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炉盖的铁皮炉。
和田维吾尔族壁炉。
用耐火砖砌成的火墙。
过去每到10月，为了迎接漫长冬天的到来，新疆人都要提前为取暖做准备。在没有暖气的年代，只能用土炉、壁炉、铁皮炉、生铁炉等老式的炉子取暖。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和炉子配合取暖用的火墙，也是很多家庭中常用的。如今，城市的居民大多住上了楼房，这种火墙也很难看到，但火墙带给家庭的温暖却留在了很多人的记忆中。
文/图 楼望皓
过去燃料供应紧张
火墙是顺应新疆的气候条件而产生的。新疆的冬天长达半年，从头年的10月中旬到来年的4月中旬，这段时间屋里都要生火取暖，到了三九寒天，北疆的气温降至零下30-40摄氏度是常事。在新疆，取暖做饭的燃料比较稀少，主要靠柴火、干牛粪和煤，而煤主要在乌鲁木齐六道湾、伊宁市、乌苏四棵树出产，更多的县城和农牧区则是用干树枝、麦草、干牛粪做饭取暖。
南疆许多农村取柴的方法很有趣，春天将杨树、柳树的树枝砍掉，只留下主要的树干，让其发芽生长，到了来年再将树枝砍下来，备用做燃料。到了冬天，处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干，这也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北疆的家庭则是去几十公里外的戈壁滩上砍梭梭、梧桐、红柳、刺牙子等植物。县城里的家庭除了购买少量的煤之外，还将剩下的煤末和上泥土打成煤砖或煤球，作为冬天的燃料。
上世纪50年代，温泉县县城附近的温泉河两旁都是大杨树，树干粗得两个人都抱不过来。县里的职工和群众一到秋天就开始伐树、锯木头、劈柴火，家家户户门前都是摞好的柴火。燃料成了人们过冬的首要问题，那时候还没出台保护森林的法律，挖梭梭和砍树被认为是合理的“靠山吃山”。
上世纪60年代的塔城宾馆还没有通暖气，有客人入住时，服务员会把门打开，然后提一桶干牛粪和芨芨草进来。把芨芨草一卷，往炉子里一放，在上面放几块干牛粪，把芨芨草点着了，接着干牛粪就开始燃烧，一个多小时后，屋里才渐渐有了热气。塔城出产芨芨草，养牛的人家也多，所以有牛粪，不过这种燃料也十分珍贵。曾听人开玩笑说，塔城的妇女即便穿着漂亮的裙子，但只要看到了牛粪，都会用裙子接起来，拿回去晒干做燃料，这个笑话不一定真实，但也说明当时燃料的供应十分紧张。
火墙保温性能好
在天气冷、燃料少的条件下，节能和最大限度利用热能成为很多家庭要面临的最大问题。多种多样的炉子自然成了人们取暖、做饭不可缺少的工具。人们想尽办法改造炉子，扩大对热能的利用，节约燃料，火墙因此应运而生。起初火墙只发挥了烟道的作用，延长烟在室内行走的过程，使热量得到充分利用。后来由1个洞的（直烟道）小火墙，渐渐地变成3个洞（3个烟道）、5个洞、7个洞的大火墙。所谓“烟道”就是烟行走的道路，烟道越长，散失的热能越少，热能就可以被充分利用。
而火墙，就是走烟道的墙，里面有烟火，而且镶嵌在隔墙里，所以叫火墙。外屋做饭，里屋取暖，两间房子都暖和，而且灰尘也少。火墙虽好，但砌火墙却是个技术活儿，要请专业的泥瓦匠来砌，但也有一些能干的人掌握了技术自己来砌。火墙的原理很简单，进烟口低，出烟口高，把炉子里的烟火通过火墙里的烟道和烟囱排放到室外，这中间要掌握好火墙的大小和烟囱高矮粗细的比例，一般来说，火墙大，出烟口要粗，烟囱要高，火墙就会顺，火炉也会旺。有人在火墙的出烟口处安装一个插板，等做完饭不需要大火时，把插板往里插一些，缩小出烟口，防止热量过快地流失，保持火墙的温度。
火墙是用土炉子或铁皮炉子作为热源的，通过火墙的洞口，使火墙保持温度，供家中取暖，既卫生又省燃料，天山南北普遍采用。火墙一般高1.8-2米、宽2-2.5米，可分为三洞、五洞、七洞（指烟道）不等，并有“乱冒花”、“上下窜”、“平走”等形式，一般坐落在里外屋中间的墙壁里，大都在外屋烧火做饭，里屋取暖。砌火墙的土块叫土坯，比一般的砖块要小，因为太厚不容易散热，一般长21厘米，宽12厘米，厚4厘米。做土坯的泥土有一定的要求，要选择黏性较高的泥土，表面要求方正、光滑，土坯干透后才能使用，还要在泥土里掺些沙子，不然土坯会裂缝，影响火墙的质量。火墙的高低和长宽没有固定要求，根据房间的大小和炉子大小来定，一般要用到四五百块土坯。后来，也有人用耐火砖砌火墙，耐火砖较厚，保温性能也好，但是成本高。
火墙的保温性好，一天做三次饭，里外两间约40平方米的房子，室内的温度基本可保持在20摄氏度左右，如果不够热，晚上睡觉时再往炉里添些煤，整晚都不会冷。
此外，还要保持火墙有较好的散热性，就要进行“维修”。所谓“维修”就是要把每个烟道里的烟灰都掏出来，不把这些烟灰清理干净，就会影响火墙的温度。
“维修”的方法很简单，在每个烟道下面去掉一块砖坯，如果是三个烟道，就要取三块土坯，然后把手伸进去，用一条树枝沿着烟道壁不停地扫，烟灰就会沿着洞口溢出来，一般可以清理出两三盆烟灰，清完烟灰后，再把洞口堵上，用泥糊死。一般用过三年之后，火墙的保温性就会降低，用了五年的火墙就该拆掉重新砌，这样才能保持火墙的保温性。
取暖的炉子五花八门
除了用土坯砌火墙之外，还有人用铁皮做火墙，铁皮火墙是上世纪60年代后才出现的。铁皮火墙分设洞（烟道）和不设洞两种，原理和土火墙一样，大小也没有具体的要求，全都根据房间的大小设定，一般高1.5米，长2米左右。铁皮火墙和铁炉子配合使用，散热快，温度高，但冷却的也快，不添煤的话房子很快就会凉下来，一般在商店、公共场合和办公室使用，家庭使用的较少。
和火墙配合使用的炉子也五花八门，有生铁铸造的铁炉子，有铁皮锻打的铁皮炉子，有用土坯盘的土炉子。炉子上面放生铁铸造的铁板、炉圈，一是便于散热，二是便于放锅做饭。无论什么样的炉子都要考虑省燃料、火要旺，最大限度地利用热能。有的还在土炉子后面加个双层铁皮烤箱，里面有两个烤盘，烟火经过烤箱之后才进入火墙，这样，做饭的同时也能在烤箱里烤面包、点心、饼子、包子、土豆和其他食物，还能热菜、热饭，非常方便。不烤东西时，则把烤箱门打开，让烤箱散热，一举多得。也有人直接在火墙里安装小型的铁皮烤箱，主要用来热菜、热饭。
过去人们的收入都比较低，为了生活需要就得开动脑筋，想尽一切办法节省开支，在取暖的问题上，人们想了很多办法，不断地改造炉子和火墙。除了火墙之外，炉子取暖也是重要的方式，新疆最大的炉子要数毛炉，直径1米多，高2米以上，是圆形黑铁皮包裹的土炉。据说，这种毛炉是从前苏联传入的，多嵌在里外屋墙壁的中间。炉门在外屋，这样里屋既可以取暖，又可以避免灰尘，保持卫生。这种炉子内膛很大，既可以烧煤也可用柴禾，烧一次可以保持一天一夜的温度。这种炉子多在伊犁、乌鲁木齐、塔城、阿勒泰等地使用。
最小的取暖炉子是南疆喀什、和田、阿克苏等地使用的只有50厘米宽的土制炉，以木炭做燃料，只供取暖用。这种炉子呈方形，炉膛用碱土抹匀，炉中有一个小窝，供通风之用。炉子上面可以盖木板，烘烤被褥，晚上还可以烤脚取暖。另外还有一种叫“乌茄克”的土炉，无烟筒，炉口呈马蹄形，膛壁用碱土抹光，以柴禾、干草做燃料，做完饭后还可以在炉膛内烤馕。“乌茄克”的大小不一，式样也略有差别，有的露天试用，也有放在屋里的，冬天南疆的维吾尔族家庭大都用它。
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生产技术的进步，如今的取暖的方式已经有了较大的改变。住在楼房的家庭不需要再砌火墙，不用再做和泥巴、捡柴火、劈柴火、脱煤砖、掏炉灰等一系列的繁琐劳动，到了10月份就开始供暖，室外寒风凛凛，室内暖烘烘的。现在，又有了壁挂炉和地暖，屋里的室温可以自己控制，想热想凉随意调节，可以安心地吃饭、看报纸、品茶、下棋、看电视，再不用操心炉子里的煤是否烧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