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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胡振华作品:武夷游

散文
武夷游

作者 胡振华 

 2003年的12月,我有幸到武夷山一游。

 晚上7时左右从郑州出发,火车运行了24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福建省的邵武市。原以为直接就到武夷山下了呢。邵武这个城市过去从没有听说过。

一位姓陈的本地男导游接待了我们。这次我是随团旅游,旅行团共17人,中老年游客占了多数。本来嘛,非节日非假期的,年轻人哪里出的来?福建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热,因是晚上到的,觉得还挺凉爽。

邵武的街道不宽,街灯也不够明亮。街中店铺规模都不大,店内布置也显陈旧,让我想起儿时的故乡。虽然武夷山闻名遐迩,但邵武的发展比起内陆还是显得滞后。灰蒙蒙的城镇好像时时在提醒我它的偏远和古老。

 我们没有在邵武停留,在导游的带领下,一行人登上大巴,向武夷山风景区进发。汽车在昏暗的灯光里飞快地穿行。路两边黑黢黢的是高高矮矮的山。离武夷山越来越近,那盼望似乎更迫切了。

 透过车窗玻璃,我惊奇地发现了一片湛蓝的星空。星星密密麻麻、闪闪烁烁,向着星空望去,视野非常广阔,似乎没有尽头。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这么亮的星星了。郑州的星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看上去总像蒙着一层薄雾和烟气,能见到的星星很是寥寥。我突然有了一种童年的感觉。小时候,每逢夏夜,我们便铺了木板和席子,露天而眠。入睡前,看着那满天的星斗,听姥姥讲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时的星空,便如今晚般迷人瑰丽。

 遐想中,武夷山风景区到了。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自然一切都听导游的:吃饭、住宿……许是太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觉得精神心情都被四周的青山染成了清新。

早饭后,陈导就带着我们出发了。只步行了十几分钟,我们便到了武夷的虎啸岩下。这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昨夜,我们竟是傍着武夷入睡的,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失眠啊?虎啸岩是武夷山的一个著名景区,海拔不高,但风景秀美,山路两边,苍松翠竹,野花点点,一派南国景致。

 虎啸岩,名字很威武,但山却不高不险挺温和。说说笑笑间,虎啸岩就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几次回头远眺,回味走过的每一处风景,有点依依难舍。但下一处的景色又在招手了,脚步便不由自主,直奔下一个目标:一线天。

很多旅游名山都有叫一线天的景点。武夷山的一线天和别处的却又不同。别处的景点一般是两块大石中间的一条细缝,因抬头只见一线之天而名之;此处的一线天却是一块大石中间的一条裂缝。裂缝很小,魁梧的人通过都有些困难。裂缝形成的山缝很黑,抬头见的一线天很细。

 午饭是在武夷山中的农家饭店用的。竹桌、竹椅、干净整齐,菜肴中自然少不了山珍:木耳、山菇、竹笋……坐在山中品山珍,别有一番风味在舌尖。

 临来时朋友对我说,到武夷山旅游最有趣的是漂流,千万不可错过。没有漂流的人不能算到过武夷山。当天下午,我便对漂流的“有趣”有了切身的体会。到武夷山的人多,漂流的人便多,漂流的人多,竹筏便多。上百只竹筏在溪水上排开,很有气势。一只竹筏上坐六七个游客,救生衣是一定要穿的啊。

水上看武夷山,自然和山中看武夷不同。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飘在水上,反而满眼是山。两岸青山相对出,悬崖峭壁迎面来。奇山怪石,每一处都有故事,每一石都有来历:什么晒布崖、姐妹山、焦赞像……艄公们不仅竹筏撑得好,讲起典故来也是一流。难怪啊,艄公们生于斯,长于斯,对自己故乡的山山水水自然了如指掌,更何况,其中还融进了他们对故乡多少的爱恋和深情呢?一道道风景和一个个传说相得益彰,更美丽更传神。游客们的兴奋度被鼓动到极致。

虽“百舸争流”,溪面上却不见杂物。溪水清澈见底,冷气逼人。溪水深浅不一,故一眼望去便或明或暗。水的色彩丰富极了:白、青、蓝、绿各不相同。每种色彩都清得可爱、清得纯粹。竹筏在溪面上争先恐后,艄公号子此起彼伏,真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壮观,说不出的享受。

 第二天上午游览天游洞和云窝。只听名字就让人浮想联翩:“神仙洞府何处寻,只在武夷云栖处”,“探访神仙对弈处,摘朵彩云乘兴归”……别人不知怎样,我先是醉了。登山爬岩,兴致盎然。说是“洞”和“窝”,其实并不是两处小景观,只是因为景点所在比较幽远,故名之。“洞”和“窝”看上去倒也没有特别撩人之处,但想象可以天马行空啊。在景点,我伫立良久,让想象有足够翱翔的时间。

 游武夷山的时间很短暂。因是跟旅行团,所以许多景点我并未走近。以为著名景点已收入囊中,很是骄傲。旅游回来和游家谈论,才知道,武夷山景区大着呢,我们看到的走到的只是一个点而已。呜呼,武夷之博大壮美岂是我辈一半天能领略的?

虽如此,我却知足:来过,亲近过,领略过,感动过,已经够了。

 归来时,觉得天广地宽,心旷神怡:得到了想得到的,丢弃了该丢弃的,没有遗憾。

 武夷游,短短两天,留在生命中的是一段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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