

回忆十一:开封八中656班(上)

作者  王守安

1963年暑假后开学,大病初愈的我终于拿着医院的体检证重返开封八中校园,被安排在656班。当时的班主任是一位血气方刚、口无遮拦的青年教师叫邹德雄。

邹老师工作热情很高,但由于从事教育工作时间不长,方法不是很多,对班级的进步急于求成,但往往适得其反。由于他平时对学生批评得多,表扬得少,和部分学生之间有些对立情绪,一些随口而出的言论也常常会成为同学们背后的笑料与议论话题。比如他会让不守课堂纪律的学生站起来并指着说:“相不相信我能把你从教室扔出去?”,被批评的同学知道他不会这样做,就不以为然的偷偷向大家做鬼脸,引得全班哄堂大笑。他没看见同学做鬼脸,却以为大家不相信他,就解释说“你们别不信,当年我在部队锻炼,七八十斤的炮筒扛起来能走几十公里!到了地方还能再扔出去好几米!”说着,还扬起两手,做出抛掷炮筒的动作。结果是引得大家笑得更厉害。

由于休学期间没好好温习,只顾着治病、打工和锻炼了,复学后我的功课感到很吃力。语文、政治、外语、历史、地理还可以,数学、物理、化学开始大幅下滑,甚至出现了阶段测验不及格现象。邹老师曾生气地对我说:“你不能拉班级的后腿,期中考不及格,相不相信我能取消你的复学资格!”其实我知道他是在吓唬我,因为我复学是教导处同意、学校校长签了字的,他没权利让我停课。

但邹老师的话还是给了我很大激励。因为我从上小学以来就是优秀学生,不能自甘落后。为了能静下心利用学校的晚自习补习功课,经母亲同意,我再次向学校提出了住校申请。由于前几个月我打小工给家里交了一些钱,母亲还答应我在学校搭伙就餐。

住校生在学校食堂搭伙就餐是有照顾的。八中在东北郊一处叫土柏岗的地方有一座农场,自然就有一些农副产品补贴学校伙食。开学第一个月我在校食宿,当月交几元钱21斤粮票,早上一个窝头(2两)、一碗黄面红薯糊涂汤(半两)、一碟咸菜;中午一大一小(3两)两个窝头、一碗白菜萝卜豆腐熬菜;晚上和早上差不多。实际上学校在伙食里补助了约一半费用,这是让当时其他中学校都十分羡慕的一件事。有时农场送来一些红薯,食堂会用1:5的比例来抵主食,即2两主食饭票可以换1斤蒸红薯。

学习和生活环境稳定了,身体也开始恢复得越来越好,我便以最大的热情投入了补课之中。除了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多向老师提问外,有时也会向班上成绩较好的同学如王鸿海、卢建国等请教。晚自习不做完作业是不回宿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班的电灯都是我关。

经过几个月的刻苦努力,我的学习成绩慢慢在班上进入了中等偏上水平,但和班上几位优秀同学如王鸿海、张新心、卢建国、沈莲莲、曾建成等相比,差距还显而易见。邹老师终于破天荒第一次在班上表扬了我。

二年级夏季有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那是个炎热的下午,烈日高照,暑气蒸人。学校后面礼堂翻修需用红砖,而农场运砖的一辆大车因轴头断裂搁浅在东城墙外的土路上。学校让教体育的范老师带两个班学生跑步去东城墙外搬砖,要求男生每人最少搬6块,女生每人最少搬4块。当大家在范老师带领下跑到约3公里远的东城墙外时,早已是气喘吁吁、人仰马翻了。

范老师是河南大学体育系毕业生,身强体壮,肌肉发达,5市斤1块的红砖,他先在最下面垫1块,然后横两块,再转方向摆两块,摞了6层带下面1块共25块125市斤,人家一弯腰轻轻搬起就走。同学们一边啧啧称赞,一边照法炮制。不同的是,谁也搬不了那么多。女生一般按要求只搬4块;男生里个头最高、力气最大的于凤朴,搬了17块,其它多数男生都在8块以上。我和卢建国、曾建晟在班上个头和力气最小,我又是大病初愈,大家一商议,就按7块来搬。即使如此,那35市斤重的砖块还是压得我呲牙列嘴的,3公里的路途,我歇了十来次,尽管我们几个落在了全班男生的最后面,但毕竟超额完成了任务。事后,我看着磨破的手掌和胳膊很是感慨,心想:我这去年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肺结核小病号,今天竟然能搬35市斤砖块走3公里,也够可以了,看来这命运确实是需要抗争啊!

多年后,我们班的曾建晟、卢建国和我,三个曾经搬砖最少的小个子,在走上工作岗位后,通过不懈的努力,都分别成为不同行业大型国企集团的董事长或总经理,为国家和行业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成为开封八中656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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