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文人喜欢写诗,也喜欢研究如何写诗。经过初唐、盛唐两个时期上百年的发展,文人们开始思索到底什么风格的诗才是好作品。于是在白居易、元稹、王建等一批杰出诗人的倡导下,一场声势浩大的诗歌革新运动拉开了帷幕。由于他们推崇“乐府诗”的风格,所以这场运动被称为“新乐府运动”。
新乐府运动的领军人物是白居易和元稹。白居易以“新乐府”为题写了由50首诗组成的大型组诗,展示了他的改革主张。“篇无定句,句无定字,系于意,不系于文”,这句话的意思是,推陈出新,不要被程式化的套路所束缚。好的诗歌以内容取胜,不能被形式所拘束。白居易觉得《诗经》中的作品值得借鉴学习,这种学习包括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
光说理论肯定有些空洞,品一品《新乐府》中的代表诗篇《卖炭翁》。白居易写这首诗的目的是“苦宫市也”,宫市原本是指宫廷内部开办的市场,在唐代特指宫中宦官到民间市场进行掠夺。这首诗是为了嘲讽权贵对百姓的横征暴敛。从立意上看大有《诗经》的风采,直接记叙现实生活。这首诗的第一句仅有“卖炭翁”三个字,在结构上打破了七言的格局,这也是致敬古人。
需要注意一点,这首诗也没有完全按照“乐府”的规矩写,白居易行文到了事件的高潮之后,整首诗戛然而止,“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卖炭翁遭到剥削之后,他的生活经历又是怎样,白居易没有去说。其实他说的已经足够多了,看完前面的内容,谁都能猜想到,也许这个卖炭翁将会因贫寒死于冬天。
组诗《新乐府》的内容从大唐开国到他生活的唐宪宗时期,时间跨度近200年的史实。这些作品涉及的题材相当广泛,有歌颂圣君明主的,有讽刺穷奢极欲的,还有体恤百姓的作品。总体而言,白居易在诗中歌颂真善美,揭露假丑恶。
元稹虽然是新乐府运动的领袖诗人,但他在文学上的成就比白居易低。元稹有一首代表作,就是新乐府风格的佳作。“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这首诗中流露出明显的恨意。恨繁华不再,恨年华老去只是表象,深层次的恨意是对大唐的衰落表示不满。除了这首诗之外,元稹的新乐府诗大多显得晦涩难懂,解读过程中容易产生歧义,削弱了诗中的主题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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