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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艳”诗画双绝马湘兰,所绘墨兰潇洒恬雅极有风韵
导语:马守贞,多才多艺,通音律,擅歌舞, 为秦淮八艳之一。因最擅长画兰花,亦名马湘兰,常以淡墨没骨写兰竹,点苔随意而自然,画面浓淡深浅巧得相衬,充满文人绘画的审美意趣。

“空谷幽兰独自香,任凭蝶妒与蜂狂。兰心似水全无俗,人间信是第一芳。”

在繁华的秦淮河畔,她是孤独的,但恰似一株静静开放的兰花,在风尘俗世中绽放幽香,在浊世淤泥里保持高洁。旷达豪爽,灵秀多才。

她就是因“画兰之精、画兰之专”而名扬于世的明末女诗人、女画家——马湘兰。

《兰竹册》局部

多情未了身先死

马湘兰的一生,象一株空谷幽兰,吐芳于世,却又遗世独立,马湘兰爱慕江南才子王稚登,痴守一生却独孤终老,让人喟叹。

马湘兰,原名马守真,小字玄儿、月娇,号湘兰。1548年生于金陵,自幼丧母,父亲曾经做官, 所以马湘兰很小就会读书识字,也会吟诗作画。八岁那一年,父亲因官场失利被斩首,临死前,把女儿托付给最信任的属下,让他把湘兰带去给外婆抚养,结果却被二十两银子卖到了妓院。从此,马湘兰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学习之路。马湘兰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终于成为秦淮河畔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跟随她一起出名的,还有她的兰花,以及豪爽的性格。

马湘兰仗义豁达,曾周济过不少无钱应试的书生、横遭变故的商人以及附近的一些老弱贫困的人。她跟人交往,从来不看钱财,只看是否投缘。也因为如此,她认识了王稚登。深交之下,都叹相见太晚。

后来王稚登得到一个入京的机会,眼看前途将一片光明。马湘兰去送他,这次,他终于给了一个承诺,说如果自己飞黄腾达,就永远和马湘兰在一起。为了这句没影儿的誓言,马湘兰决定不再接客。

《石兰竹图》

不料这次王稚登进京并不得意,勉强撑到岁末,索性收拾行装,铩羽而归。王稚登回江南后,不愿再面对一片痴情的马湘兰,索性把家搬到了姑苏,以绝与马湘兰相守终生的念头。

马湘兰却依然是一往情深,打听到王稚登失意而归,连忙赶到姑苏去安慰。王稚登定居苏州后,马湘兰每隔一段时日,总要到姑苏住上几天,与王稚登畅叙心曲,却始终没有发展到嫁娶那一步。 岁月便在这种清淡如水的交往中流逝着,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三十余年。

王稚登七十寿诞时,马湘兰抱病赶到姑苏,为他举办了隆重的祝寿宴会,宴会上,她重亮歌喉,为相恋三十余年的王郎高歌一曲,王稚登听得老泪纵横。马湘兰返回金陵,已是心力交瘁,油残灯将熄。不久的一个午后,已有预感的马湘兰,仔细地沐浴更衣,然后端坐在“幽兰馆”的客厅中,悄悄地走完了她五十七岁的人生,临终前,她命仆人在她座椅四周,摆满了含幽吐芳的兰花。

当死讯传到王稚登那里,他悲痛之余,挥笔写下挽诗:“歌舞当年第一流,姓名赢得满清楼。多情未了身先死,画作芙蓉也并头。”

八年后,王穉登卒。



一叶幽兰一箭花

曹雪芹祖父曹寅在《历代画史汇传》中,曾经评价马湘兰的画技是“兰仿子固,竹法仲姬,俱能袭其韵”,并接连三次为《马湘兰画兰长卷》题诗,共72句,记载在曹寅的《栋亭集》里。

马湘兰绘画作品中主要题材是兰,竹石则常作为兰的衬托要素,间或还有水仙、灵芝和梅,其他题材的作品所占比例很小。她画的兰花,有很多独创性,比如她只画一叶兰,并且画里有香气。这种创新,让她的兰花达到了一画千金的地步,连魏忠贤这样的奸臣,得了一副马湘兰的兰花图,都大喜过望,宴请宾客一起赏析。

风格发展大致分为三个阶段:30岁以前、40~50岁左右和晚年时期。无论双钩或是墨兰用笔都逐渐娴熟劲练,画面气韵生动洒脱。可以说,大约在四十岁以后,她绘画的个人风格便逐渐成熟起来,形成了自己表现物象所独有的笔墨语汇和风格。

《兰花图》

前期作品集中在30岁以前,兰的表现有双钩和墨笔两种,用笔比较工细,兰叶的勾写稍显直板,行笔的轻重变化有些刻意,丛兰的整体姿态比较拘谨;竹子作为衬景多为墨笔小竹,用笔也较工细,石头的表现尚无明显一致的样式。

40~50岁左右,这一时期作品中尤其是对墨兰的表现已呈现较明显的个人面貌,兰叶、兰花的行笔较粗放些,提按轻重变化明显,但不失流畅,丛兰飘逸而不紊乱;墨竹的穿插自然得当,用笔娴熟;石头的画法基本是简单勾勒皴擦加点成湖石状,飘逸的丛兰衬以竹石,相得益彰 。

清初徐沁《明画录》中所记"其墨兰一派,潇洒恬雅,极有风韵"当是谓此。

晚年时期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年,与前一段的风格有较大程度上的连续性,所不同的是,无论双钩或是墨兰用笔更加娴熟劲练,画面气韵生动洒脱。

可以说,大约在四十岁以后,马守真绘画的个人风格逐渐成熟起来,形成了自己表现物象所独有的笔墨语汇和风格样式。


《兰竹灵石图》

湘兰画兰风靡江南

马湘兰画兰有白描双勾和没骨法两种,承袭元代文人赵孟坚的笔墨风格,于劲利流畅之中更显女性的温婉秀雅,其墨兰曾经风靡江南画坛,成为当时最为流行的绘兰风格。

马湘兰虽然谈不上是诗画名家,但她爱兰、知兰、诗兰,尤擅画兰,通过对兰的描画抒发内心的逸气,或风致翩翩,或从天飘附,或清绝脱俗,出神入化,栩栩如生,堪称一绝。马湘兰作品不注重对兰之外在形态的细致刻划,而重在通过对兰的描绘抒发内心之逸气。其笔下之兰具有脱俗的飘逸之气与野趣。

《墨兰图》

构图上特别注重意境的构筑,一株墨兰生于寂静清幽的平坡草地上,与青竹坷石相伴,兰叶轻盈飘逸,青竹细劲挺秀,极为动人。

此幅画面的右上方即有王稚登的题诗,“一枝写出湘皋影,仿佛凌波解佩人”一句,将画中兰喻为马守真,语意双关,既点出其画兰的个人风貌,又以兰譬喻画家高洁的人品。“凌波”二字,将兰叶的舒展、折合的笔势形象化,显现出兰叶飘逸洒脱的风致和自然形态之美。

《兰竹石图》扇面

马湘兰的代表作,她侧重描绘兰竹不畏环境险恶,奋力抗争的精神,赋予生命动感。画中兰竹随势而生,险夷互映,翻转有秩,富有力度,彼此间承迎有情,互为衬托。可以感受到马湘兰的墨笔一挥而就,深浅有别,枯润有致,张扬了兰飘逸洒脱的物性,同时诠释了她的品格和个性。

《兰竹图》

用淡墨双勾兰花,运用毛笔圆转自如的特性,兰叶轻盈飘逸,花片纷披自然。画中的竹子,竹竿挺健、竹叶用硬劲的短笔写出,稀疏之竹叶显得格外秀劲,与画面情势相配,气象洽合。笔墨不多的立石,姿态玲珑。画中的小草随意勾抹,亦感生动自然。整个画面虚实相生,相互呼应,兰竹之风骨,传神如画,给人以清新俏丽之感。

结语:

除了画兰,她还精通音律,擅歌舞,常常自编自导戏剧,文学功底也很扎实。她撰有《湘兰子集》诗二卷和《三生传》剧本。

《湘兰子集》收录了马湘兰的大量诗词,取一段儿供大家欣赏:“一叶幽兰一箭花,孤单谁惜在天涯?自从写入银笺里,不怕风寒雨又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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