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须一瓜的《太阳黑子》

　 转贴一篇天涯文章：《太阳黑子》，眼泪直打转而不落下，作者0592lxb 
　　 
　　 我们一家三口，都是须一瓜的粉丝。小丫头读初三时，因为瓜阿姨的短篇《凌晨3点28分》，有几天吓得不敢独处。现在，瓜的第一部长篇《太阳黑子》，正在我太太的床头上，该轮到她睡不着觉啦。 
　　　小说这东西，好看就是硬道理。像我太太与女儿这样的读者，不懂得小说的什么元素、视角、结构，但本能地知道什么是好小说。《太阳黑子》里的三个逃犯，在小说里有命定的终局；实际上，在读者那儿也有挣不脱的心网。 
　　　　在一家晚报谋职时，我曾经是须一瓜的编辑。多年前的一天上午，当地法院执行全省首例注射死刑，我在编辑部等她赶稿见报。瓜回来时，脸色很不好。被执行注射死刑的女犯人，药物在她身上极其罕见地失效了，只能改行枪决。瓜只好一路跟着，穿过长长的走廊，看着行刑者铺好裹尸布，再看着法警架出女犯人，在裹尸布上执行最后的程序。更糟糕的是，这个女犯人仿佛有七条命，竟然需要一再补枪。这个过程，当然很让瓜的感觉很不好。 
　　　　记得，那个女犯人是怕奸情败露，在面条里下毒，谋害了丈夫。在行刑室里注射时，须一瓜趴在她脸前，问她，怕吗？那个24岁的女子回答：“怕，我想爸爸。”行刑室设在一幢楼的天井里。连须一瓜都忘了，她是怎么冒失地进入了行刑的核心区域。监刑法官在楼上厉声喝叫：“那是谁？出来!” 
　　　　那天上午，在编辑部里，须一瓜向同事们细细描述，这个临刑女人额头的汗珠，眼角的抽搐。这一切，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能成为新闻见报。多年以后，这个场景在《太阳黑子》中出现，主角成了悔罪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叫比觉的犯人，是一个很专业的天文爱好者。对他濒死的幻觉，瓜这样描述：“比觉的灵魂，已经穿越了狮子座每小时三万颗的流星雨大瀑布，向着太阳，向着他的老家太阳黑子飞行……” 
　　　　顺便说一下，小说中的三个逃犯，一是出租车司机，一是协警，一是渔工。他们的命运，与他们在逃匿时选择的职业，有着丝丝入扣的联系。这些职业，也是我们的社会新闻版的主角。 
　　　　很多人知道须一瓜是记者，但很少人知道，她是极优秀的记者——本省的十佳记者。严苛求真的职业操守，也使她的小说在细节的真实上，几乎到了无一处不无来历的程度。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这也是瓜的小说之所以好看，之所以经得起琢磨的秘密。 
　　　　距须一瓜上班很近的地方，有一幢38层的大厦。这幢大厦在半腰处，很古怪地箍了三道白色“裙边”。有一天夜里，大厦发生了失窃案。记得抓贼时，正巧我也在大厦附近，远远看着大厦“裙边”上，手电筒的灯柱乱晃。这个场面，当时看看也就罢了。在小说中碰到这一场景时，主角辛小丰正在“裙边”上与杀手狭路相逢，在命悬一线中救下了警察。那个片断，我读得脊背发凉，手心出汗。那一刻，我双脚几乎有滑跌的感觉。这在我的阅读经验中，是第一次。可见，须一瓜的笔力，有让人履平地如悬崖的神奇。 
　　　　有一段时间，须一瓜耳边总是挂着MP3，听的几乎都是古典音乐。我知道她喜欢马勒，喜欢德沃夏克。她的小说几乎就是文字的交响乐，在节奏上张弛有度，往往在最险峻时，会意外地飘出忧伤与甜美。比如，那个当协警的辛小丰，与警察伊俗春的关系，像两股激流相撞，如同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展示着男人之间绝望的依偎。又比如，的哥杨自道与姑娘伊谷夏的爱情，很像“自新大陆交响曲”那段著名的怀乡回旋曲，奇巧，脱俗，哀婉，眼泪只打转而不落下。两位恋人，犹如彼此的灵魂故乡，相望而无法相近。这样的爱情，也许不符合现实的逻辑，但跟小说欣赏者的期待暗合。 
　　　我坚信，所有的小说人物，都是作家的分身与变形。须一瓜认识很多“命理大师”，很擅长与人谈玄论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的人物，常常给人以无奈的“命运感”。在读者看来，《太阳黑子》里的三个逃犯，似乎有无数机会可以逃脱，但命运的每一处转折，总是那么天衣无缝。在经典的小说里，作家是当不了上帝的。在经典的小说里，好人的坏，坏人的好，总是那么无奈。从这个方面上看，《太阳黑子》实现了经典意义上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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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一瓜的《太阳黑子》

   长篇小说《太阳黑子》，是一位友人送我的。作者须一瓜，上海文艺出版社2010年4月第1版，共32万字，定价25元。

   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它，那天随便翻看时，拿起来就放不下了，用了五天业余时间，一口气阅读完。这部小说的阅读，让我深深地受到了一种震撼。

   小说里面，有三个谜一样的男人，还有一个美丽的女童。正值盛年的杨自道、辛小丰、陈比觉，拼命工作，低调做人。他们不娶妻，不交友，回避闹市区的繁华，在偏僻处，合力抚养一个叫“尾巴”的弃婴。率性、狡黠的漂亮姑娘伊谷夏对的哥杨自道一见钟情，却遭到拒绝，的哥此间的种种表现，令人疑窦丛生；阳刚正义的协警辛小丰，习惯性地把燃烧的烟头用自己的左手捻灭，他是刑警伊谷春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伊谷春从没放弃过的怀疑对象；看守鱼排的陈比觉，常与两人汇合于城郊小屋，尽享三个老爸一个娃的亲情之乐……而在这一切的背后，一直盯着一双热衷于偷窥、记录的房东的阴暗的眼睛……

   小说的情节扑朔迷离，紧张跌宕。情节分线展开，共线延续，但答案，却伴随着万劫不复的过往……但是写得是那样的让人的心灵震动。难怪有评论说，你也许阅读过千百个关于谋杀的故事，但未曾有一次罪后的忏悔，如此漫长，如此细碎，如此无望，如此令人悲恸。这是一本让人独自对墙抽泣的小说，但不是爱情小说。

   小说作者须一瓜，原名徐苹，现居厦门，是《厦门晚报》的政法记者。曾获华语传媒最具潜力新人奖、《人民文学》年度奖及《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短篇小说奖。著有小说集《淡绿色的月亮》《蛇宫》《你是我公元前的熟人》《提拉米酥》等作品。

   我曾经读了不少的小说，一些小说读起来味如嚼蜡，看着看着就没有兴趣了。然而，像《太阳黑子》这样的作品，真是无愧于是一部好小说。它像磁铁一样紧紧地吸引着你，使你不得不尽快去阅读。尤其是在读最后一章，当看到辛小丰在火车站力擒江洋大盗毛某后，他也被戴上手铐的瞬间、当杨自道与伊谷夏生离死别的悲壮场面时，我竟然至不住泪流满面。一部作品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时，已经用不着用评论的语言为其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