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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王先生第一次让我开车送他去公司。
王先生的公司在一个很大的办公楼群里。 大门入口处竖挂着一个深棕色木匾,上面用金字刻着“世纪风”三个字。
“我在外头等着吧?”我问。
“不,一起进去。”王先生回答。
一进门是一间不算太大但是很有气势和风格的会客室。墙上挂着徐悲鸿的奔马和李可染的山水。深红色案台后坐着一位年轻的女郎。她一见王先生就站了起来。
“哟,王总来啦?!”一种不确定的表情浮现在她带笑的脸上。
王先生只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径直往里。里面是办公区。我们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和外面那位接待女郎的表情相类:带笑的脸上露着不确定;不确定的脸上带着笑。
“王总!”他们叫道。
“你们还好吧?”王先生问,问得很坦然,似乎不在意那些人脸上的些许尴尬。
“挺好的。”一位先生回答。
“您看上去不错。”另一位说。没人问“您呢,您好吗?”
王先生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对一个高个子男士说,“十分钟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王总。”高个子点着头说。
我随着王先生上了二层楼,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门是锁着的。王先生掏出了雪莉前天晚上帮他重新准备好了的钥匙串,很快找到他要的那一支,他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银色的灯亮了。
“坐。”王先生示意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自己走到了办公桌后头。他案头的灯亮了,发出柔和的暖光。他座位的边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画框,我认出来里面镶着的是韩美林的温馨小动物画。
王先生往那里一坐,简直就判若两人。一个人病在家里,和一个人好好的在工作上,竟是这样的迥异,从内在的精神到外在的气色。
我注意到边上的架子上头满是灰尘。 “我忘了带块抹布来了。”我说。
“水房里应该有,不过,先不忙,等会儿李浩进来。”
“哦,那我先去一下水房。”
我想回避,没等王先生同意,我就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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