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29 20:22
我习惯把乡村称为城市的边缘，而且这种边缘的感觉让人常常无端地平添出许多对宁静的渴慕，对宁静的背景下的花草树木、鸟鱼虫兽一种不由自主的亲切感。因为，宁静如同寂寞，是一种自由，哪怕那自由短暂得只有遗憾。
那个秋日的黄昏，当落日的余辉把西天的云彩涂抹成一片金黄时，暝色将合未合，我禁不住走出山庄水边的小楼，踏着梧桐树的落叶，走向那一片无垠的水域。
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岸边一团团树影，在暮色的掩饰下，清澈的河水有点暗碧。
但是，我的心情却是明亮的。
是的，当我望着这一片水域痴想时，不知什么时候几只水鸟游入我的视野；我对这种水鸟并不陌生，因为家乡的那一片比起眼前的水域丝毫不逊色的水域上，长年生活着这样的水鸟。当秋天到时，许多候鸟都纷纷南迁了，只有她们依旧在水上自由自在地年复一年地繁衍生息。那时那刻，我才真正体会了崔颢那名句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其中真意。
我总以为人离开故乡久了，乡愁与故乡的景物一样，都会在时间的流里一点点地远逝。但是，这暮色下的烟波，还是让水样的轻愁悄然袭上心头。
除了那几只不甘寂寞的水鸟，还有唧唧的秋虫，从林间飘出，在水面上轻递开来。远望处，暮色更浓了，只有“数树深红出浅黄”显得格外醒目。
几只暮归的渔船从我的视线里远去，由于太遥远的缘故，可惜听不到支呀的桨声。夜里躺在床上，四周依旧是无边的寂静，偶尔几声犬吠，我知道那不过是乡村夜归人惊起的一点起伏。这叫声虽不怎么悦耳，但比起都市的车喧，不啻是一种美妙的乐音。
翌日醒来，耳畔有几声似曾相识的鸟声响起。难得在乡村度过一个如此静谧的早晨，于是我不禁披衣起床又向那一片水域走去。
还是昨日黄昏时的那片水域，只是清新的空气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爽快。我甚至禁不住有向这一片依旧宁静的水域大喊的冲动，尽管这水不是我渴慕已久的大海。但我终究没有喊，因为我不想破坏这周遭的安宁。
凝望四周，我发现水域浅水处泛起数圈涟漪，不用细看，我知道那是一条不安份的鱼儿想打破这片宁静的水域。许是在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吧，我忍不住蹲下身来，向她吹吹口哨，向她问好，她却哧溜一闪，害羞地到深水里去了。
仰身抬头，几只早起的喜鹊，在一旁的林间喳喳地叫着，天空也是不尽的鱼鳞似的云朵。
其实，我也知道宁静的边缘也许不仅仅是我笔下一切，但是能有幸在其中漫步并感受大自然的恩赐，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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