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白鹭

那天，我走在207国道上，从潼口到黄桥，沿途的美丽乡村建设与文明城市创建工作正如火如荼，道路两旁的民居新加了白墙灰瓦马头墙，颇有徽派建筑的特色。

走过黄桥村头的石牌楼，索性拐入村道，以避开喧闹的尘嚣。果然，当我把那些沿着国道边一字排开的村舍甩在了身后，宁静的田园景色便扑面而来。

正值初秋的黄昏，金色主宰着乡村的田野，远处的稻谷几近成熟，黄绿相间的斑斓色彩，点染着丰收的土地；近处成片的包谷业已收获，留下的秸秆有的立而不倒，有的匍匐于地，正等待着旋耕机前来打理。

我骑着电摩托行进在水泥铺就的村道上，路边的喇叭花灿烂的开着，长长的藤蔓或攀爬在灌木和秸秆上，或招摇在地头与肥堆上，它们举起或紫色或蓝色或白色的小喇叭，在秋风中吹奏着无声的音乐。

我见前面有乡村作业道，厚厚的野草铺满路面，但仍见明显的车辙，那是村民在田间劳作和收获时农用车的压痕。我随即驶入，以寻找和品味不一样的感受。

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风中飘来泥土的气息。走过一块秸秆高高站立的玉米地，眼前的景象令我惊艳。

一大群白鹭！这是多么难得一见的一幕，本来白鹭在欧庙就很少见，何况是一大群，足足有上百只！

一台拖拉机带着旋耕机正来来回回地将刚刚收罢玉米的土地连同上面的秸秆、野草、肥堆等耙耕研碎，所经之处，惊起了无数的蚂蚱、飞蛾、蟋蟀等昆虫，它们很快便成了群鹭们口中的美食。多么聪明的白鹭！

白鹭围着旋耕机觅食，随着拖拉机的行进，它们不时地飞起、落下，再飞起，再落下……时而翩若飞鸿，时而飘若落梅，姿态轻盈，曼妙如诗。多么美丽的白鹭！

这些漂亮的鸟儿为乡村的田园景色增添了诗情画意，其动态之美让我赏心悦目，也为我的野外闲情带来了些许温馨和浪漫。

我下车缓行，试图去接近、观察并欣赏它们。但这些高傲的鸟儿并不领情，呼啦啦地飞走了。惟有一只，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它站在离我大约五米左右的地方，警惕地看着我。与其说我在观察它，不如说它在观察我：伸长脖子并不时地转动着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眨着，并做好随时起飞的姿势。它周身洁白，高雅脱俗；身材高挑，体型瘦削，行云流水般美丽线条给人以美的享受。郭沫若曾形容它“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不愧是大师的手笔。

可惜我们的对视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掏出相机，它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地飞走了，只留下惊叹而又怅然的我，远远地目送着它追随伙伴们远去的鸟影。多么迷人的白鹭！

在夕阳的余晖里，一群白鹭飞过黄绿交错的田野，田野那边是一个由无数棵灯笼树组成的林子。那墨绿色的背景下，几行白鹭点缀其上，并缓缓移动。多像几串跳动着的字节，又像是一组正在舞蹈的音符，它们或许正演奏着梦幻与田园的交响乐……

——2020年9月20日周日聊作于家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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