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夫妻 24

真假夫妻

贵 翔 著

　　二十四、花翠宝唱得真好

　　说起这梅花大鼓，也叫“梅花调”，为清朝中期满族子弟所创，因这些子弟多住在京城的北面，也叫“北板大鼓”。因其词句文雅，曲调悠扬婉转，广为流传，成为文人雅士休闲解闷儿的雅乐。

　　20世纪初期，梅花大鼓流传到了天津，并逐渐形成了以金万昌领衔的“金派”和卢成科创编的“花派”，还开始出现了女艺人的演唱。由于卢先生是弦师出身，深得梅花大鼓三昧，将“金派”的宽厚洪亮和苍劲，变为“悲、媚、脆”的风格，加之其女弟子花四宝的嗓音高亮，音色纯美，吐字圆润，清新流畅、委婉动听，使女艺人的演唱备受追捧。其常演的曲目除了取自《红楼梦》的《黛玉思亲》《黛玉葬花》《黛玉悲秋》《宝玉探病》《劝黛玉》，还有《摔镜架》《鸿雁捎书》等名段。

　　花翠宝虽非“花派”正宗传人，但暗地里也下了不少功夫，很有几分“花派”韵味，在当时也有了些名气，除了要去几家小戏院演出外，每周至少还要到裕芳茶楼唱上两场。

　　花翠宝当然知道这位赵科长对她的心思，但她自有回避的办法，每次到裕芳演出，赵科长自然都要打赏、送花篮，甚至还会让刘掌柜递条子请她吃饭。但每次，她都是走到离赵科长所坐桌子二尺远的地方，深鞠一躬，说声“感谢赵老板捧场”，然后就推说要去赶场，坐着洋车走人。赵科长本来也算本分之人，又有着警察的身份，当然也很绅士，不会霸王硬上弓。

　　这天下午，花翠宝一进门，便有茶房高喊，赵老板点唱《黛玉悲秋》。今天的花翠宝穿了一件深绿色的丝绒旗袍，领口、前襟和下摆开叉处都缀满了光片，分外耀眼。大波浪的秀发，脸上略施脂粉，显得端庄大方，如果不是在茶楼书场，您会以为她是个大家闺秀或是一位阔太太。她站在茶楼前方的小舞台上，用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扫视了一下座上的茶客，但不跟任何人对眼神儿，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挑弄琴弦的三位乐师，稍微清了清嗓子，把鼓键子放到鼓上准备开唱。

　　梅花大鼓的伴奏乐器跟京韵大鼓一样，有三弦、琵琶和四胡，但曲调跟京韵大鼓截然不同，甚至听起来就跟不是同样乐器演奏出来的一样，这也是曲艺的魅力所在。

　　乐师的调琴声停止，花翠宝击鼓、打板，一套清脆的鼓套子配上优美的花过门儿，《黛玉悲秋》开唱：“哎哪大观园滴溜溜溜起了一阵秋风，那位林黛玉娇姿与众不同。哎哪生成的倾国倾城人也难比，书卷儿破读笔法儿妙灵……”清脆悠扬的唱腔弥漫在整个茶楼，立刻把听客带入了秋风秋雨的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