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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沙漠

沙漠的味道在我的舌头是黄的

并且苦涩就象野草生长在深深的峡谷

水在岩石底下等待

五年后的下一场雨

出生于山涧的鱼儿

在这里窒息

当月亮升上黑色的山岭时

蛙群就无休无止地吹笛。


这就是夜晚:一个暗蓝的大洋

充满流沙移动的声音:

蟋蟀的啁啾在空中漂浮

就像一阵热气,就像一首化成灰的歌,

在跳羚头骨雪白的齿牙间

振荡,一声风的叹息。


从这里条条道路没有通向什么特定的地方,

它们穿过脱水的梦的旋涡

隐没在一片足迹无声的沙滩。


在南十字星下的某地

你仰身躺倒倾听着

沙漠的猫头鹰在孤独中嚣鸣

飞跃山谷的曲线。

作者 | [南非]彼得·霍恩(Peter Horn)

The desert tastes yellow

The desert tastesyellow on my tongue
and bitter like herbs in a narrow gorge
where water waits under the rocks
for the next rain in five years
and where fish suffocate
which were born in the mountain streams
but the frogs play their unending pan-flutes
as soon as the moon rises over the blackmountains.

That then is the night: a dark blue ocean
filled with sounds of shifting sands:
Cricket chirping floats on the air
like a hot breath, a song turned to ashes,
vibrating between the white teeth
of springbok skulls, a sigh of the wind.

Here all the roads lead to nowhere inparticular,
they end in a sandy ford of soundless tracks
through the whirlpool of dessicated dreams.

Somewhere under the Southern Cross
you lie on your back and hear
the desert owl hoot its loneliness
across the curve of the canyon.

对于诗人彼得·霍恩,沙漠是个纯自然的场域,在沙漠中,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争辩、和解,一道化作空中风的叹息,化作齿间成灰的歌,化成舌头上黄色的味觉(味觉的黄色究竟是什么样子)。在一首纯净的诗中,这样的自然美已经足够。

对于南非人彼得·霍恩,沙漠也许还有一点点象征着社会。这首诗不像他的其他诗那样,直面社会转型中的种种,但沙漠中的道路穿过梦的漩涡,不通向什么特定地方,这既隐藏着不确定的疑虑,也体现任其自然的豁达。

不确定甚至荒芜都不要紧,在一首写沙漠的短诗里,竟然有这么多动物,有鱼、蛙、蟋蟀、跳羚、猫头鹰,在沙漠中混响出参差的生命交响,这是一种态度,让沙漠化作暗蓝色的大洋。

最美的态度是在星空下仰身躺倒,凝神倾听。在这一刻,“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在这一刻,听到的不止猫头鹰,拥有的不止是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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