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民主回到原点？

6月8日，前军方领导人塞西在埃及最高宪法法院宣誓就职。在前几天公布的大选结果中，他获得约2378万张选票，以96.91%的超高得票率当选埃及总统。

尽管塞西在就职中发誓将保留共和国制度，遵守宪法与法律，关照人民的利益。但作为一名推翻民选总统而上台的前军方领导人，即使通过投票手段而合法化（庆幸的是，他得到的不是萨达姆恐怖统治下的100%支持率），他看起来更像那位仍在牢笼中的前前任——穆巴拉克，一位通过民主形式而实行专制统治的领导人，埃及革命本要推翻的对象。几年尘埃落定，阿拉伯之春已成为昨日黄花，埃及民主又回到了原点。

但这种轮回并非毫无意义，它让我们看清了民主转型的艰难与曲折，特别是其中透露出不少经验教训。

其一，新政府的治理能力是确保民主转型成功的前提。选票是民之所欲，但黄油更是民之根本。如果民主转型后的政府治理得一团糟，那么民主的信誉也会被败得一干二尽。穆尔西政府之所以被赶下台且得不到埃及多数民众的支持，业绩不彰是一个重要原因。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许多成功民主转型的国家都是转型过程中由原政府推动的国家，因为原政府官员治理经验较为丰富。

当然，这并非是说民主转型一定得由原政府官员推动并主导才能成功。但至少反对派在掌权后，必须对原来的政府治理阶层采取包容并善加使用的态度。如果只是像穆尔西那样急着把自己的人塞进政府，那么导致的必然是政府治理业绩下降，民主转型成功的可能性因此大大降低。

其二，妥协共存的精神是确保民主转型成功的重要条件。现代民主面对的是一个利益多元的社会，它如要成功运转就不能是简单的多数决：少数人必须服从多数人的利益。相反，要使各阶层都维护民主制度，民主的要义已变成了多数人也要尊重少数人的利益。这样，各阶层、群体之间的利益协调或妥协是确保民主成功运转的必要条件。但穆尔西执政时期，其支持基础穆兄会与世俗党派之间的矛盾已闹到形同水火的程度。结果，在双方闹腾之下，让军人出来收拾残局倒看起来成了“不错”的选择，当然其代价是新生民主的夭亡。

类似的例子是当前的泰国。由于黄衫军与他信力量相持不下，军人也出来收拾残局，而且理由冠冕堂皇：避免暴力冲突，实现政治和解。而被社会分裂所长期困扰的民众，也往往就对政变对民主制度的冲击而忽略不计了。

所以，一个国家的成功转型绝不仅仅是价值、激情与理想的产物，它需要整个社会、阶层以及个人的细致准备与理性探索。与其在动荡中轮回，不如一步步踏踏实实走下去，这就是埃及带给我们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