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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杜.库鲁马:非洲的伏尔泰

  在《等待野兽投票》中,阿玛杜·库鲁马还根据马林凯人的文化习俗,赞美了母亲的崇高地位。这是因为,在非洲一些国家,女性、尤其是母亲的地位非常重要,在一些大家庭里,女人必须参与重大决策。阿玛杜·库鲁马说:“一个非洲人认为他的一切都来自他的母亲,一个大院子里,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住在自己的屋子里,父亲则住在外面,似乎是某种遥远神秘的东西。男人们把自己的成功归功于母亲。这是马林凯人等很多部族的基本文化观念。”小说中,阿玛杜·库鲁马塑造了科亚甲的母亲娜珠玛的光辉形象:“娜珠玛,科亚甲,你的母亲,她不只在年轻时是位伟大的搏击冠军,而且还是位女中的斑鸠。她没有一棵圣诞树高,看起来就像棕榈树根一样紧紧连在地上。她的乳房和臀部依然像山上的土石般紧实。她把头发编得像巨蜥的尾巴,不分昼夜地在头上缠了一根白丝带……她还保持着年轻少女的丰腴体态:她的乳房高耸如四月初的生芒果;她的肌肉结实突出,她的臀部就如同一只铁锅般地圆润和坚实。”
  台湾版的中文译文很漂亮,在整部小说中,每一个“东索马那”小段落的结尾,索拉都会唱诵马林凯人的谚语,而译者的译文古雅又带有警句的风格,我在这里摘录几条:“牛犊虽落于暗处,亦不失落其母”、“死神出手无须烧水”、“苍蝇死于伤口中,那是死得其所”、“鸟尸不腐于空中,而腐于地面”、“蛙鸣阻止不了大象喝水”、“即使是国王的小胡子,也是国王”、“欲猎河马者不以鱼钩”等等,作为章节的标题,它们带有警句的力量和机智与巧妙。《等待野兽投票》获得了非洲国家电台文学奖、非洲热带地区文学奖,成为了非洲法语小说中的杰作。

  五
  
  在进入21世纪之后,阿玛杜·库鲁马说:“对于非洲,一百年以前,是奴役,五十年以前,是殖民主义,二十五年以前,是冷战,现在呢,只是骚乱。”2000年,阿玛杜·库鲁马出版了长篇小说《安拉不一定都对》,对21世纪的非洲一些国家的混乱状态进行了有力的呈现。书一经出版,就获得了法国勒诺多文学奖和由中学生评选的“法国中学生龚古尔奖”。这本书的中文译本叫《血腥童子军》,它的创作灵感来自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的内战。1994年,阿玛杜·库鲁马受邀来到吉布提,在一次为儿童所作的演讲结束之后,一位来自索马里的童子军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作家爷爷,你能不能写一写我们的生活?”并且简单地向阿玛杜·库鲁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立即接受了孩子的这个请求,第二年,就写出了这本《血腥童子军》。
  阿玛杜·库鲁马把小说的背景设在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首先是因为这两个国家在地理上与科特迪瓦紧密接壤、在历史与人文上与科特迪瓦同源同宗,其次,还因为童子军的使用在这两个国家的战争中最普遍。童子军问题已经成为当代非洲战争和暴力横行的象征。20世纪90年代之后,伴随着冷战的结束,非洲国家的内部部族冲突代替了东西方意识形态的冲突,战争和种族灭绝的大屠杀愈演愈烈,以至于连童子军都成为了血腥的士兵。非洲部族战争中率先使用童子军的,是1989年的西利比里亚内战,随后,以童子军为主体的战争模式在非洲乃至中尔地区蔓延,塞拉利昂、刚果、乌干达在内战中都广泛地使用了童子军。1983年,博瓦尼总统去世之后,科特迪瓦也陷入了动荡之中,政变与部族战争此起彼伏,无休无止,给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极大损失,最近的一场内战于2003年7月结束。科特迪瓦和其他西非国家的政局动荡、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促使阿玛杜·库鲁马关注和思考这些非洲国家的共同命运,并得出自己的判断。 
娃娃兵流浪记:《血腥童子军》 文 / 三天大风

这首先是一部像《小癞子》那样的流浪汉小说,一个非洲小孩从故乡科特瓦迪出发,经过利里比亚来到塞拉利昂,一路上被迫在不同的政治集团的军队中充当童子军。我们从书中了解到很多非洲童子军的“惊爆内幕”,他们没有粮饷只能靠抢劫为生,作战时为了壮胆吸食大麻,佩带护身符以求刀枪不入,杀人后挖出心脏烤肉串吃……如此愚昧、血腥和疯狂的故事,叫人不寒而栗。

这样一个故事,库鲁马却以一种近于黑色幽默的调子去讲述,让你发笑的章节处处可见,因此我更愿意将本书看作一部政治讽刺小说,或者一部嘲弄战争的小说。对库鲁马来说,非洲的政治其实就是战争,国内外不同政治集团间的永无休止的战争。一个独裁政府因为腐败和残暴被推翻,上台的将是一个新的独裁者,在腐败和残暴方面与前任不会有任何不同,如此周而复始,永不完结。不同的政治集团,不管政治口号多么高尚多么动听,骨子里没一个是真正为了国家和平和百姓幸福,他们的目标是争夺地盘,进而攫取更多的财富。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游击队首领桑科,为了破坏民主选举,苦思几天竟想出了把百姓手臂砍掉这一“绝招”,这样的血腥政治实在令人发指。

作者借书中许多童子军的经历,说明娃娃当兵不过是不想饿死而已,看来贫困是根源,而贫困是因为战争。既然国内的政治斗争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国际政治力量行吗?库鲁马给出的答案依然是嘲弄,因为联合国维和部队根本不是解放者,其实是另外一支政治和军事力量,大国以维和的名义扶持自己的政治势力,保护新的独裁者,最终还是为了经济利益,为了黄金和钻石。

本书最值得赞扬的是它的文字风格,词汇浅白,非常口语化,正是一个小孩子讲故事的语气,让我想起《麦田里的守望者》。不过到了后半部分,常会出现一些新闻报道乃至政治评论的语言,那就不象一个孩子说话了,这是本书的最大败笔。

据说这部小说是库鲁马应一些索马里孩子的要求而创作的,写的就是这些孩子的经历,书中的一些事情在我们看来似乎有些荒诞无稽,但是作者说“我是把真事当小说写”。感谢库鲁马的了不起的叙事才能,我们感觉到了、更好像真正看到了那样一个世界,我们震惊,觉得恐惧还有恶心,也因此感叹生活在文明社会是多么幸福,而那些在战争的血腥中度过了童年的孩子们又是多么不幸。是的,安拉(上帝)不一定事事正确,他甚至常常是错的。

(2001-11-22)

【关于本书】

书名:血腥童子军(原名《安拉也不一定事事正确》,2000)

作者:[法]阿玛杜·库鲁马

译者:管筱明

版本:海天出版社/2001年7月第一版

评价:★★★☆

【作者小传】

阿玛杜·库鲁马(1927-),法国当代名作家,生于非洲的科特迪瓦,因处女作《独立的太阳》(1970)等作品猛烈批评了非洲独裁政治,1974年起被迫流亡法国,以后陆续出版过三部小说《MONNE,侮辱与反抗》(1990)、《等待野兽投票》(1999)和《安拉也不一定事事正确》(2000),每部都不同凡响,后两部作品还分别获得了国际图书大奖和勒诺多文学奖。库鲁马并非专业作家,他的职业是保险精算师,直到退休后才专职从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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