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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土陈仓】读《周原寻宝记》,一睹罗西章先生的大家风采

 在享誉海内外的陕西宝鸡周原遗址上,有一位辛勤耕耘了近一生的老人,他从降生于此到20多岁开始迷恋西周考古,直至今日,仍旧孜孜不倦的对周原遗址进行着深入的探索。这座成就西周八百年江山的古遗址也成就了这位传奇老人一生的成就,他便是中国著名考古学家、历史学家罗西章先生。

罗西章先生是地地达道道的宝鸡扶风人,1954年毕业于凤翔师范,曾在小学任教,后逐渐醉心考古事业,转入扶风图博馆从事文物工作,曾亲自参加或主持过临潼姜寨、周原、扶风北吕等重要遗址和古墓葬的考古发掘,为国家征集、拣选、清理发掘出了万余件珍贵文物。并通过多方努力和呼吁,成立了宝鸡市周原博物馆,罗先生成为首任馆长。数十年艰辛的工作经历和令人称道的成就换来了罗西章先生一个响亮的绰号——西霸天!

在《周原寻宝记》(三秦出版社,2005)一书中,罗先生通过数十篇精致的小文将其数十年周原的文物管理与考古经历娓娓道来,虽有不少考古学专业论述但仍不失趣味性,对考古学初学者及对考古学感兴趣者而言,都是一本值得品读的好书。

在该书中,罗先生详细记述了召李一号墓(《渠·宝·跑——记召李一号墓发现之后》)、伯冬器窖藏(《伯冬之宝出土的前前后后》)、庄白一号窖藏(《庄白一号窖藏发掘纪实》)、杨家堡4号墓(《珍贵的西周墓葬壁画》)、石家一号汉墓(《难熬的风雪夜——石家一号汉墓发掘纪实》)、法门寺佛塔地宫(《亲历法门寺地宫发掘之见闻》)、黄堆老堡子西周车马坑(《发掘难度极大的周人车马坑》)、官务汉墓(《官务汉墓的紧急抢救发掘》)等的发掘过程,让我们得以一睹这些珍贵历史遗存的动人风采,其中对庄白一号窖藏、法门寺地宫、黄堆老堡子西周车马坑的记述尤为详尽,让今人在时隔数十年之后能再度重温当年那激动人心的发掘过程。同时先生还对民国年间任家村西周窖藏发现的前前后后及村民藏宝故事做了回顾和揭秘,其惊心动魄仿佛一篇动人的小说。罗先生为中国青铜器学术界还立下一件汗马功劳,那就是复原了国宝级文物——既是“簋王”又是“王簋”的厉王胡簋,先生在《破镜重圆的厉王胡簋》一文道出了当年搜集铜簋碎片及复原的艰辛和不易。另外,罗先生在书中撰写的《西汉有无纸事事可说话》、《一批汉魏氐族珍宝》、《珍贵的西周墓葬壁画》、《也谈华夏第一砖》、《王盂风波》、《阳燧》等文更大大拓宽了我的视野,先生对中颜西汉纸、凤雏召陈西周建筑遗址砖瓦、王盂圈足、西周阳燧的论述让人深感触动和震惊。

除过上述那些学术性比较强的文章,还有许多扣人心弦的小文,从这些文章中更可见罗先生对文物事业炽痛的热爱和强烈的文保责任感。罗先生征集文物的一个重要地点便是当地的废品收购站,先生时常去扶风、绛帐等地的废品站里寻宝,使得一大批即将被熔炼销毁的珍贵文物得以幸存至今,正如罗先生文章的题目“废品站里脏又臭,谁知里边奇珍多”。罗先生有文名曰《从化铜炉中抢救出来的珍宝》,正是讲述了先生文物在废品站即将被熔炼的惊险之际抢救出了汉代蒜头铜壶和飞凤钮云气纹博山炉。罗先生在《别看脏臭厕所也会藏珍纳宝》一文中的讲述的经历最让人啧啧称奇,话说上个世纪70年代法门镇法门寺前有一座公用厕所,厕所屎尿遍地、脏臭无比,罗先生如厕时竟发现公测地面尿水中铺着供人行走的唐代方砖,有莲花纹,还有菱形网格纹,先生不顾屎尿脏臭,毅然将这些在尿水中浸泡许久的唐砖一块一块揭起来,冲洗后运回了扶风文化馆,这些珍贵的唐代方砖在清水中足足浸泡了一个月才消除屎尿臭味。这足见罗先生在发现时唐砖的脏臭可见一斑,更可见罗先生的护宝精神是多么让人敬佩!同样是70年代,罗先生将一块明代王岐东墓志运回扶风县文化馆,由于馆址设在步步升高的高台建筑群扶风城隍庙内,罗先生在搬运这块沉重的明代墓志碑刻时为保护文物将左手腕砸成骨折,但罗先生说:“我的左手腕虽受损伤,但珍贵文物却很好地得到了保护。我认为还是值得的。”(《腕骨砸伤何所惧珍宝无损心方安》)罗先生还有一件让他时隔三十多年今天想起扔不寒而栗的传奇经历。77年初冬,罗先生赴当时扶风县唯一的山区公社——野河公社征集铜镜,在先生回程途中,由于路途遥远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步行回程时夜幕降临,山峦俱静,四下寂寥无人,又想起之前听说这里常有野狼出没,罗先生感到一阵恐惧袭来,加之饥寒交迫,更是加剧了恐惧心理,正当这时罗先生发现了一棵柿子树,可谓久旱逢甘霖一般。最终先生安全返回。为了征集铜镜,为了文物事业,罗先生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着实让人心生敬仰。(《崇山峻岭藏珍宝柿子救我出险境》)

在这本文集里,还有许多趣味横生的小文值得细细品读,在此便不一一评述。读罢此书,不仅在学识上有所长进,更为罗先生的精神感到由衷的赞赏,也为宝鸡能有此大家感到由衷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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