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洞大槐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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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本人寫的第一篇“賦”，嚴格講，最多祗能算是駢文，創作於2009年3月份。

　　大哉華疆，雄開禹甸。白土居中⑴，冀州以是。此誠堯都舜壤，魏境韓封。南連洛汴，北望并幽，西握陝甘，東臨齊魯。循太嶽以西延，陵坡肥美；越汾河而東漸，盤谷蔥蘢⑵。鋪陳萬里山川，展現千秋畫卷。育百十億中華兒女，傳七千載東土文明。

　　嘗懷蓽輅⑶山前，衣衫襤褸；追憶棗園歲首，斧鑿崢嶸⑷。當年周室後園，梧桐封弟⑸；往日楊家采邑，羊舌留名⑹。聯趙魏三家分晉，捲幽燕七國歸秦。圍殲魏豹，曹韓裂土于漢王⑺；抗擊匈奴，衛霍揚名於後世。漢趙亂華而立國，有隋借景以留名⑻。李淵事起太原，陳兵霍邑；梁興心懷忠義，抗敵平陽。趙家宮眷，囚首啓程⑼；蒙古鐵騎，異軍崛起。西討東征，歐亞縱橫萬里；吞金滅宋，龍廷統領百年。千萬民生生息息，顛沛流離；百十載合合分分，天災人禍。荒年時國難重振，苛政日民不聊生。遂以複漢爲旗，紅巾舉義；更將討元作勢，洪武興明。嗚呼！元帝奄有中國土，中國征服元帝心。融和在已，得失遑論。喜南晉憑諸地理，興旺繁榮；仗洪洞賴以天時，風調雨順。是以仕子公卿，俱錦衣而熠耀；農夫工匠，盡黔首以流連。南來北往，時常商旅駐車；據險控危，惟見兵家奪地。霸業輪迴，屍骸遍野；王旗更替，戰禍連年。

嗟乎！詔令頒行，開荒而強徙置；官軍押送，分墾以建家園。萬民集散，啼哭震天；百姓遷移，哀歌動地。老鴰棲窩，步步回頭難顧爾；大槐作證，漣漣落淚已潸然。廣濟寺門曾駐在，幸槐樹之有根⑽；家山祖籍既模糊，悲宗祠而莫識。捎槐枝而上路，攜眷屬以離鄉。路達八方，向熱土而開步；營連十里，望天涯於盡頭。悲聲長歎，難抛故地情懷；熱淚盈腔，猶記老槐方位。

　　嗚呼！赤地荒涼，因時歟勢歟？蒼生塗炭，怨天乎運乎！幸黃帝子孫，屢摧猶勇；中華兒女，百折不回。正氣縈懷，典型在側：先民建業以築基，山魈潛首；遠祖開疆而動土，太歲遁形。孕千年之繁衍，證見丁村⑾；啓百世之禪封，傳聞陶寺⑿。媧皇摶土，作育黎民；舜帝躬耕，褒揚孝友⒀。分曲直正邪，故有天生神獸⒁；爲繼承禪讓，也曾胎育聖嬰⒂。火烈天寒，接介休以鄰孝義⒃；堂明春暖，話玉潔而證冰清⒄。斯山斯水，涵養忠良；諸事諸人，傳承禮義。揚清激濁，合天地以鴻洞⒅；聳翠層巒，共雲霓而縹緲。燦光華以古今，星輝月朗；彰磊落于天地，山高水長。

　　星移斗轉，事過境遷。今海晏河清，更民安國泰。欣一統已在望，賀三通之既成。舉盞流泉逢勝友，飛觴邀月慶良辰。正東風駘蕩，得甘澍霏彌。李桃灼灼，園林璀璨芬芳；楊柳依依，春色嬌嬈嫵媚。無恙古槐，開花依舊；有心遊子，祭祖此時。羈旅多年，縱他鄉養我；擡頭一刻，見此處嘉槐。曰漢槐老樹，爲先祖象徵。贊黃土之有靈，喜綠槐之長蔭。雖東跨台海，西拓和田，更南燦珠璣，北甦朔漠。早盤根而錯節，已散葉而開枝：由此村彼村以萬戶千村，乃二代三代而千秋萬代。當年分姓氏，今朝共祖宗。雖浪迹天涯，髮膚分辨知公祖；若相逢海隅，趾甲盤查歎複形⒆。人共此心，心同此想：爲中華而奮發，爲槐樹而圖強。傳四海以揚名，題留影壁；闖五洲而創業，光大門楣。心香燃一炷，禱告祝三言：世盛年豐國富，民樂家和鄰睦，官廉政簡刑清。

　　贊之以聯句，曰：槐樹蔭千秋，枝散八方倡禮義；香煙飄四海，總承一脈繼炎黃。

【注釋】

⑴《後漢書·張衡傳》注引《河圖》曰：“天有九部八紀，地有九州八柱。東南神州曰晨土，正南昂州曰深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開土，正中冀州曰白土，西北柱州曰肥土，北方玄州曰成土，東北咸州曰隱土，正東揚州曰信土。”

⑵以上四句是對山西省洪洞縣一帶地理的描寫。

⑶蓽輅，即蓽路，指柴車。

⑷棗園稼穡：大約距今7000餘年前，從曆山轉輾而來的一支群體，落腳在今翼城縣北撖鄉棗園村。由於這裏優越的生活生産環境，導致了人類歷史上一次偉大的革命——産生了原始的種植業，發明了半地穴窩棚式房子。他們放火燒荒，開闢田園，種植粟黍，挖制窖穴，貯存糧食。終於成爲一支比較興旺的部落群體。棗園稼穡是山西迄今最早的新石器時代遺存，折射了人類先民最早的農業生産實踐活動。

⑸梧桐封弟：西周初年，周成王於後花園用梧桐葉子代玉圭封幼弟叔虞于唐，唐就是今翼城，史稱之爲“桐葉封弟”。

⑹晉滅楊後，封楊地(今山西洪洞縣東南15里)爲大夫羊舌肸（字叔向）的食邑，故又稱楊肹。後來他的兒子伯石，字食我，繼承了父親封地和爵位後，正式以邑爲姓，名楊食我。

⑺曹韓圍殲魏豹：此二句典指西漢初年，曹參和韓信在山西圍殲魏豹。

⑻洪洞：相傳洪洞鎮南有洪崖，北有古洞，鎮得名以此；隋義寧二年因鎮更縣名洪洞，隸屬臨汾郡。

⑼此二句典指北宋末年靖康之難。

⑽廣濟寺：在洪洞城北二華里的賈村有一座廣濟寺，今洪洞縣城西北二公里的賈村西側的大槐樹公園內，寺院宏大寺旁有一棵“樹身數圍，陰遮數畝”的漢槐，車馬大道從樹陰下通過。汾過灘上的老鸛在樹上構窩築巢，星羅棋佈，甚爲壯觀。明朝滅亡元朝後爲了鞏固新政權和發展經濟，從洪武初年至永樂十五年，五十餘年間組織了八次大規模的移民活動。

⑾近些年“丁村人”遺址的考古發現，考證了遠在十多萬年以前的石器時代，汾河沿岸就有早期原始人群和村落。

⑿陶寺遺址：中國黃河中游地區以龍山文化陶寺類型爲主的遺址，位於山西省襄汾縣陶寺村南，是中原的龍山文化遺址中規模最大的一處。有專家學者提出，陶寺遺址就是帝堯都城所在，是最早的“中國”。

⒀舜耕曆山：《史記》說舜是“冀州之人”，唐代張守節特別指出：“蒲州河東縣本屬冀州。”似認爲舜是河東縣人。唐代蒲州河東縣即今山西永濟縣，治所在今蒲州鎮。至於舜耕的曆山，也是地址不詳，一說即今日永濟縣境內的中條山，當年耕種的地方就叫舜王坪。這裏姑從此說。

⒁天生神獸：有一種長著一支角的羊，叫做獬豸（xièzhì），祂天生知道誰有理，誰有錯。臯陶養了一隻這樣的獨角羊，在判案時，如果遇到疑難無法判定時，就讓這只神羊來用角抵觸案子的嫌疑人。理屈的或有罪的祂就會去用角觸，有理的或無辜的祂就不觸，這可幫了臯陶的大忙。所以，臯陶非常珍視他的神羊，平時對祂很恭敬。

⒂胎育聖嬰：指堯的兩個女兒娥皇和女英。

⒃介休縣：相鄰于洪洞縣北，本句指介之推的故事。

⒄玉潔：本句指蘇三故事。蘇三，原名周玉潔，明代山西大同府周家莊人。

⒅《淮南子·原道》：“靡濫振蕩，與天地鴻洞。”

⒆複形：即雙瓣，傳說當年移民時，官兵用刀在每人小趾甲上切一刀爲記，故爾至今凡大槐樹移民後裔的小趾甲都是複形的。 ===================== （简体字版） 　　大哉华疆，雄开禹甸。白土居中⑴，冀州以是。此诚尧都舜壤，魏境韩封。南连洛汴，北望并幽，西握陕甘，东临齐鲁。循太岳以西延，陵坡肥美；越汾河而东渐，盘谷葱茏。⑵铺陈万里山川，展现千秋画卷。育百十亿中华儿女，传七千载东土文明。 　　尝怀荜辂⑶山前，衣衫褴褛；追忆枣园岁首，斧凿峥嵘。⑷当年周室后园，梧桐封弟；⑸往日杨家采邑，羊舌留名。⑹联赵魏三家分晋，卷幽燕七国归秦。围歼魏豹，曹韩裂土于汉王⑺；抗击匈奴，卫霍扬名于后世。汉赵乱华而立国，有隋借景以留名⑻。李渊事起太原，陈兵霍邑；梁兴心怀忠义，抗敌平阳。赵家宫眷，囚首启程；⑼蒙古铁骑，异军崛起。西讨东征，欧亚纵横万里；吞金灭宋，龙廷统领百年。千万民生生息息，颠沛流离；百十载合合分分，天灾人祸。荒年时国难重振，苛政日民不聊生。遂以复汉为旗，红巾举义；更将讨元作势，洪武兴明。呜呼！元帝奄有中国土，中国征服元帝心。融和在已，得失遑论。喜南晋凭诸地理，兴旺繁荣；仗洪洞赖以天时，风调雨顺。是以仕子公卿，俱锦衣而熠耀；农夫工匠，尽黔首以流连。南来北往，时常商旅驻车；据险控危，惟见兵家夺地。霸业轮回，尸骸遍野；王旗更替，战祸连年。 嗟乎！诏令颁行，开荒而强徙置；官军押送，分垦以建家园。万民集散，啼哭震天；百姓迁移，哀歌动地。老鸹栖窝，步步回头难顾尔；大槐作证，涟涟落泪已潸然。广济寺门曾驻在，幸槐树之有根⑽；家山祖籍既模糊，悲宗祠而莫识。捎槐枝而上路，携眷属以离乡。路达八方，向热土而开步；营连十里，望天涯于尽头。悲声长叹，难抛故地情怀；热泪盈腔，犹记老槐方位。 　　呜呼！赤地荒凉，因时欤势欤？苍生涂炭，怨天乎运乎！幸黄帝子孙，屡摧犹勇；中华儿女，百折不回。正气萦怀，典型在侧：先民建业以筑基，山魈潜首；远祖开疆而动土，太岁遁形。孕千年之繁衍，证见丁村；⑾启百世之禅封，传闻陶寺。⑿娲皇抟土，作育黎民；舜帝躬耕，褒扬孝友。⒀分曲直正邪，故有天生神兽；⒁为继承禅让，也曾胎育圣婴。⒂火烈天寒，接介休以邻孝义；⒃堂明春暖，话玉洁而证冰清⒄。斯山斯水，涵养忠良；诸事诸人，传承礼义。扬清激浊，合天地以鸿洞⒅；耸翠层峦，共云霓而缥缈。灿光华以古今，星辉月朗；彰磊落于天地，山高水长。 　　星移斗转，事过境迁。今海晏河清，更民安国泰。欣一统已在望，贺三通之既成。举盏流泉逢胜友，飞觞邀月庆良辰。正东风骀荡，得甘澍霏弥。李桃灼灼，园林璀璨芬芳；杨柳依依，春色娇娆妩媚。无恙古槐，开花依旧；有心游子，祭祖此时。羁旅多年，纵他乡养我；抬头一刻，见此处嘉槐。曰汉槐老树，为先祖象征。赞黄土之有灵，喜绿槐之长荫。虽东跨台海，西拓和田，更南灿珠玑，北苏朔漠。早盘根而错节，已散叶而开枝：由此村彼村以万户千村，乃二代三代而千秋万代。当年分姓氏，今朝共祖宗。虽浪迹天涯，发肤分辨知公祖；若相逢海隅，趾甲盘查叹复形。⒆人共此心，心同此想：为中华而奋发，为槐树而图强。传四海以扬名，题留影壁；闯五洲而创业，光大门楣。心香燃一炷，祷告祝三言：世盛年丰国富，民乐家和邻睦，官廉政简刑清。 　　赞之以联句，曰：槐树荫千秋，枝散八方倡礼义；香烟飘四海，总承一脉继炎黄。 【注释】 ⑴《后汉书·张衡传》注引《河图》曰：“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东南神州曰晨土，正南昂州曰深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开土，正中冀州曰白土，西北柱州曰肥土，北方玄州曰成土，东北咸州曰隐土，正东扬州曰信土。” ⑵以上四句是对山西省洪洞县一带地理的描写。 ⑶荜辂，即荜路，指柴车。 ⑷枣园稼穑：大约距今7000余年前，从历山转辗而来的一支群体，落脚在今翼城县北撖乡枣园村。由于这里优越的生活生产环境，导致了人类历史上一次伟大的革命——产生了原始的种植业，发明了半地穴窝棚式房子。他们放火烧荒，开辟田园，种植粟黍，挖制窖穴，贮存粮食。终于成为一支比较兴旺的部落群体。枣园稼穑是山西迄今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存，折射了人类先民最早的农业生产实践活动。 ⑸梧桐封弟：西周初年，周成王于后花园用梧桐叶子代玉圭封幼弟叔虞于唐，唐就是今翼城，史称之为“桐叶封弟”。 ⑹晋灭杨后，封杨地(今山西洪洞县东南15里)为大夫羊舌肸（字叔向）的食邑，故又称杨肹。后来他的儿子伯石，字食我，继承了父亲封地和爵位后，正式以邑为姓，名杨食我。 ⑺曹韩围歼魏豹：此二句典指西汉初年，曹参和韩信在山西围歼魏豹。 ⑻洪洞：相传洪洞镇南有洪崖，北有古洞，镇得名以此；隋义宁二年因镇更县名洪洞，隶属临汾郡。 ⑼此二句典指北宋末年靖康之难。 ⑽广济寺：在洪洞城北二华里的贾村有一座广济寺，今洪洞县城西北二公里的贾村西侧的大槐树公园内，寺院宏大寺旁有一棵“树身数围，阴遮数亩”的汉槐，车马大道从树阴下通过。汾过滩上的老鹳在树上构窝筑巢，星罗棋布，甚为壮观。明朝灭亡元朝后为了巩固新政权和发展经济，从洪武初年至永乐十五年，五十余年间组织了八次大规模的移民活动。 ⑾近些年“丁村人”遗址的考古发现，考证了远在十多万年以前的石器时代，汾河沿岸就有早期原始人群和村落。 ⑿陶寺遗址：中国黄河中游地区以龙山文化陶寺类型为主的遗址，位于山西省襄汾县陶寺村南，是中原的确龙山文化遗址中规模最大的一处之一。有专家学者提出，陶寺遗址就是帝尧都城所在，是最早的“中国”。 ⒀舜耕历山：《史记》说舜是“冀州之人”，唐代张守节特别指出：“蒲州河东县本属冀州。”似认为舜是河东县人。唐代蒲州河东县即今山西永济县，治所在今蒲州镇。至于舜耕的历山，也是地址不详，一说即今日永济县境内的中条山，当年耕种的地方就叫舜王坪。这里姑从此说。 ⒁天生神兽：有一种长着一只角的羊，叫做獬豸（xièzhì），它天生知道谁有理，谁有错。皋陶养了一只这样的独角羊，在判案时，如果遇到疑难无法判定时，就让这只神羊来用角抵触案子的嫌疑人。理屈的或有罪的它就会去用角触，有理的或无辜的它就不触，这可帮了皋陶的大忙。所以，皋陶非常珍视他的神羊，平时对它很恭敬。 ⒂胎育圣婴：指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 ⒃介休县：相邻于洪洞县北，本句指介之推的故事。 ⒄玉洁：本句指苏三故事。苏三，原名周玉洁，明代山西大同府周家庄人。 ⒅《淮南子·原道》：“靡滥振荡，与天地鸿洞。” ⒆复形：即双瓣，传说当年移民时，官兵用刀在每人小趾甲上切一刀为记，故尔至今凡大槐树移民后裔的小趾甲都是复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