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谔,1966年出生于江苏启东。书法作品曾参展八届中青展、八届全国展、全国首届新文艺群体大展等。获江苏书协跨进新世纪大展银奖,首届鲁迅杂文奖,入选首届兰亭奖·理论奖。出版《草书研究与创作》《书法自由谈》等专著11部,《名家书札里的故事》被评为2019江苏好书,另有诗文集多部,总计公开发表500万字。现为中国书协会员、南通市书协副主席、南通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大学校友书画会学术导师,南通市委宣传部授予“南通市文艺家杨谔工作室”。
《书古人咏月诗册》32cm×44.5cm×27 2021年冬谔者本色
马士达
我与杨谔认识不久,但他却是被我视为很有“质量”的朋友。他的闪光处,就在一个“谔”字。古云:“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谔”之一字,正印证着他的性格本质。平时,我习惯以青眼看人,发现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坏人少。可是,当偶尔以冷眼观世,则分明又发现人群中终究“诺”者多,“谔”者少。恕我此处不以少数服从多数,因我观诺者多屈从情势,纵然时亦违心,但终属“奉迎”而难免趋假。唯“谔”者不“诺”而存真。就好比杨谔——“谔”在他一旦碰上“虚假”,他会熬不住撂下两句话“点穿”。摊上“难缠”他不会退缩,自会正面应对,来个以正克邪。即便面临“高压”,他也宁折不弯,会依据法律伸张道义,为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而据理抗争,立于不败。
《书古人咏月诗册 局部1》2021年冬杨谔是个私营企业主。暇余,偏偏喜爱文学,又酷嗜书画篆刻。平素在管理企业繁琐事务的同时,少不了要挤隙花费时光读书写作,习书作画,外加寻师访友。可谓活得辛劳,却也充实。像他这样充实而有文质的务正业者,在这里我真要借当代著名作家流沙河先生“文人有聊便是君子”的醒世之语来称赏他了。就因为杨谔“谔”而不诺,或许不熟悉他的人必定会以为他是刚烈而难以接近的汉子。错了!杨谔作为文人,知书达理。平时待人接物,凭修养自然决定他基本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斯文相。至于如何“谔谔”,因我未及见,故也无法勾勒其情状。但从他以往与我接触中的谦和的神情推想,他的“谔状”,绝对不会像如今名利场中少数压根儿就缺乏道德涵养的乱义恶佞摆出的喜怒无常,却辄翻脸拿人“煞气”的恶相。也不会像官场上某些官不大、僚不小,踌躇满志,逢人拿调拉腔的官腔。至多显得比平时认真、顶真、义正词严罢了。本来,谔者之所以可贵,按其本义,其实就是指主持正义,言词正直。推及作人,理当是明理、讲理的“不阿”之人。所以,当人标举谔士,我则欣赏杨谔。
《书古人咏月诗册 局部2》2021年冬正直之人多“率性”,加上明理、依理,当愈意味着“真率”,属于性情中人。倘若循此来小议杨谔的书法,凭藉他的谔者本性,我推断他必然选择贴近自身“性情为本”的路数,其基本表现也必然是带有几分“笔谔”的“狂狷”书风。所谓性情为本,验证在杨谔提供点评的《草书两种》中,分明可以得出这个印象:他所着意释放的是凭自己对书法艺术精神的理解,会通郁结于胸中的大块噫气,笔端所流走、留下的是随意生发的忘形得意的心迹意象。所谓“狂狷”,以我揣度,我谓眼下杨谔大抵已参透时下书坛误将“平庸”烩作“中庸”的时习所造至“千人一面”的陋习。不甘屈从的他,只能唯以“狂放”表达自己的进取,以“狷介”来宣示他不肯同流。
草书《咏梅》245cm×67cm 2019年人们可以说我不懂,我说杨谔草书中所呈现的优势十分可观:是笔酣墨畅,而没有时弊中他人秉笔必苦心的苦楚。是恣情任性,而不见惯技中为法所囿的常规俗格。是意态别出的真精神,而非时人师古多流于食古不化,甘为“书奴”的流弊。人们也许视我不假,我虽如此称道杨谔的优势,但不等于说他书法表现中没有“劣势”。显而易见,在他作品中暴露的缺点,不说“草率”至少也犹嫌太过“荒率”了。不论用笔与结字,会不时因强调性情发挥和走笔酣畅而出现“过头”——这与常人的“不足”客观地注释了那句“过犹不及”的成语,其实,二者对书法艺术美感的损伤是均不应忽视的缺憾。这一点,设想在奉“功”守“法”的同道看来简直可能会对之瞠目。
草书 文天祥《过零丁洋》2018年我虽不至于如此相看,但也在设想如果杨谔能正视缺憾,变“荒率”而为“真率”(我理解的真率,当指在对书法艺术诸要素相应理解通会基础上的无拘无束,尽情发挥),革除现存不足,该是何等神奇有加的景象?我确信,那将意味着他在目前已初步身手不凡的层次上出类拔萃,向高峰攀援。我预言,有慧识的书法同道,当可拭目以待。刘熙载《书概》云:“笔性墨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为本。是则理性情者,书之首务也。”因有鉴于杨谔攻书以性情为本所崭露的个性魅力,同时也暴露出对性情为本把持上的过头而并存的缺陷,仿佛“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人微言轻,作不出切要的指点,故而只能借刘熙载之口,代为“提醒”——希望他做个正确的“理性情”者。
卢钺《雪梅》67cm×134cm 2021年初冬刘先生还补充说:“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推之于书,但尚法度与豪放,而无新意妙理,末也。”这分明是在对如何“理性情”作理性的诠释:原来对书法中的技法与性情两大要素究当如何把持,人人是可以按自身气质特点有所侧重,然却不应失之偏颇,必须兼顾。重技法者应当施加感情色彩令其新意别出,重性情者必需诉诸技法妙用使之合乎神理。老先生如此振振有词而又言之凿凿,把大家极易迷惑的问题解析得圆融通透,你看到底不愧为“东方黑格尔”吧。谔者杨君,看来我和你均当列为鉴戒呐。
草书 朱德润《沙湖晚归》140cm×50cm 2021年2月另外,这位哲人好像仍意犹未尽,他在《游艺约言》中,还以“谔谔”的口气表白他对“大家”与“名家”的判别:“'大家’贵真,'名家’贵精。然纤屑非精,率易非真也。文章书画俱可本此辨之。”对此,我想对于“大家”、“名家”之类的“名头”与“名位”,除了少数逐利追名之徒会梦寐以求,而多数潜心问学的人恐怕未必在意。可是,对刘熙载先生点拨我们如何分辨大家、名家的艺术风范以及如何谨防偏失,总又该长点记心了吧。否则,你我还不都执迷不悟,孺子“难”教吗?
草书 杜牧《即事》48cm×178cm 2021年我熟知杨谔有着谔者本色。这次公开发表自己作品,广泛征求批评意见。此举较之某些专门爱听赞扬的人(尤其是“名人”)显然显得可钦可爱多了。他执意要我也写上几句,我最怕作文,但并不推辞,盖因我十分看好他为人为艺的磊落品格。好了,就将此作为他向我拉的“精神赞助”吧。
2006.08
马致远《天净沙·秋思》67cm×134cm 2021年初冬如璧诗《蜜蜂》65cm×113cm 2021年秋末如璧《山居杂咏四首》47cm×77cm 2021年秋末陆游诗《花时遍游诸家园》60cm×30cm 2016年3月《忆写梦里所画之竹》134cm×67cm 2016年3月《断竿》33cm×134cm 2016年4月《雨后新荷娇更艳》54cm×75cm 2008年《荷花1》《荷花2》
《荷花3》《帘静瓯香》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