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映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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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劳动中学会了使用独轮车。
两个轮的排子车在城市里不难见到,但是一只轮子的独轮车听说过,没见过,更没有用过。农村的地埂狭窄,适合独轮车行走,更主要的原因,我以为也许是考虑到节省材料,少装一个轮子。那时候的贫穷是现在年轻人难以想象的,人们能省就省,绝不会多花一分钱。一只轮子的小推车用起来肯定不方便,两只手除了要往前用力,还要掌握好车把左右平衡的力度,否则很可能东倒西歪将车上的货物倾覆在地。别说是田间地头,就是当年村里的土路也都是坑洼不平的,用独轮车拉运货物更能考验一个人的技术。虽然我身体单薄,但从小争强好胜,独轮车反复练了几次,摔了几次,逐渐掌握了如何运用臂力,如何把握好平衡,最后能将小车推得疾走如飞。看着同学们羡慕的目光,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些许的满足。时代的进步淘汰了许多生活中的旧物,如今,独轮车在乡村基本上绝迹了,但它留给人们深深的记忆。
盛夏,骄阳似火,烈日炎炎,我们在老乡割过的地里拾麦穗。滚烫的大地上是一望无际的麦田,背上毒毒辣辣的阳光晒得如烤火一般,无遮无掩,身上被麦芒扎得奇痒难挨,无处躲藏。弯着腰拾了一垄又一垄,累得腰酸背痛,心生绝望。“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书本上的诗句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有了切身的体验,每一粒粮食都包含着农民的汗水与艰辛。
拾麦穗、拔杂草也许是农活中劳动强度最小的,但对于我们却不亚于一种考验意志的“磨难”。尤其是天热口渴,嗓子里像着了把火,让人难以忍受。同学们埋头干着,心里期盼着老师吹响休息的哨声。老师像监工一样站在地头,注视着每一个同学的劳动进度,不时地督促着、鼓动着。盼望已久的哨声终于响起,同学们蹦着跳着奔向地头,水桶如同磁石一般将人们吸引过来。
学农基地所在的小村落,全村不到一百户人家,明朝初期的时候是官军养马、积草、囤粮的地方。村子破败萧条,虽没有山川河流等风光景致,却平静安宁、自然和谐。当年的农村贫困落后,除了四外的田野、新鲜的空气,我没有更多的印象。况且,我们那时少不更事,与村民缺乏沟通交往,住在建好的宿舍里,与当地的乡村生活几乎是隔绝的。
上世纪70年代中期,正是讲阶级斗争的年代。到了村里,贫下中农村代表简单介绍了村史和一些农业常识,然后把村里的几个“四类分子”叫来批斗了一番,几个地主、富农、坏分子站在中间,低着头,面无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似乎习惯了这种场合,面对城里的初中生,几声口号声讨,身体没受到伤害已经算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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