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桑椹

    弟弟这几天打了几次电话，说老家的桑椹熟了，桑椹节也开始了，喊我们回家摘桑椹。

    我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刚下来新鲜桑椹时，串乡的小贩推着小车沿街叫卖。母亲会端着篦子买上好多，让我们及早吃上新鲜的桑椹，那是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最爱的鲜果。

    对桑椹的味觉记忆，唤起了我对故乡的思念，是故乡温情的呼唤，触动了我柔软的思乡情怀，于是，我和妹妹决定星期天回家。

    5月的黄河故道，暖风可人，路边的黄花随风招手，向我们展露着笑脸。踏上家乡的土地，我的心情是激动的。久违的乡土乡音，是魂牵梦绕的我的血脉我的根。与生我养我的故土亲近，细腻的乡愁和思乡的疼一起涌上来，湿了我的眼眸。

    九曲黄河万里沙。我查阅了资料，2000多年前古黄河流经夏津，后来黄河改道留下这片狭长荒芜的沙滩地，为防风固沙，先祖们在沙土地上广植果树，有桑树、杏树、梨树、枣树、山楂树、核桃树……于是，就有了这片面积6000多亩的全国最大的古桑椹树群，被国家林业局命名为“中国椹果之乡”，成为闻名鲁西北的黄河故道森林公园旅游风景区。人们围绕着桑椹，又加工出桑椹干、桑椹酒、桑椹蜜、桑椹茶。近几年夏津还开辟了温泉度假村，我的家乡夏津在变化着、发展着，而我为家乡的变化高兴着、自豪着。

    一片片古椹树枝叶葱茏、繁茂，有些桑树的树龄已有600多年。桑树有的高，有的低，树干有的粗，有的细。椹果缀枝，熟透了的椹子落了一地。树荫下的凉风和阳光下的暖风一起吹来，鸟儿在桑树间飞舞、跳跃，大概因啄食了甘甜的椹果，鸟声甜脆悦耳。衣着靓丽的游客扶老携幼在树下穿梭、采摘。

    弟弟是向导，他和弟妹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引领着我们往里走。妹妹专注地忙着采摘，我边拍照边采摘边捡拾着古桑树上落下的诗句和椹果香里溢出的好词语。高处够不着的椹子，就由一米八多的弟弟攀爬上树帮我们摘下，一枚成熟的桑椹，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六岁的大侄女儿一会儿唤着大姑，一会儿又寻着二姑，小侄女儿在树下的沙土上玩耍。桑树下，是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弟弟说，沙土很干净不沾脚，你可以光脚踩在沙土上。于是，我脱掉鞋袜，赤脚踩进细软的沙土里，与故土肌肤相亲的一刹那，我仿佛回到儿时：那时我很小，母亲还年轻，时光那么长。我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光脚走在细沙上，像个孩子，好像只有这一天才是最放松的，才是为自己活的。

    椹梅， 是近几年从南方引进的品种，个大、肉厚、色紫红，酸中带甜，吃过椹梅的我们，每人便会变出紫色的手指、紫色的舌头和紫色的嘴唇，看一眼对方的样子，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桑椹有白椹和红椹，成熟的桑椹油润、多汁，有一种特有的甜，是正宗椹子的味道，是我童年的味道。当我多年后再一次吃到桑椹时，入口的那一瞬间，那特有的味觉牵引，那甘甜像故乡的乳汁，唤醒我儿时的记忆，我仿佛看见母亲正笑吟吟地端着刚买回的椹子，朝我们走来，而我也正向母亲奔跑过去。

    一天的采摘结束了，我们数着自己的收获：收获了桑椹，收获了快乐，收获了浓浓的亲情，收获了童年的记忆。

    家乡的桑椹熟得正好，我喊您来我的家乡采摘桑椹、品尝桑椹，相信您收获的不仅仅是桑椹的甜……

（已载6月7日《德州晚报》）

END

■编辑：王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