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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书之一

《荒书》,纪贼乱事,新繁费先生著也。其载事详而明、核而实,俾读之者骇於贼之暴虐、诸帅之骄蹇、科名之徒嫉而鲜筹策。间有奇伟之士,或沉沦於下寮、或受任於鱼烂土崩之秋,力不能以振拔、时不可以有为;虽身首分析,暴骸骨於草泽,危不能扶,颠不能救:此先生触绪而惊心也。先生少负奇伟之才,捍寇御侮,亲戎车,乘壁垒----乙酉之秋,举什邡之义旗,骇白贼之兽心。於斯时也,横尸千里,土旷不广元能收离散之穷黎,屯种饱食,戢彼干戈,备御强敌;先生居广元左右,参赞戎行,戮力苦心,欲稍遂其悃忱而安定人也;乃嫉谗,媒孽衅生,逮夫崩析:此则先生心慷以概、悲而於邑也。身无所用於世,退而论著其所阅虎搏噬,凭爪牙以逞毒,千古之下,是非忠奸黑白於此辨矣。史照读之,爽然太息焉。古者传信之言,务在详明核实:休明治平之日,犹有党同讹异,史册不可徵信;值时变世易,阳九之,国鲜记载,士多窜伏,亲冒矢石者,亦且皇皇然首领之不可保,岂复能执管记忆某时某日为某人之首祸哉?故马迁於七国、於秦楚之际,必因之《国策》、《世本》、《楚汉春秋》,徵其信且实也;向使战国、氏时无传焉,则阙疑者多矣。今先生详识事,如新得其虔刘交绥状,傥後有马迁者,不致抢攘之无徵也,则是书所,不亦大哉?

康熙六十年岁次辛丑长至席帽山人史照谨序

 

自序

华阳黑水,肇基帝囿,天荒甸,鱼凫,始名曰。自谲构兵,金牛轨,益壤暴,财货甲於天下也。井蛙跃马,资之自王;卧龙炎,载光业;李唐节度,东、西两:昔人所称“二”、“沃野千里,天府之国”也。胜国聿遵古制,於成都行中书省,府治所属,十有六州县;由以来,各有沿革,而东、西之名,遂为定制:谭者以为不典----顾史传体例,书郡县邑,必本昭代所建而名之,然後吏治得失、与夫外夷盗贼扰天纪,其时之治乱,可得而详也。

谨按舆图:成都龙安西;顺庆保宁北;重庆夔州遵义东;叙州马湖泸州嘉定建昌土夷接壤设五衡----咸建总兵、为南。四川所产,则五六畜、金银铜铁、丝枲絺纻染盐茶、材木竹箭之饶,丰衍原隰,利擅五方。故世治,则豪因之,屏藩上京;世浊,则奸雄盗贼窃据,寇攘小民。前车覆辙未泯,後车之轨循之,良可慨也。

太祖大启藩封,肇锡壤宇,割内府之珍奇,益都之富庶〔1〕。重宝则天球龙璧、彝;图书则玉笈金题、皇坟帝简:靡有不储。而孟蜀间,所创建佛刹道宫之壮丽;暨贤藩六七,二百七十年来,锦贝钱刀之骈集:举崇乎上都,艳称於诸。俄焉贼寇、摇黄盗、,历朝古,埽地尽矣。溯夫天启辛酉,土酋奢寅,叛乱始兆,然弗半载,旋被戕夷;厥时,惟西州邑,小有焚掠,东南北,未有创也:父老犹以为大戚。由今观之,逆戮人之多,剧于黄巢,戕儒之惨、汰于蠃政;而东、北之民,又俾暴虐於西山寇十三家贼:此固帝囿天荒,西土蒸黎,未有之奇酷也。

少遭仳离,窜身西域,遁迹蛮荒,浮家东海;晚归桑梓,江山如故,人民全非。〔据费密年谱,其自出蜀後,未尝得返也。此盖预设之言〕二十年来之锦绣封圻,忠臣名将,骈首空城;东、西之义夫贞女,膏脑涂地,青白骨,地惨天荒:就愚闻见,采而纪之,下笔不忍,不下笔尤不忍也。他如出身盗贼,屡干城;已输腹心,又为戎首:如之人,包荒冯河,用以集事,非宽其诛绝也?别书所载,或有同,盖知者不能言,能言者未能悉,此历代野史稗官,足备正史取材,而《荒书》所由作也。方今圣人在上,四方馀渐次平,昨已放马止戈;一旦诏修史,庙堂诸名卿,苟刺取当年山遗事,则是编或亦所不废也与?

康熙八年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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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校“益蜀都之富庶○此脱之字”,今据补。

 

  

成都费密编次  锡琮〔锡〕校补〔1〕  敬录

之立国黄帝时,天子娶其女入宫,後从武王,经史遗文可据也。自改郡县,而後郡县沿革不同,改易之名不一;今以《一统志》次之名称见在者,使智愚官民通晓。谓之四川者,东、西、南、北也。西为省会,成都是也,古之蜀汉昭烈所都,号为锦城,所辖三十六州县,平如席者四五百里;馀府,皆山原相半也。成都府龙安府西;顺庆府保宁府潼川州〔2〕重庆府夔州府遵义府东;叙州府马湖府泸州四州,建昌五衙为南。

为上西,北,龙安陕西阶州文县成都为下西,接

为上北,西,陕西汉中顺庆为下北,接东。

重庆为上东,接顺庆为下〔3〕,接湖广

为下南,接番猓;为上南,大渡河所建昌五卫。

以来,南郑凤县门户,後割汉中陕西,以剑州广元县门户;湖广〔4〕建昌会川云南接;遵义贵州接;大渡河所与西域接:此形势也。

其产则有五、六畜、金银、竹木、丝麻、木绵、盐油、铜铁、药物之利〔5〕,足以自丰殖,不假他方,故往往豪乘之以建立,盗贼叛臣亦负固逆命。以来,佛宫道院之壮丽,人材品物之骈阗,古称“二”,至流贼张献忠之陷,埽土尽矣。自天启元年辛酉,土司奢寅叛乱,乱不满半岁,王师克捷,毒未远也;当时惟重庆成都两府州县受害,亦无屠,父老以为大痛:由後逆观之,则害极小。(原双行注:别有《奢寅纪乱》一卷)贼陷後,其间忠臣义士之死亡,饥疫之祸患,一方大事,而杂书所纪,流传讹谬;盖知者不能言,而言者未深知,道听说,多没其实。询问当时在事故老,采各州郡实曆、舆论,阅岁久,合取而著焉,然不敢尽谓全获也。其未详与差错者〔6〕,恐亦尚有,而大端则在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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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锡琮〔锡〕璜校补    原文“锡”字之後,“琮”与“璜”为双行。今加“锡”字,以便行文格式。

〔2〕校“潼川州○此作府误”。又据《明史·地理志》,潼川州四川布政司直隶州,今据改“府”字为“州”。

〔3〕校“夔为下川东○此衍州字”,今据删“夔”下“州”字。

〔4〕校“後割汉中入陕西以剑州广元县为蜀门户○此作夔接湖广误”。〔案〕钞“自以来,南郑凤县门户”後脱“後割汉中陕西,以剑州广元县为门户”十七字,今据氏补。而氏据钞,以为“湖广”四字衍误,似未详审也。费密於此述四川四至形势,故“湖广”不误,惟语法異於後三句。今仍存钞之旧,不删。

〔5〕校“金银铜铁丝麻竹木盐绵药物之利○此作金银竹木丝麻木绵盐油铜铁药物之利误”。〔案〕费密自序亦有记述四川物产之文,惟分类略不同。今两存之,不改钞之旧。又,此段文字,简记四川古史、地理、物产,与序文雷同,或是序文之稿也;而序文典雅,此或费密欲删之文也。

〔6〕校“其未详与差错者○此脱其字”,今据补。

 

流贼入犯四川,自崇祯三年庚午始。

庚午崇祯三年1630〕

三月,贼由龙安府入,至剑州江口,走毛裕渡,为官兵追杀,未尝深人,还奔陕西

是年,四川广元县设驻镇府,以保宁同知守之。

 

辛未崇祯四年1631〕

 

壬申崇祯五年1632〕

改驻镇府为总兵官。先是,隆庆二年,都蛮变,添设总兵驻建武,今自建武移此。

 

癸酉崇祯六年1633〕

嘉定州地鸣。州西北隅九龙滩,一夜阴雨晦黑,如千人腾踏声;迟明,滩徙,去城一里。

 

甲戌崇祯七年1634〕

七月,叙州府母龙洞铜鼓声闻一日夜。而二月,流贼已自陕西兴安州平利县入犯四川,陷夔州府开县新宁县大宁县,从达州仪陇县白水江,奔陕西

巡抚刘汉儒,以贼入四川、失官银二十三鞘,遣戍。

是时,贼望屋而食,奔走不停,未尝攻城地为巢穴也。

流贼发难於陕西延安府,而蔓衍於各省,以其无定居,故曰流贼。前六七年己巳,延安府保安县西曰杜甫川〔1〕,有耕者,至午,闻空中若风雷声,仰视,见如火一簇,从天坠下。耕者走避下,火坠前数十步,光蓬勃,尘土涌起十馀丈。耕者归,约众来观,土皆焦灼,热不可近。明日,锄得一物,如舂石而黑色,杂错金屑,有书类蝌蚪文,众共破石分藏之,而众心始疑矣。

延安卫诸子弟,与博徒游,博徒多为盗----北方谓以弓矢截人於路者为“响马贼”是矣,子弟遂共为盗。一日辎重,乃监司物也。监司下檄求盗甚急;官知盗在博徒中,捕之,博徒拒捕,官乃发兵求盗。博徒大窘,遂与官兵,有司以叛闻,众益不敢归,於是掠人为盗。盗亦有众,又值年饥,贫民揭竿为乱,互相结聚,乱首曰“掌盘子”。乱民某为掌盘子,众最多,号潘十万众虽多,无有器仗,夺粮救困而已。延安副总兵某讨平之,死万人,诛潘十万。其馀党又各领徒属,为小掌盘子,有神一魁王加胤黄龙紫金梁不沾泥点灯子苗美一字王大天王独行狼一斗一根柴秋圪〔2〕可天飞;又有蝎子块闯塌天老回回埽地王八大王八队七队闯将过天星混天星满天星上天猴;其小者尚以百计,如一座城一顶盔老元宝之类,不可悉数。其後,苗美王加胤众至万馀,推安定高迎祥为主,号曰闯王,势遂猖獗。朝延遣将,连年征讨,成逆贼矣。

诸贼中,虽人思乱,其初乃饥荒所迫;博徒亦势急思逞:望抚还乡井者,盖十有七八。後陕西总督某者,招降数千人,一日遣樵采,去其弓矢,令入山谷,以兵数千人共诛之;降者见欲杀,遂举石击兵,或登山拔木为杖,兵不能制,皆走,而众乃绝其望降之心。诸贼乱累年,或战死、或自死、或降,馀众悉李自成张献忠贼首有存者〔3〕,亦居两贼部下矣。李自成所谓闯将张献忠所谓八大王也。

自成米脂县双泉里人。父为农,贫甚,移家官庄官庄者,乡绅所居。自成产时,其父梦一黄衣人入其土〔4〕,故小名黄娃子。父亡,自成年长,无依,为米脂县川驿马夫。乡绅之门有石坊,送客,忽见自成坦卧其上,怒之。他日,又溺於乡绅门墙,擒入,楚乱下,於庭柱;之季子出,手持饼啖,自成甚,向季子乞馀饼,季子骂曰:“我宁饲狗,岂以与汝!”投饼于地,脚踏而去:自成深恨。乡绅又送官责治。适自成骑死驿马二匹,追赔比较甚严;又骑死一匹,遂欲走亡,无可投者。平时,有绥德州武生姓,往来米脂,每住自成家,自成以结交生员为幸,而生亦以得有歇足之地,自成又时时以所得钱周济生。至是,往投之,生安自成於土中。会天黑,雪,自成中不见人至,从中掘雪而出,遇屋檐,橇椽,垂而下,乃文庙庑间也。自成取先贤木主,然火中以寒。木主皆松,香闻於外,人疑----城中从无然松之事、或曰:“惟两庑木主是松。”因往视之,果不见主,呼广文共观细察,然後见屋上有穴,寻踪迹至中,获自成焚馀,木主尚有存者,自成於学门。通学诸生皆至,生亦来,自成生求救,生见文庙事大,不能言。由是,自成生之不救己,跌脚曰:“日必报此仇!”众送自成於州,责而枷之;枷满,遂流落西川西川者,米脂绥德宁夏三处犬牙之地,产盐,无赖之徒多聚焉。有某者,长大精悍,时时饮酒宿娼,人谓之“马大将军”。自成困甚,问:“何业?独有金钱若此?”曰:“吾业不可语汝。”自成固请,亦以喜自成壮大〔5〕,乃语之,自成遂与人於路。已巳间,米脂大雪,晦黑三月有馀,麦皆冻死;又大旱,人自成率本地少年,人藏粟,散粮於众,遂为小贼首。一日,过一堡,自成甚,向堡人乞食。堡人曰:“宜远去!恐吾将主知,不便。”自成问将主为谁----则乡绅季子也,大怒,尽力攻破堡,支解季子而去:益纵横、无归正之意。已而,洪承畴招抚;复叛,出口外盗回子马,为回子所败,其众皆没,自成二十馀骑,走匿四川太平山中,依张献忠献忠以马百匹、卒百人与之,使助己为援。献忠招安,自成藏山不出;献忠复叛,官兵围之,自成先走出,由河南内乡南召鲁山河南府。时河南久旱,大饥,自成民数万,攻河南府。初,榆林罗代为副将,有战功,追贼入山,战死,以其弟为参将,守河南府。红旗李狗皮自成,陷河南府,得官兵三千人,狗皮遂为先锋。先,自成众虽多,悉民,自狗皮降,有精甲,始盛。时大将左良玉张献忠,驻兵襄阳河南兵势弱,自成开封府河南都指挥使以勇闻〔6〕,人谓之“南陈”〔7〕,援在外,开封围,归救,从小路入开封。夜至自成营,乱射,中自成目,开封围解。不逾年,自成复攻开封。诏阁部丁启睿督五镇之兵----方国安陈某杨某胡某猛如虎,合左良玉开封自成闻官兵来,至朱仙镇良玉战,以大击,良玉不能支,而粮又乏,官兵惊退,良玉回襄阳;狗皮亦战死。自成开封两年,城中食人;决河浸灌,城遂没。自成复攻良玉襄阳,驻樊城,遣贼将从上渡江。良玉,遂下武昌,至池州,又返安庆过夏,九江度岁,乃上湖广

良玉安庆,时张献忠良玉自成所败,亦出。张献忠肤施县人,延安府捕盗快手也。性凶悍,常犯法,为官所笞,狱,久之革役,甚忿,而又穷无所归。苗美王加胤辈作乱,献忠往投,自将一队,战则先登,亦为盗首,共残州县,後破湖广。诸贼时多死亡,其馀皆降,止献忠尚盛。朝廷招安贼党,献忠亦降,以观变。总理熊文灿安插献忠,有贼兵三千人,诏遣兵部职方主事南阳包凤起往阅。甚恐,至襄阳,以命付日者推之,日者言:“无事,但有虚惊。”献忠令其众过队,先去者更衣改器复过,以示兵多。阅毕未赏,献忠怒曰:“阅吾兵,不赏?!”令束柴烧之。时治院大厅李成章在座,(原注双行:治院,弘治年间所设,专以抚治流民。官差都御史,与制院不同。)献忠曰:“职方,兵将皆受约束,将官披执见,明日颁赏。此旧制也。”献忠怒解。成章以告“次日赏之”。益畏,遂与成章献忠结为兄弟。共饮,酒酣,曰:“前,襄阳推命,甚验。〔8〕献忠欲推己命,问姓名居址,迎入其屯所。日者畏献忠,言“甚贵,当为王”,献忠喜;又令推其裨将,皆曰“公侯”:献忠不轨之志遂益决,庚辰复叛。

两贼乱天下事,多未能悉著,著其犯四川者。

流贼甲戌之入地,见四川山水险阻,不可驰驱,恐官兵围而歼焉,遂出白水江,复入。而汉中府为贼掠者,遂留东、北之山谷间为贼;夜捉人而之,年馀乃解,面颊上刺“天王”、“大王”等字,使不得归,归则有司以曾为贼治罪;久之,党遂众。贼首最著者,曰摇天动,曰黄龙谓之“摇黄贼”。其掌盘子十三人,号摇黄十三家:曰争天王袁韬、曰震天王白蛟龙〔9〕、曰整齐王张某、曰黑虎王混天星、曰必反王刘惟明、曰夺天王某、曰闯拾王某、曰争食王黄鹞子〔10〕、曰二哨杨秉胤、曰六队马超、曰行十万呼九思、曰顺虎过天星粱某、曰九条龙〔11〕,遂为四川东北大害。然流贼者大贼,摇黄小贼也。

初,流贼至汉中,留累月,掠人甚众。有逃归者,关南道某,误信其下之计云“斩从贼者以示威”,於是斩数人----而捕掠者以从贼论〔12〕。被掠之在贼营者,不敢归;归者畏捕,反走从贼:此摇黄贼之所自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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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曰杜甫川    “杜甫川”,《客滇述》作“杜木川”。

〔2〕校“秋扢搭○原作圪台误”。〔案〕“扢搭”、“圪台”,俱以方言为文,难言正误。又,《客滇述》亦作“秋圪台”。今存钞之旧,不改。

〔3〕校“卽贼首有存者○此脱贼字”,今据补。

〔4〕校“其父梦一黄衣人○此脱其父二字”,今据补。

〔5〕校“马亦以喜○此作以亦误倒”,今据乙正。

〔6〕河南都指挥使陈永福以勇闻    校“河南都指挥使○此脱河字”,今据补。又,“陈永福”,原作“陈福”,今据校改。

〔7〕校“人谓之南陈○此脱南字”,今据补。

〔8〕校“包曰前在襄阳推命甚验○此曰作日误并脱在字(按原曰误日又脱在字校者增言字)”。〔案〕钞文义可通,今存其旧,不改。

〔9〕校“白蛟龙○此脱白字”,今据补。

〔10〕校“争食王○此作拾误”,今据改“拾”字为“食”。

〔11〕此段文字,《客滇述》作“掌盘子者十三人:曰尊天王袁韬、曰整齐王、曰震天王白蛟龙、曰黑虎混天星、曰必反王刘维明、曰二哨杨三、曰托天王、曰马超、曰邢十万、曰顺虎过天星、曰黄鹞子、曰九条龙、曰摇天动”,称谓多有異同,今录此备考。

〔12〕而捕掠者以从贼论    以前後文义,此句或当作“而被捕掠者以从贼论”,疑脱“被”字。

 

乙亥崇祯八年1635〕

 

丙子崇祯九年1636〕

 

丁丑崇祯十年1637〕

闰四月四日,雅州地震。六日,马湖叙州泸州越隽皆震。二十九日,荣县黄时泰家地鸣,声闻半里。

剑州大水,漂没甚众。

冬十月,流贼复从七盘关四川。分两路:一枝由剑阁;一枝由龙安遂宁剑阁未守,剑州生员聂明杲督乡勇守之。贼捕民为乡导,从後关小路绕出,明杲死之。贼入,所过州县,多望风逃窜〔1〕。贼两枝皆至成都,攻围二十馀日,城上多方之,不能陷,乃遁去。贼攻成都,时援兵皆距数百里外,无一骑至城下;独副总兵张令,将数千人据汉州,当贼,拒贼数万之众,多有斩获。四川总兵侯良柱,以救援至成都,贼已去至金堂县淮口良柱追之,战梓潼倒马坎,贼众,良柱兵少,遂败,战死;副总兵罗乾象刘贵俱战死,全军皆没。时巡抚王维章保宁〔2〕。先是,粱山朱廷益者,善幻术,维章信之,署军前参谋,令别将一军,贼至,不能击。御史柳寅东维章失机〔3〕维章被逮,廷益成都狱中。

十一月,陕西总督洪承畴追贼入四川,驻保宁;总兵左光先承畴〔4〕曹变蛟剑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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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校“多望风逃窜○此脱逃字”,今据补。

〔2〕巡抚王维章保宁    “王维章”,原作“王为章”,误。据朱保炯谢沛霖《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明史》卷二六二傅宗龙传改,下同。

〔3〕校“劾维章失机○此脱章字”,今据补。

〔4〕校“左光先○此作斗误”,今据改“斗”字为“先”。

〔5〕曹变蛟剑州    “曹变蛟”,原作“曹汴蛟”,误。据《明史》卷二七二本传改。

 

戊寅崇祯十一年1638〕

正月,击贼於梓潼,贼遂从东乡四川〔1〕,遁入汉中

傅宗龙巡抚四川成都府民间讹言“巡抚欲於六月二十四日以火把会为乱”〔2〕宗龙云南人,云南俗,六月二十四日燎火庭中,聚饮,人相扑跌为乐----故也。至秋,民始安。

新繁县西郭外石佛像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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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校“贼遂从东乡出四川○此脱贼字”,今据补。

〔2〕校“成都府民间讹言○此脱民字”,今据补。又,此段文字,以氏行火把会为“为乱”讹言之由,殊费解。《客滇述》作:“以傅宗龙巡抚四川宗龙云南人,初至成都,民间讹言‘巡抚於六月二十四日欲为火把会’。火把会者:云南之俗,至六月二十四日燎火庭中,聚饮,令人相扑跌为乐,盖古角抵戏也。至秋,民心始安。”今引之以为参考。

〔3〕校“西郭外○此作郊误”,今据改“郊”字为“郭”。

 

己卯崇祯十二年1639〕

二月,保宁府天鼓鸣。

五月,星下移。

设立夔州府十三隘,一隘一将,十三隘一大将统之。

傅宗龙为兵部尚书,以按察司邵捷春为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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