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俺娘 [现代诗、随笔] 文/莲城醉客 简体 繁体 小倩的一首《盲人》深深的打动了我！我想起了苦命而幸福的活着的俺娘，她老人家是半个盲人！由此，我想起了娘曾经经历过的一些片段！特整理归纳，留作纪念！让俺时刻提醒自己：你越幸福，越不要忘了娘亲！
娘命很苦，8岁丧母，17岁丧父,19岁嫁给17岁的父亲，爷爷奶奶又早年去世。瘦肩挑起一家7口负担，一生历尽苦难！
背景曲：巴赫《圣母颂》
【“瞎老婆”】
——说说俺娘
“瞎老婆”！
这是我小时候一个半吊子嫂子对娘的称呼
我愤怒的瞪她！
娘不在意。娘的朗笑像春天的鸽哨
娘的眼睛是哭瞎的
娘先后三个子女夭折
五七年吃大伙时饿死一对孪生兄妹
男孩叫和平，女孩叫心爱。才一岁
娘整天说：男孩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还有一个我该喊哥的，叫狗
八岁，死于脑膜炎。娘说没钱治病
还说长的像我弟弟，黑虎龙头的
以后的日子，娘的夜晚是哭着过的
而白天，娘有说有笑的像换一个人
艰难而开朗的拉扯着五个子女勉强度日
我九岁那年，爹卖一头猪，五十块钱
给娘看眼。保住了一只弱视的眼睛
娘几乎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过来
娘今年八十四周岁。她让我们说八十五
忌讳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所以，来往亲友谁问我：咱娘高龄啊？
我说：八十五了，硬朗着呢！100岁没问题
娘听见，高兴的合不拢嘴，满嘴假牙泛着春光
多年来，白天之于俺娘就像阴天一样黑暗
而我和姐弟们，却是在娘的朗笑声中长大的
我知道，娘心中一片光明。几个儿女——
是她一生中最暖心最光明的太阳！
2013-04-12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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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记忆（关于母亲的几个片段）：
【平安夜，我只想为母亲祈祷平安】（2006 . 12 . 平安夜）
这个平安夜，是我最痛苦的！这个平安夜，我只想为母亲祈祷平安！
上午我和同事到大市办事，尔后又和两位朋友到万基花园看望两位老乡。午饭时突然接到在市医院工作的二姐的电话：“咱妈昨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贲门癌！”我一下子呆住了！尽管母亲已是77岁的年纪，但平时硬朗的母亲突然得了癌症，打死我也不相信！
电话里断续传来二姐隐忍的啜泣声......
午饭不知道怎么吃的，吃的什么，只记得不断有人客气而不厌其烦的敬酒；只记得我拼命的挤出微笑应酬；只记得我又一脸诚恳的解释说自己不能喝有胆囊炎！
饭后，有人醉了。主人再三挽留我们，泡泡脚，歇歇乏，晚上参加开发区的“圣诞晚会”。我再也没有心思应酬老乡的盛情。执意要回，说家有急事。
回程，醉了的朋友随便扯些闲话。我闭上眼睛，痛苦的反思。
多年来，特别是父亲去世以后，我因为这些无休止的工作、应酬，常常是早上出去，夜晚归来，有时醒着，有时醉着。而每次回来，一楼母亲的灯光不是亮着，就是黑暗里随着关大门的声音又亮。我知道，我不回来，母亲从来都睡不着。她在等我的平安！
过去的几年，我每次深夜回来都要开门看看母亲，说声：“妈，我回来了，睡吧。”偶尔也带着醉意和母亲聊上几句，唠唠家常，说些开心事。看母亲笑的很开心，我才去睡。
后来，妻子知道了，说我俗道，象个女人家。并把这事儿在家宴中当笑话告诉了姐弟们。也有说我孝顺的；也有说我没必要这样，影响母亲休息。弟弟干脆说我脑袋瓜聪明，会讨妈妈欢心，要不，妈怎么最喜欢哥呢......
后来，深夜回来我就很少推门看望母亲了。偶尔去也不敲门了。不去的时候，心，却总被母亲卧室的灯光猛揪一把。
再后来，偶尔回家吃饭见到母亲，却少有笑容。并告诉我以后别回来太晚，少喝点酒。我拉长声调孩子气的答应着说：“记——住——了！以后我少喝就是。你该睡就睡，别担心。”我知道母亲伤心了。因为母亲常常一天到晚见不到我。她是喜欢在我回来后聊上几句或道声晚安的！
再后来，我悄悄的一如既往的，谁的也不听了，深夜回来总要看看母亲。而这些夜晚，有时母亲却睡的很香。虽然不知道我去看她，我心里却很踏实。
下午回来后已是3点多了，到单位匆匆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就急急赶回家，迫不及待的想见见母亲。而这时母亲去外边玩还没回来。我趁空打开电脑，开始输入“贲门癌”字样。我必须查找治愈的方法！
不一会，我听到母亲回来的声音，就赶紧下楼，问母亲这两天吃了药咋样。母亲满面春风，说：“好多了...”开始讲儿媳给她拿了药吃了以后什么什么感觉。说原来嗓子不舒服疑怪别象二舅一样得了食道癌，现在一检查医生说不碍事，我也放心了。“好好的咋会得癌症呢，算卦的还说我能活到80多呢！”母亲讲着，脸上溢出近来少有的舒心的笑容。我陪着笑脸，说着不碍事之类的宽心话，心却象刀剜一样难受！
我让妻给母亲做点晚饭，说是我们有应酬。就匆匆赶往二姐家。弟弟和弟妹也来了。三姐出差了，大姐和母亲几乎天天见面，没告诉她。我们看了诊断书和化验单，证实了我们不愿相信的事实。我们商议，先瞒着母亲再进一步检查。
我仍然不相信小城市医院的诊断结果。因为20年前就曾误诊过，说母亲得了“胃癌”，结果到大医院复诊却是“浅表性胃炎”。很快就治好了。
在二姐家简单的吃点饭，只喝了一小杯酒就开车回家了。我和妻子来到母亲卧室随便说了些宽慰话，又骗母亲说二姐打电话说昨天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医生建议明天再做个“钡餐”检查看胃有没有毛病。其实是看有没有扩散现象，能不能做手术。母亲笑着说：“我胃没毛病，能吃能喝的碍啥事儿，检查检查也中，你们也放心了。”。我们和母亲又谈笑了一阵，就上楼了。
我让妻先休息，说要静一下。当我一个人在书房，我再也没了男人的尊严。忍了一下午的泪水，喷涌而出，我哽咽着，泣不成声！胸口堵的难受，晚上姐夫再三让我吃的一点东西，吐的干干净净。
我想起了母亲的病；想起了母亲的笑容；想起了母亲操劳的一生；想起了这个平安夜；想起了母亲是如何每个晚上都在等待我平安归来！
母亲啊，这个平安夜是儿子最痛苦的；这个平安夜，我只想为你祈祷平安！
上帝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请您帮助我驱除母亲的病魔，给母亲健康和微笑吧！
愿健康和勤劳善良的母亲同在！
愿这个平安夜给母亲带来福音，让母亲平安的渡过这场劫难！
【下雪了......】（2006 . 12 . 31 下午 ）
下雪了，我站在九楼的办公室凭窗远眺，只看见母亲慈祥而忧伤的面孔。那随风乱舞的冰凉的雪花，是我凌乱的心。
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几天来，这个疑问象两条丝丝作响的毒蛇，缠绕着我的灵魂，时时啃啮我的心！
“尽快手术！”从小城到省城，我问遍了该问的医生、专家，做了一次次复检、化验，回答的都是这句话。可是，母亲年近80，术后化疗能顶得住吗？
“保守治疗！”热心的朋友和一些患者家属如是说。经过血样、胸透、B超等各项检查，母亲身体没一点毛病。如果保守治疗，应该也无大碍。可是万一扩散了呢？
我想把真相告诉母亲，听听母亲的意见。可是母亲能承受这个不幸的消息吗？
望着窗外风中狂舞的雪，我六神无主！
下雪了，我的心和窗外的雪花一样，冰凉而凌乱......
【病榻上的母亲 】(2007-01-09 22:48:46)
今天是母亲手术后的第五天。二十公分长的胸外手术，三分之一的胃和贲门部分切除，未能打倒年近80的母亲。母亲坚强而乐观的与病痛抗争着，康复着，一天比一天硬朗着。
手术的第一天，我和亲友们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的徘徊，焦急的等待母亲平安出来。四个小时后，医生和护士打开手术室的门，微笑着推着母亲出来了。尽管我从他们的微笑里已经读懂了一切，但还是急不可待的问：“一切还好吧？”主刀手吕院长长吁一口气，高兴的说：“一切顺利，手术很成功！”听了这句话，再看看母亲极度虚弱的面孔，我的眼睛潮湿了。是激动、欣慰，还是心疼？百感交集的我总算暂且舒缓了一下绷紧了的心。妻悄悄的和我耳语：神仙显灵了，咱爸显灵了，都保佑着咱妈呢。算我没白烧香啊！
我跟着护士来到重症监护室，护士让我叫一下母亲，验证是否已经真的苏醒。“妈，妈，醒醒。你要听见儿子说话，就睁睁眼！”母亲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随即又虚弱的闭上。两滴泪从眼角溢出。我紧咬着嘴唇，用纸巾拭去母亲的泪珠，用手轻抚一下母亲的额头，又吻了一下母亲的脸颊，试图给母亲战胜虚脱的力量。“妈，挺住，儿知道你很坚强！明天就会好起来的。”我附在母亲耳朵边，象安慰小孩一样鼓励着。母亲很听话的皱了一下眉头。我知道，母亲会挺住的。
第二天我到监护室探视母亲时，她已有些微力气可以说话。第一句就问我：“乖，鱼刺取出来了吗？”母亲的声音尽管很微弱，我的心却被猛的揪了一下。我极力掩饰心中的苦涩和痛楚，装作很轻松的样子笑了笑告诉母亲：“取出来了，一丁点，就它作的祸儿，发炎了。现在病根切除了，从此就没事了。好好养伤，不耽误你下个月过生日。”母亲笑了，很轻微的浅漾的笑，却是很甜，很幸福的那种，象水波上闪烁的阳光。
从监护室出来，我的泪唰唰的就下来了。因为我欺骗了不识字的母亲，尽管是善意的谎言。我没告诉她，她得的正如她所预料的，是“癌症”！而非什么几年前不小心卡的鱼刺。在没住院前，她就已经吃了几天抗癌药了；在住院后手术前已经化疗两天了。但她老人家不识字。而不识字却幸运的减轻了她许多心里压力，促进了术后康复。
两天后，母亲从重症监护室转到外一“16号病房”（这是我和姐姐拜托人家刻意挑选的病房。寄托着“一切顺利，早日康复”的愿望。）。监护室的医生说：“恁妈真坚强，这么大的手术，两天来没嗯一声。精神头也很好，有股倔劲。没见过这么大的年纪恢复这么快的。”我和姐弟们都会心的笑了。因为我们深知妈妈含辛茹苦把我们姊妹五个好不容易拉扯大，翅膀都硬了，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又有子孙承欢膝下，衣食无忧，天天快乐的象个孩子。她，不想走啊！
母亲转到病房，我和妻子姐弟们便开始了24个小时轮流值班，精心伺候。尽心尽力的尽儿女的孝道。
病榻上的母亲非常痛苦，两个鼻孔分别插着输氧管和胃导管，腰部挂着一条长长的导尿管。胸部贴着一大块纱布，一条宽宽的紧身带缠在腰间。床头挂着点滴。母亲不时的非常难受的咳痰，两双手始终捂着刀口。看着母亲痛苦不堪的模样，我心如刀绞。而母亲却极力的忍耐着，坚强而乐观。常常时不时的和儿女们开些玩笑。缓解儿女们的担忧。
一次母亲在一阵剧烈的咳痰时，刀口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就说：“真疼啊！”。二姐说：“疼就咬咬牙。”母亲皱着眉头一脸茫然状：“手术时你们医生就把我的假牙全部都扣掉了，我用什么咬啊。”弄的做医生的姐姐不知如何接话，尴尬的摇头。在场的亲友忍俊不禁，都哈哈笑了起来。
在住院的日子，前来探望母亲的亲友同事络绎不绝，阳台上堆满了食品。能下床走两步的母亲看了详装发愁，有气无力的说：“这么多东西谁吃完了啊，要不是天天躺在床上，我骑着三轮都给拉到超市卖了去......”调皮的小弟接话调侃：“我勤快的妈呀，那就快点好吧，好了都是你的，卖了钱好打麻将。”平时因为母亲这个爱好，姐弟几个也没少说她，怕的是年纪大了，打牌坐久了对身体不益。常常因此母亲生个小气儿，耍个小性儿。所以母亲这时就又不乐意了：“你这孩子啊，长不好了，妈病着你也找茬啊。”大家又开心的笑了一回。
昨天外甥从外地打工回来，匆匆的去看望一向很疼他却一年没见面的姥姥。术后从没哭过的母亲哭了。小弟却笑着说：“真偏心啊，恁儿整天小心的伺候你，累的不行，也没见你心疼我。”母亲又笑了，张着没牙的嘴含混的说：“有意见吗？有意见保留，谁让你是俺儿呢！”大家开怀大笑。
就这样，母亲在病榻上坚强而乐观的与病痛抗争着，享受着医生的精心治疗；享受着亲友们的声声祝福；享受着儿女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在温暖、祥和、欢乐的氛围里，母亲的身体很快的康复着，硬朗着。
术后第三天，病理报告出来了：“切面两端无浸润，癌细胞无转移。”我拿着病理报告激动的心颤，象当年拿到录取通知书一般。中午，我破例的醉了一回！每遇亲友，便讲述母亲的福音。讲述那个平安夜我为母亲做的祈祷；讲述那个下雪的日子，我是如何的彷徨、迷茫、哀伤！
今天是母亲手术后的第五天，我数着日子盼望母亲早日康复。短短五天，我学会了一生都没做过的细活。当我一次次为孩子般听话一任你拭痰、端尿、按摩、梳理头发的母亲尽孝时，我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常常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觉好温暖好温暖。偶尔默默的莫名的流泪！当我看着一天比一天硬朗的康复着的母亲时，我朦胧的有一种成就感,好像自己就是一流的医生。而同时我又感到歉疚，感觉欠母亲太多太多......
今天是母亲手术后的第五天，午后的阳光特明媚，特明媚，病榻旁的康乃馨和百合花泛着淡淡的馨香。我和妻搀着母亲坐在窗前，明媚的阳光照在母亲的脸上，我看到了母亲脸上浅漾的血色，看见了母亲幸福而满足的微笑；明媚的阳光照在母亲的额头上，我看见了阳光下母亲闪着银光的满头白发，苍凉一如白雪。而同时我又惊喜的发现并大叫：“妈，你的发根怎么全变黑了......”姐弟们赶忙围过来细看，发根果然都是黑的。大家相视，疑惑并惊叹这是个奇迹，都说：妈有福，大难过去一定长命百岁！
我伸开五指为母亲轻轻的，轻轻的梳理着头发，看见慈祥的母亲陶醉的像个孩子......
【平安夜，我要为我真诚的网友祈祷平安】 (2007-12-25 00:44:24)
题记：这个平安夜，我只想为我的网络里的真诚的朋友们，以及天下的父母们，祈祷平安！
现在已是午夜，刚刚和妻应邀参加朋友大酒店举办的“圣诞狂欢夜”归来。快乐的心情尚未平息，我便推开母亲的卧室。这时母亲刚醒。母亲总是在我回来时醒着，不管我何时回来，母亲总是醒着。谁又知道她老人家是压根没睡，还是刚醒来呢?说刚醒，是母亲告诉我的。
母亲明显的是一直醒着的（也许黄昏时早已打了个盹，她休息总是很早，却在深夜醒着，因为我常常回来很晚。）因为看不见倦容。我把晚上的快乐和趣事告诉母亲。母亲很开心。我和母亲说了些闲话，然后让母亲赶紧休息，就上楼来了。
我之所以深夜还要打开电脑，是因为这是个平安夜。这个平安夜，我想告诉我网络里的曾经关心关注母亲身体的朋友们---如今，母亲已经完全康复！她已经能一顿吃一碗饭了！渐渐的胖些了，脸色略微红润了！
其实，在热闹非凡的圣诞晚会上，我一直惦念着回家要赶紧上网，上网告诉我的朋友们母亲完全康复的消息！因为去年的平安夜，那是怎样凄惶的日子啊！那个平安夜，以及那些个日子，我是怎样熬过来的呀！而朋友们的问候、安慰、担心、出主意，如是等等，是怎样的温暖人心啊！
至今，我仍然记得她们，不，是你们：冰玉、晨溪、兰溪、溪竹、茹冰、灵儿、猪果猫猫、玉壶冰、雪（始终不知道你是谁啊！能告诉我吗？）宇儿、震宇、白雪、夜窗灯影、素心、蜻蜓、诗歌之友、心语、星月、白荷、沙门安宁等朋友！
在这个平安夜，我要衷心的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给我温暖和力量，让我帮助母亲战胜病魔！我要衷心祝福你们，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那些个难眠的日子，我先后写了《平安夜，我只想为母亲祈祷平安》、《下雪了...》、《病榻上的母亲》，是你们的友谊和祝福，才让身患癌症的母亲康复这么快！我从不相信迷信，但母亲奇迹般的康复，让我相信朋友们真诚的祈祷，定是比什么都珍贵的福音！
我的网络里的真诚的朋友们，我爱你们！在这个平安夜，我要再次为你们，也为天下的父母，祈祷平安！
【雪缘（母亲的生日）】(2008-01-28 02:23:14
连续三年，母亲的生日都是在漫天大雪的日子度过的。这无疑给生日的喜庆平添了几分嘉瑞吉祥和喜气逸兴。前来祝寿的亲朋好友，神清气朗，满怀都是清爽，都是喜悦。瑞雪兆丰年，也的确兆示了母亲的福寿。母亲年年的生日都说，这雪下的好啊，明年又有好收成了！姐姐们趁机也说，这雪下的真好，这雪跟妈您有缘，给妈添福添寿呢！
前年母亲77岁，亲朋好友是在全家福酒店聚餐庆祝的，当时母亲还没动手术，当然也没发现病情。硬朗的母亲硬是不坐车，在风雪中徒步走到饭店的。孩子们担心她滑到，她说：不碍事，不用扶也歪（倒）不了，雪地里走着得劲儿，早就没这样走过了，走走暖和。因为离饭店很近，大家也没勉强。我们搀着她，一行人在风雪里象搀着贾母赏雪，颇有兴致。母亲走着说着笑着，脚下不时吃滑，却是满面春风。小弟在旁边老是逗她：我们要不搀着，你自己走到酒店，我算服你！母亲倔强的几次甩手不让扶，我们却不敢松手。大家一路有说有笑的，象过年一样。母亲在雪地里快乐的象回到了童年。
亲友敬酒时，母亲虽是浅尝辄止，却还是喝了个小晕儿，其实也不过二两白酒。她嫌红酒太甜，说白酒活血，对身子骨有好处。当时看母亲能吃能喝的不服老，我感觉踏实而放心，自己也熏熏的醉了，醉的温暖，醉的好幸福。
去年的生日是在楼外楼过的。“山外青山楼外楼”，选这个地方聚餐，的确是颇费了心思的。因为母亲当时癌症术后还不到一个月。我和姐弟都主张在家里过，怕她术后体弱，不禁风寒，又是冰天雪地。但她不同意，嫌在家里人多麻烦。于是我就选定了楼外楼，也是预示青山不老，登高延年的意思。
去的时候我是开车送的。术后的她已经弱不禁风。但她的倔强令人佩服而担忧。从上车到下车到上楼，她从容不迫的样子揪的心能滴血。我知道她硬朗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连那微笑都没了往年的明朗，那是痛苦的硬挤出来的。但她的脾气别，我们姐弟几个谁也拗不过她。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走到餐厅里，已是气喘吁吁，虚汗微沁了。而她却依旧象往年连长点名一样，挨个问孙男弟女，外孙外孙女等，谁谁来到没有。
这次母亲是一滴酒未沾。吃饭时大家虽强作欢笑，却很压抑。气氛明显没有往年喜庆。她做的手术是胃和喷门切除（胃去三分之一），因此不仅食欲不行，而且下咽很难。但她还是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啥菜都想尝一点。看着她老人家难以下咽的模样，大家都偷着抹泪儿。母亲自己也知道确实大不如以前了。她开始伤心了，眼泪也扑簌簌的掉下来。这在从前生日的日子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她一贯忌讳喜庆日子掉眼泪。她说：不中了，人是铁，饭是刚，吃不下饭可咋弄吧，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生日了！我们故作轻松的笑着劝慰，慢慢来，慢慢来，再过俩月就好了，还会象从前一样，能吃能喝，想上哪儿玩上哪玩儿，不耽误你打牌。母亲象小孩一样好哄，一会又快乐如初了。“吃，吃，活一天算一天，我就不信明年过不上生日！这儿的菜好吃，还暖和，明年我生日咱还搁这儿过！”
母亲的天真和对生命的执着叫人佩服而心疼！这时我装着咳漱，离座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漫天的飞雪，回头再看看母亲虚弱的病体雪样的白发，我的心飘忽而冰凉。而当我看见瑟瑟寒风中那落尽叶子的梧桐依然坚强的挺立着，我的信念又坚定了：病树前头尤逢春。凭着母亲的坚强乐观和对生命的强烈渴望，什么病痛不能克服呢？
今年母亲的79岁生日依旧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我们一大家人依旧在楼外楼聚餐。所不同的是，母亲的身体已经痊愈，精神矍铄，喜气盈盈。不仅食欲增强了，饭量增多了，而且还能喝一点点红酒应付敬酒的子女。
在餐厅里我们让母亲坐在离空调近的一面，刚一坐下，母亲就拉着我的手喜悦的给我炫耀姐姐们给她买的一身新，里三层外三层的让我看。我搓着母亲枯枝一样苍老冰凉的手搁在胳肢窝里暖着打趣儿：“妈啊，你可真有福啊，吃不愁，穿不愁，越活越有精神头儿。去年楼外楼，今年楼外楼，大雪纷飞人长寿啊！”母亲和大家都开心的哈哈大笑。母亲感叹的说：“都是儿女孝顺啊，你们孝顺我能多活几年，我多活几年也是你们的福啊！”
这时放假的女儿趁机又拿出特意给奶奶选的棉皮鞋给母亲看。母亲赶紧让媳妇打开，说着就脱掉棉靴子试了起来，在餐厅里走来走去让姐姐们看，大家都说好看，嫌得更年轻了。母亲乐的合不拢嘴了，连连说：“中，中！穿着正好，俺孙女真会买东西，还是俺孙女跟奶奶亲。唉，我抱的值啊！”说着，激动喜悦的泪花就出来了。
开饭了，大家轮流给喜悦的母亲敬酒，说着实在而动听的祝福话。母亲乐不可支。二姐夫爱说笑话，敬酒时明知大家平时都反对母亲打牌，而年迈的母亲因为不识字，也没啥爱好，偏偏就喜欢和街坊打打麻将，说说笑笑，就说：“祝妈妈健康长寿，笑口常开，没事儿打牌，来一回，赢一回，四季都发财！”乐的母亲开怀大笑。
外面的雪悠悠飘洒，一直在下，室内其乐融融，温暖如春。我忽然想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的话来。多好的雪啊，连续三年恰好母亲的生日都在下雪，下洁白如絮的大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而这瑞雪不正应了年年今日，岁岁今朝的话了吗？莫非真如姐姐们说的，这雪跟母亲有缘，这美丽的雪是上天派来的天使，给母亲添福添寿来的？我想是的，要不怎么那样巧？要不，母亲的病怎么会奇迹般的痊愈的那么快？又那么快乐呢？也许，是一辈子含辛茹苦，没日没夜为儿女操劳的母亲感动了上苍吧！
啊，慈爱的母亲！啊，美丽的雪！愿你们相逢在每一个童话般的冬天！愿你们的美丽和慈爱，永驻人间！
《我忽然发现，母亲有些驼背了...》
在短暂的生命长河里，我们只需学会感恩！
——题记
真的忘记了从何时开始，我忽然发现
母亲，有些驼背了
是在癌症手术后的那个黄昏吗？
母亲的背，驼的像弟弟家的那棵老枣树
老枣树是无数颗成熟的甜甜的大枣压弯的
去年的中秋节，我清楚的记得母亲看见我们一家的到来
忙不迭地爬到楼台，颤巍巍的极力挺直腰板
给我们一颗一颗地摘甜甜的灵芝枣吃
阳光下的母亲，一脸皱纹笑的比石榴花还灿烂
那是一个黄昏，我是偶然看见母亲步履蹒跚地从夕阳里到我家的
母亲低头看着路，瘦削的身影轻飘飘的
她步子很轻，是怕跌倒吗？还是怕踩疼九泉下的父亲！
“妈”！我的忽然一声轻唤
吓的母亲像梦中惊醒一般愕然抬头
母亲赶紧抖擞精神，一脸沧桑笑成一朵花
“乖，出差回来了？瘦——了！”
倏然，她昏花的眼，又老泪纵横了
四十好几的我，在母亲的眼里仍然是她的乖孩子
母亲挺直腰杆，抚摩我的脸颊，像找回丢失多年的宝贝一样
一遍一遍的抚摩着，生怕少了一点什么
象二十年前我从部队回来时一样的抚摩着，抚摩着
母亲的手粗糙皲裂，象那饱经风霜的老枣树的皮
刮疼我的脸
曾经的柔软温润不知何时，早已被岁月收藏了
我的眼眸倏地滚烫，两颗硕大的泪珠滴在母亲的手背上
一定砸疼了母亲的心
如今，母亲已走过八十二个春秋
灰色的日子早已飘逝在满头霜雪里，洁白而苍凉
欢声笑语的电视机，对她早已是个摆设
她时常静静的和家人坐着，默然颤动的嘴唇自言自语
象在细数黄昏里的晚霞，又像，念叨昔年晚归的顽皮的儿子
絮絮叨叨老家会吃小孩儿的后坑沿儿
有时母亲真的像个小孩儿，任性而倔强
儿女们怕她久坐腰疼，不让打牌，她偏要上班赶点似的准时来去
她从牌堆里面能摸出满面春风，能摸出儿童考一百分时的得意
辛苦操劳一生的晚年，也就由她去了
不让做饭，偏说自己做的好吃
一双粗糙的老手，把面条擀的柔软而筋道
满口假牙，吧唧吧唧，把日子咀嚼的有声有色
母亲，真的有些驼背了！平时对老人的疏忽时常让我愧疚的心悸
我常常忧心她的老去。尽管有时她很快乐，显得异常硬朗
而她的俯首、躬身、徐行，自言自语，抑或沉默
又让我忧伤的臆想----
她是在向九泉下的父亲悄语？倾诉？怀恋？
还是怕，在辛辛苦苦走了一辈子的路上，刚享几年福，就要跌倒？
我的心倏尔又猛的一凉！铁塔般高大的身材，愈发
显得驼背的母亲的低矮，她离大地愈来愈近了
我又不得不由衷的思考----我如何能在
一生历尽艰辛的亲爱的母亲面前，延伸一条平坦的路
让母亲不再担心跌倒；让母亲不再怀旧和忧思
让母亲每走一步，每过一天，都健康硬朗，笑口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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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妈妈，我想对您说】
我们踩着母亲的脊梁走过，却往往忽略母亲的疼。这是耻辱和罪孽！
——题记
一
亲爱的妈妈，我想对您说
儿很惭愧，不能陪您每一个
孤独的夜晚，听您如数家珍的讲述
儿女小时候成长的故事
讲我们如何调皮，怕我们上树；怕我们下河
该吃饭时不回家，永远是您的心病！
亲爱的妈妈，我想对您说
儿很内疚，不能时时搀扶您
让您走起路来放心
让您到您想去的地方看看
不能天天听我给您讲您最爱听的新鲜事
亲爱的妈妈，我想对您说
那个夜晚，您为什么偷偷的抹泪！
是什么让您如此伤心？
是想念您不在身边的儿女了么
还是，担忧您昏花的老眼
再也看不见他们？
那个夜晚，您紧紧攥着儿的手生怕会跑了似的
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您说：妈啥都不求，有人这样陪我说说话就行！
二
岁月是如此的无情
曾经的青枝绿叶早已无影无踪
风刀霜剑雕刻的满脸沧桑
难道都是岁月留下的吗？
不是啊！八十二个春秋
您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忧伤——
八岁丧母，您永远失去了如海母爱
17岁丧父，再也没有了靠山
八个儿女先后失去三个
多灾多病的儿女让您经历了多少个魂飞魄散？
桀骜不驯的两个儿子让您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有谁，还时时惦念您内心深处的辛酸和苦楚？
有谁，还时时记得您如何为艰辛的日子打拼？
风刀霜剑雕刻的满脸沧桑像干枯的树
一道道皱纹，就是一道道伤痕和苦难
难道都是岁月留下的吗？
面对这样的一位母亲
我们做不到百般呵护也就罢了
我们已经偷走了她的青春和欢笑
榨干了她给我们带来光明和希望的灯油
难道还有心去伤害她老人家吗？
难道还有心嫌弃她的苍老笨拙丢三拉四和絮叨吗？
三
亲爱的妈妈，我想对您说——
如果儿女曾经言语伤害过您
请您千万别生气！您只当他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而您的儿女也会为此感到脸红和羞耻！
人有母爱而不知感恩，何异于禽兽啊？
没有您的宽容和呵护，我们早已在饥病、困苦、黑夜中迷失
这张照片是我四月份给您手机拍的
我们都在看电视。电视节目丰富多彩呢
而您面对电视只是想和我们坐在一起
因为您听不清，也看不清。电视对您只是摆设
您的青光眼和白内障并发症不是好事儿！
突发奇想的，我拿起手机就想给你拍几张照片
我猛然觉得您未来的好日子不多了，不多了
我惊悸自己这样想！您没看见儿子眼睛的湿润。
您说，您已经有好多年好多年没照过像了
我的泪流下了！我们照过多少多少张像啊
您拢了拢头发，您说：照好看点......
妈，您知道吗？您在儿心里永远是最好看的！
您的每一次笑容都是儿心里盛开的花朵！
没有您，怎么有儿女童年的快乐；青年的进取；中年的收获
没有您，怎么有女儿的风采；儿子的洒脱？
您是儿心目中永远不倒的神！
您的存在，是儿女们的福祉！
四
我常常想起，您过去的日子......
多少个深夜，您不能听见电话铃声
铃声的抖动，是您的心跳和哆嗦
您是在担心千里之外玩车儿子的安危啊
多少个夜晚，您不敢合眼儿，不敢关灯
儿子平安归来，才是您一夜的好梦！
您是担心爱喝酒的儿子会出现意外啊！
多少个日日夜夜您都在念叨
念叨嫁出去的女儿过的是否幸福、快乐
多少个年节，您望眼欲穿，念叨着谁该来了
您在遥望、企盼女儿们能在百忙中抽空
带着家人能好好的陪您吃一顿团圆饭
能好好的陪您坐在一起说说话
您的要求，从来都是这么简单！
而这么简单而天经地义的事
我们做儿女的都做到了吗？！
我们仔细想想，问心有愧啊！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亲爱的妈妈
您能见到您想见的人吗？您会快乐吗？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八十高龄的老母亲啊
有谁惦记过您还有几个月圆之夜！
面对母亲，我们只有惭愧和内疚
因为我们做的再好，伺候的再功夫
我们永远报答不完母亲的养育之恩！
亲爱的妈妈，我想对您说——
在儿的心里，您永远——
平凡而伟大；卑微而崇高！
您是儿心目中的美神！
妈妈，我爱你！
2012年9月15 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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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挂蝶变雅赠美玉永珍——
【母亲】问好。
母爱 人类一个亘古不变的主题
母爱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衣裳
无私 包容编织着您的模样
陪我一起炎夏寒冬
母爱是和煦的阳光
照亮了生命的天堂
大地一片春光
母爱是一片纯净的天空
任鸟儿自由徜徉
放飞了龙凤的梦想
岁月斑驳容颜
您的青丝不在飞扬
想为您歌唱
呼唤能否穿越沧桑
还您年轻时的模样
好想再依偎您的怀里
闻一闻您那独有的体香
在您面前
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不用伪装
好想就这样在您的身旁
母亲的手指已缠满岁月的彩妆
时时刻刻在祈祷儿女平安 健康
最美不过夕阳红
夕阳 女儿就是您的翅膀
您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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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挂无预兄弟感人心语永珍——
【“自私”】（标题醉客加）
我很自私，尽管我是小七，母亲对我来说却是整个的，而决不允许只得七分之一。我很自私，母亲只买了一个小小的山竹，便对她大发脾气，赌着气扛一整箱回家，只怕自己心痛。我很自私，避开母亲悄悄跪在床边乞求妻原谅，因为我当着母亲的面我打了妻这唯一的巴掌，只怕妻恨我一辈子。我很自私，自己生日从不专门庆祝，却给母亲汇去一些钱，尽管母亲不缺钱，只为下一年自己能心宽。我很自私，瞒着他人给离母亲家较远的姐姐买了一部车，让她多去陪陪母亲，只为自己工作忙少回家找借口。我很自私，总强迫母亲要按医生的要求做各种她治疗，让她耳聪目明，只为我能在她老人家面前显耀我的成绩。我很自私，常常害怕母亲老去，尽她已经89岁了，只为自己能晚一天做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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