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协副主席、著名画家刘文西为曹永军先生题词
面壁十年图破壁
──曹永军的重彩画之梦
文/郭继英
在今天这个人们越来越迫切地意识到要恢复和振兴中华，也开始充满自信地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做为中华传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画的继承和发展问题也就自然地凸显出来，而这其中近年来可以说最值得关注的就是重彩表现受到的重新重视和发展，因为在我们自己的绘画史里自水墨文人画占据大雅之堂取得正统地位，这就是一个长期受压抑和被忽略了的课题，而补上这一课并使其真正得到弘扬和发展的关键是要有一批存此志向且踏踏实实地去付注实践的同人的不懈努力。而曹永军就是这其中的一员，并且是独具特色和不可多得的个例。
我第一次见到曹永军是在2013年夏天，他来首师大报考我主持的重彩画材料技法研究与创作高研班，带着几分腼腆的一个朴实壯硬的汉子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但当我问起他为什么要来学这个一尚属小众的重彩画时，得到的回答是意外且让我震惊的──“我一直喜欢真正的重彩画，我是从新疆来的，临摹了十几年克孜尔石窟壁画”，说着还送了我一本装帧精致的《曹永军龟兹石窟壁画临摹集》，眼见为实，略略翻过还不及细细品味书中几十幅“神似逼真，饱有原味”的临摹作品，我首先已经被这番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打动了，因为他与龟兹壁画之缘，并非起自专业的所需或职业的要求，他并不是绘画专业的科班出身，在正常可进入大学求学的年龄他却是参军入疆，一般而言尚武崇文本不是一件联系紧密和容易兼顾之事，但新疆这片土地却让他与艺术结下了缘分。众所周知在这条佛教东来，丝绸西去的古道上无论从文化交流还是地理环境而言，都可谓壁画的天堂，从克孜尔到伯孜克里克一直延伸至敦煌，石窟壁画林立，而曹永军从戎边之地正乃丝绸之路中枢地带的古龟兹国境内，著名的克孜尔石窟所在地，天时、地利加上其本人主观的意愿，梦想和追求，使他能潜下心来面壁十年，在这信息发达到令人应不暇接，可择充裕到使人无所事从，机遇多现到促人浮躁急就得时代，这本身就近乎一种修行，一个传奇，起码令我们今天的从文学艺者有所思考和启迪。单从专业角度即绘画的本体研究而论，绘画的入门学习和研究中临摹本就是一个最直接和有效之方法，这一点可谓通行古今中外，且不论我们今天还可於卢浮宫中的世界名作前见到摆开架势虔敬投入的临摹者。就日本美术来看，在十世纪之前的画坛上主要还是由中国传入的“唐绘”与日本画家的临摹品构成的，而这种临摹亦可谓之后基本土绘画“大和绘”与“浮世绘”，乃至今天的所谓“日本画”诞生和发展的基础，再就我们中国画自身而论更是如此，仅举近代从临摹《芥子园画谱》出身的大家如黄宾虹、齐白石、潘天寿等诸多精英的成就便是例证，究其根源我认为象中国画这样以追求写意性为核心又有自己独特面貌的画种临摹的地位便应更高一筹，因为其不可能像现代学院派训练中所谓“写生”的概念一样以镜中含影般的写实标准去模仿自然来获得绘画的基本功，所以早在南齐谢赫品评绘画的“六法”之中便将体现毛笔文化的“骨法用笔”排於“应物象形”之前，设色上亦褒扬写心的“随纇赋彩”而非写实的“随物着色”最后还郑重地将“传移模写”列入其中，由此可见，在中国画这一特殊概念下，从造形设色直至笔墨无论从创作示范到章法布局皆始於临摹绝非过言，其不仅是方法的入门和技艺的传承，更是审美的培养，特色的维系和创新的基础。以此反观我们今天学院教育里中国画专业学员的选拔和培养，大多虽入学有考试但内容无关传统，虽课程有临摹，但远没有受到特别的重视起到上述应有的作用。
综上所述，以不寻常的临摹经历走进中国重彩画并成长至今的曹君，确可谓极具说服力的典型，因为他一旦专注投入到自己的创作，在这短短的两年间便有了突飞猛进的成绩，连续八次入选了中国美协举办的全国性中国画画展，其中《库尔班大叔》一作还获得了“第二届朝圣敦煌─全国美术作品展”的优秀奖，这无疑令周围的同道惊羡，但也都承认并非偶然，因为曹永军的临摹在其追梦艺术的道路上虽获得了一番赞誉和积累，但只是阶段性的成就；虽可谓一番苦行，但绝非欲达之目的，故可称其为面壁十年图破壁，他的每幅创作中表现上看似乎都离不开他所谙熟的壁画做些背景，但细品起来整个画面的构图上都能看到壁画中特有的浪漫的非现实空间的构成；造型和设色上渗透着宗教气氛般的感染力和装饰性的美感；材料技法的运用上又轻松地显现出了其大量刻苦临摹中积获的恰当与娴熟。这些确非美言，也不是片面强调临摹之万能，或许只是对工夫不负有心人的一个个例的感叹。试想如果曹君在前述面壁的基础上再能拿出同样的勇气、热情和坚持，再图十年或更长时间的破壁，一定会大悟得道，即可圆其自己的重彩之梦，也能为今天中国画重彩表现的继承与发展添上可圈可点、令人深思的一例。
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重彩画研究会副会长
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
二0一六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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