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见闻点滴

（二、冒犯教授）

    有一次Koller教授到我们办公室去，问我在学习中有什么问题没有，我对他说，他的著作中，有个别观点我觉得不够妥当，会造成某种误解。他问我什么问题，我大致告诉了他我的看法。Koller教授想了想，没说什么就走了。Koller教授走后，和我同一个办公室的德国同事很惊讶的问我：“你怎么能对教授说他的观点有问题呢？”我说：“这个地方就是有问题。”然后我向他说明了我的理由。那位德国同事点头说：“我也觉得有问题。但是我们下面的人，不能对教授说‘不’，即使我们已经看出教授的意见不对，也只能说‘是，是，是！’，然后一丝不差地按教授的意见去办，等事实证明教授的意见错了，让教授自己去发现，自己去纠正。”我当时想，可能这就是德国，难怪他们会出现希特勒。可是，刚过了两天，教授就叫我到他办公室去，说：“杨先生，那天你提到的那个问题，能不能详细和我谈谈？”我真没有想到教授会这样和我交换意见，我很认真地阐述了我的观点，教授不但认真地听，而且还仔细做了记录。最后说：“你说得很好，还从来没有人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使我重新认识了Koller教授，Koller教授确实不愧为一位成就卓著的学者，他在德国学术界已经是相当有名气的了，还能如此不耻下问，难怪他在学术上能够卓有成就。从此我和Koller教授之间的友谊更加密切，直到我回国后，我们之间还经常有书信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