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卫夫人都说过的“千里阵云”该怎样理解

学书法的人大多都知道一句话“横如千里阵云”，对于这句话的解读，也是各式各样。有人说横象滚滚千里而来的云阵一样整齐，也有说横象滚滚云阵一样层层叠叠，还有说横要像远处而来的云阵一样一边高一边低。

这些想法基本来自于人们的传说，有故事讲的是这样的，卫夫人教王羲之学习书法，常带他去野外观察，所采用比喻也都有形状。比如坠石，比如犀牛的断角和大象的断牙，比如万年的枯藤……

也有来自于王羲之的论著，“每作一横画，如列阵之排云”。好像说得很明显，就是云彩排队，所以还要多个横画参加。这样的解释，不免有自相矛盾之嫌。

那这个“千里阵云”究竟该怎样来理解呢？

首先，横画与云，在外形上是没有可比性的，云涛倒是勉强可以把云根与横画相比拟。但是从对横画写法的各种描述，和王羲之横画的书写可以看出，比得并不是外形，而是共同拥有的气势。

永字八法中横画的写法有两种，勒法，不得卧其笔。这样的行笔是气势最轻的一种横画行笔，不能象倒下睡着了似的慢慢地走，要迅速地行笔。就象远处来的铺天盖地的云阵，表面变化很有限，其内部正有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力量在向前推进。

策法，须背笔，仰而策之。这种方法写横画需要逆锋中锋，仰笔象队扬马鞭。这样的气势就是乌云滚滚而来的气势，也象万马奔腾的阵仗。如果当初看到的是马队，也许就没有云阵的比喻了。

由此可见，“千里阵云”并不是说的笔画外形，而是同锥画沙印印泥等等一样，把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神采，用一个同质的事来形容，等同于诗文里的比兴的方法。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容易忽视的理论，也是在云阵的比拟之中的。毛笔是软的，要写出斩钉截铁的笔画来，方法同更加柔软的云团造出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气势来是一样的。阵云就有外柔内刚，柔中带刚的特性。横画也该如此，才符合大道之理。

书法的奥妙，在于神采，这是王羲之的后世传人王僧虔的心得体会。“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

象这样的高深莫测，能有多少人参透呢？只有到了用心写字而不是用手写字的境界，也许才能明白里面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