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张迁碑》
■宋宪超
《张迁碑》刻于东汉中平三年(186年),属东汉晚期作品。碑中字体大量掺入篆书结构,全碑朴厚劲秀,方整多变,把奇肆与庙堂气把握得刚刚好,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这也正是我喜欢此碑的原因。
《张迁碑》(图1)从章法上看还是秉承了东汉成熟隶书的风格,上下左右距离是差不多的,但并没有影响其横势排列,原因在于《张迁碑》有很强的宽博气息以及自身带有的张力,左右之间有穿插之势,又有明显的避让关系。横看其中轴线与线条有异曲同工之妙,平实中有着丰富的变化。
图1 《张迁碑》(局部)
谈到用笔,大部分人都知道方圆并济是此碑的特点。谈起方圆,首先界定的应该是外形上的方圆,而我认为方圆更深一层的含义来源于用笔。铺毫与裹毫是常见的两种笔法。包世臣云:“凡下笔须使笔毫平铺纸上,乃四周圆足,此少温篆法,书家真秘密语也。”又云:“惟管定而锋转,则逆入平出,即所谓万毫齐力。”逆入平出,让笔画丰而不怯,实而不空,可见铺毫多表达方笔。何谓裹毫,即执笔时,使笔锋成绞状,不同于铺毫的逆入平出去表现方整,而是追求圆劲古拙又不失金石味儿。此为“圆”。例如“吾”字(图2)最上边一横肯定要铺毫,表现其方,而中间相交的笔画和带有燕尾的横则要用裹毫表现,增加整个字的丰富性,使其老辣、苍劲。铺毫多,则失于呆板,缺乏金石气,绞转过多则失于平实、方整。两种用笔相辅相成,方圆并济才是临习此碑的要点。
图2
从结构上看,《张迁碑》结构灵活多变,笔画穿插避让,奇趣丛生,正是这种奇趣给后来的书家带来无限启发。清代孙承泽曾评《张迁碑》云“书法方整尔雅,汉石中不多见者”。清代刘熙载云“汉碑严密如衡方、张迁,皆隶中盛也”。孙承泽所说的“方整尔雅”与刘熙载说的“严密”共同组成了《张迁碑》独特的结构,正是这种独特结构才给人更加古拙的感觉。如“披”字(图3),提手旁与“皮”部的撇呈穿插之势,保证了撇的舒展又增加了两部分的联系。又如“焕”字(图4),“火”部上提,“奂”部的横拉长,使上半部分紧密结合,“奂”的下半部分作省笔安排。增加了奇趣,可谓匠心独运。
图3
此碑结构还掺杂了大量篆书结构,有相当一部分当代书家受此启发,篆隶结合,增加了作品的高古气息,如“缠”“联”“缵”(图5)三字连续出现同一个绞丝旁,作者在“缠”字上运用了篆书偏旁,这并非巧合,而是作者巧作安排,等等。
图4
在临习的过程中,我们要提高自己的眼力,关注细节,取其精华,为我所用。
图5
宋宪超 节临《张迁碑》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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