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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 创造之魅

  徐冰今年的个展又放在了伦敦。

  继去年在牛津大学阿什莫林博物馆展出的《读风景》之后,今年的个展依旧与风景有关——《桃花源的理想就一定要实现》(以下简称《桃花源》)。名字的起源来自《国际歌》里那句振臂高呼的“因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中国人讲究用典,如果不是有《国际歌》这个文化背景,我也不会用这后半句。”

  徐冰说,他要用这个看似有些悖论的名字,来描述甭管是在资本主义的乌托邦,还是社会主义的桃花源,那都是一个“越追求离得越远”的理想生活之所。“因为它不可能实现,所以它一定要实现。”

  《桃花源》的展出地点,是位于伦敦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Victoria&Albert Museum,以下简称V&A)的John Madejski花园。“这潭水被西洋建筑包围,外面又是那么现代化、工业化的伦敦,而它又是这么安静的一潭水。”被这潭水打动的徐冰,将他“可居可游”的桃花源安置在了这潭水的旁边,绕潭一周,好像是一幅首尾相连的风景画长卷。

  又见风景

  徐冰说,他没上美院的时候就喜欢风景,这种喜欢深埋在他的天性里。“我不太擅长跟人交际,风景离现实稍微远一些,离世俗稍微远一些。”进了美院,学版画的时候他就做风景版画,学素描的时候,他喜欢把对着石膏画的室内作业搬到室外——画风景。

  《桃花源》之前,徐冰在牛津博物馆展出了自己的《读风景》系列,他将自己求学时期的风景素描混在一堆大师作品里展出,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期待着结果——大部分人误认为他的画出自那些年代久远的大师之手。

  接下来的展览依旧与风景有关,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木林森”项目下一段要走进台湾高山族的三门地乡,孩子们画的各种各样的树会通过拍卖,最终变成真正的树种植在需要它的土地上。“今年我准备做一幅大一点的画。拷贝孩子的画,做一幅大型山水画。”徐冰说,这幅大画会在2014年台北艺术博物馆《大家的木林森》回顾展上看到。其实早在去年,《读风景》的第三部分就是关于木林森的,“展现一个艺术家对风景的喜爱最后怎样演变成对风景的保护。”

  V&A一开始是邀请徐冰为即将开幕的《中国古画精品展,公元700-1900》做一件破题作品,按照这些年V&A的操作惯例,希望观众能够以徐冰的这件当代作品为媒介,去接触那些东方的古老画卷。“他们之前也有艺术家在这个花园做展览,但从来没有这么大型的。后来索性就把他单独拎出来了。”最后,他在V&A 的“44号房”(T.T.Tsui 画廊)展出了关于《桃花源记》的《新英文书法》,后面附有他对《桃花源》这一作品感想的题记,作为对V&A一开始邀约“破题”作品的安慰。

  于是,《桃花源》就这样在John花园实现了:5组经过切割的扁平的石头,层叠地围绕在人造湖边上,代表不同地方的风土地貌,上面配以不同的典型民居,例如太湖石和苏州民居,以及代表沙漠的灵璧石,光秃秃的,除了“不知何时散落的财宝”,光秃秃的没有“人烟”。

  到了夜晚,桃花源里不同的部分还会配上不同色温的灯光,以期将这种对桃花源的模拟无限逼真化。英国媒体评论徐冰的作品,说得最多的是“眼见不为实”,既指过去那些看上去特中国的新英文书法,也包括在《桃花源》个展里这些裸露着的造雾器、水泵和电线。“徐冰的《桃花源》让你在这个角度享受美轮美奂的乌托邦世界,又让你在下一步就看到来自现实的机器与电线。”V&A首页的一篇英文报道中写道。

  徐冰听罢笑了笑,这些他就算想遮也无法遮得毫无痕迹的机器和电线,姑且还是留着吧。“就像观众看戏,马上就要进到剧情了,突然就当着观众的面换布景。就是一个提醒,提醒你这不是真的,你看的是艺术。”

  瀑布、烟雾、民居、植被,这些是中国画里常见的元素。而小陶房里的人,则是中国画里不常见的元素,“有些画里,人会在房子旁边下棋”。小陶房里面滚动播出五十多套动画,告诉观众屋子里在发生什么,这是中国画从来没出现过的部分。“没人做过这个,所以很有意思。”

  徐冰在之前的采访中提到,“传统文化需要激活”,这次的《桃花源》,包括之前“集大成”的《芥子园山水画》,都属于激活的范畴,“都是在一个受限定的情况下创作的。”

  桃花源的理想注定无法实现

  传统的中国画大多到了民居这步就戛然而止,徐冰却偏偏让人看到陶屋里发生了什么,因为孩子们是最喜欢扒在小陶屋外面盯着屋里看的。

  从之前的《天书》、《新英文书法》,到去年的《地书》和最新的《桃花源》,孩子们永远是最快最好理解徐冰作品的那一拨,没有太深文烙印的孩子们,“天生内心就是个桃花源。”孩子们的喜爱,始终让徐冰觉得是最大的鼓励,“有些知识分子读到我的作品会不舒服,或者说大人读得慢,现在看桃花源就是反过来,以前孩子问大人,现在大人问孩子。”

  说起这些让孩子们感兴趣的动画,徐冰还是有些遗憾。一开始计划中那种互动式的动画,最后还是因为时间和技术的限制“流产”了。“我们一开始想要的效果是,人的脸一靠近屋子,啪!窗子就关上了,或者你一靠近,就有狗叫的声音传出来。”

  徐冰说,做《桃花源》的过程中他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这个点子从草创到最后实现,都有一气呵成的意味。那些陶制的民居、小动物是在景德镇大师的指导下烧制的。“亲自做了才发现,烧陶器也是需要老天赏脸的,太难了,烧了好多都不成功,上釉也是。”

  “岁数越大,越会被《桃花源记》的这种寓意吸引。”徐冰说,《桃花源记》对于年轻时代的他,仅仅是一篇课文而已,是古人想象的一种生活之境。“现在重读《桃花源记》,一定是你的思维中混杂了更多的现实、政治、人类的命运的问题。”

  过去徐冰更倾向于材质更单纯的作品,而在这次“最具挑战性”的大型装置《桃花源》中,为了客串一把“南阳刘子骥”,他和助手们用了各种的材料,接近一年时间,“一帮成年人像孩子过家家一样假设理想的生活之地,不遗余力去追求它”。

  《桃花源》的展览接近尾声,V&A博物馆传来消息:山石上的小猴、小鹿、小房子丢了很多,都是被爱不释手的观众顺走的。

  “所以说桃花源的理想注定无法实现,因为人的贪欲,”徐冰笑着说,“但我们放在黄灵璧上那些烧制的宝贝、古代的书卷、小珠宝,没有人去触碰。不贪婪是实现桃花源的基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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