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清朝同治年間，有一年，湖廣黃州府舉行考試。有一姓李的書生從浠水前來應試，同室住著一個姓陳的同鄉，此人無論做什麼左手總是帶著一隻紅袖套，無論多熱從不脫衣。當時一起考試的書生都覺的奇怪。都在背後小聲議論，只有李生沒做聲。考完試後，因為要等放榜，所以不能回家。
有一天，同室住的其他人都出去玩去了，陳生突然對李生說，李兄我看你為人誠實可信，我有一事對你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手上帶袖套，大熱天不脫衣服嗎？唉，我是三世才為人啦。”李書生一聽忙問：“陳兄此話怎講？”“李兄，你聽我慢慢道來。”
我記得的第一世，是只穿山甲。那一年，天干無雨我有很久沒喝到水了，因為我們是不能隨便下山的。這天實在渴的難受，我就爬到山下想到河裡找點水喝。誰知快到河邊我突然發現有一孕婦在河邊洗衣服。當時我想如果我突然下去肯定會把那孕婦嚇死，那就害了兩條命，如果我不下去我就會渴死。我猶豫了一下心想算了，不下去了，渴死也是一條命，總比害死兩條命好。於是我就渴死了。死後到了閻王那裡，閻王說：“這次你積了德，可以轉生到一個好一點的去處。”我說不願轉生，閻王說由不得你。
於是第二世轉生成一條豬，養我的是一對無兒無女的老年夫婦，他們對我很好，我也長的很快，轉眼到了年底，老倆口商量著要將我賣掉，我一想，這不又得死嗎？快逃。第二天，我逃進了大山，躲了起來。老倆口帶來買豬的四處尋找，聲聲呼喚。我聽到心裡很難受。出去吧，就是死，不出去吧，老倆口養了我一年，還指望賣我的錢過來年的生活。唉，出去吧，不然也對不起二老的養育之恩啦。於是我又死了。死後到了閻王那裡，閻王又說：“這次你又積了德，可以轉生做人了”。我說我再也不願轉生了，閻王說：“由於你兩次都是為別人著想，犧牲了自己，積了德，這次讓你托生一個好人家，享享福。”這就是現在的我。
說著陳生拉下袖套，脫去上衣說：李兄不信請看我身上還有三世方為人的印記。這李兄低頭一看，只見陳生左手是一隻豬爪，背上還有九個穿山甲的鱗片。不由人不信。李書生看了歎息不已。從此無意官場，一心修佛向善。活到八十有餘。無疾而終，臨終時看見有轎來接，村人多聞鼓樂。
這李生是我母親的外公。
文/蔣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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