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固有的观念里,许多人也认为民艺是老旧的,不复合现代审美的。实际上,许多民间艺术,在漫长的历史发展里,一直紧紧依存在百姓的生活里。只是,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越来越习惯“快捷键”似的生活方式,许多有意义和价值的民间艺术就这么被快节奏的生活给甩在了身后……
七十年代初出生在台湾的蔡仕伟,从小就喜欢去庙宇里观看、触摸那些精雕细琢的壁画、木刻、石雕、彩绘……虽然对只有几岁的小孩子来说,还不能懂得这些技艺、这些色彩里体现的内容和精神,但却能让年幼的蔡仕伟长时间流连在殿堂,以至于到了饭点忘了归家。那时候,台湾小城里还留有许多制作、编织、修补各种生活器物的铺子,这些铺子也成了幼时的蔡仕伟一待便可以待一整天的地方,就坐在那里看师傅们劳作的双手,仔仔细细观察每一个步骤,直到器物最终完成。
随着年纪渐长,蔡仕伟开始有意识地阅读关于民艺方面的书籍,了解关于民间文化的知识。这大约是一种无意识的选择,依从发自内心的兴趣爱好,朝着某个方向前进。21岁时,蔡仕伟从台湾来到了北京,一住就是20年。蔡仕伟说:“虽然台湾在民艺保护方面做得的确很不错,但文化根基属于闽南文化,这仅仅是民间文化的一部分。而北京,有多样且丰富的民艺,何况这里才是中国人的根。”蔡仕伟在北京的日子,去了故宫不下100次,走遍了北京城的胡同小巷,跟大爷大妈各种侃大山……他偏爱这样的生活味道,质朴却浓郁。
做了20多年平面设计,蔡仕伟获得国内外大奖无数,却突然在2011年决定停止一切商业设计工作,专心从事民艺的记录与保护的工作。蔡仕伟在采访中谈到“民艺是深刻耕植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的。而我,还只能算是民艺的记录者,并非拜师学艺的实践者。眼看这些渐渐消失的传统民艺,觉得非常可惜,所以动了念头驱使我进去这个领域,用出版的方式将它们记录下来。”
《首抄本》、《守艺人》、《集物志》是蔡仕伟这三年来独立出版的三本刊物。分别从工艺、手艺及收藏的角度,去挖掘、记录和整理民间艺术。而所有关乎出版的繁琐事情,全都由蔡仕伟和女朋友小馗两个人完成:选题、采访、编辑、整理以及书刊的设计。
“我们用几天的时间采访,去记录每一项工艺从头到尾的工序,这些呈现在眼前的成品,都是艺人们几乎花费了半生甚至一生才有的成果,我们却可以在几天之内就将过程全部看到,这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非物质文化遗产数量庞大,面对许许多多面临同样境况的民间艺术,蔡仕伟决定从工艺的珍稀程度做考量对选题进行取舍。2011年8月,蔡仕伟和小馗从北京到浙江东源村,采访木活字印刷技术,算是开始了他真正意义上的民艺记录之旅。实际上,为了资料的丰富与更真实的记录,他前后三次去到东源村采访。所有记录,全都详实地反应在《首抄本》这本书里。
如果说《首抄本》更关注工艺,那么在此后出版的《守艺人》,蔡仕伟则是尝试着从守艺人的角度去发掘技艺背后的故事,不管是一次可以切割50张宣纸的民间手艺人赵权,还是87岁高龄的老河口木板年画非遗大师陈义文,都能从他们的故事里,读到一种坚持,一辈子就做这一件事的坚持。而这种坚持,有些让人心酸,但也给到像蔡仕伟这样致力于记录民间艺术的人更多的动力。
最近一期出版的《集物志》集的是火花,其中的内容对热衷收藏的蔡仕伟来说简直信手拈来,但蔡仕伟并不想将它做成一本纯粹读图的书。他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去了解和学习不同时代火花的知识,整本书的设计更是获得德国红点奖。
也许正是蔡仕伟安稳而平和的态度,才让他在记录民艺这件事上做得更纯粹。至于金钱,散去后留下民艺的记录,也算满足。他认为记录是民艺工作的根,只有不断的推广,让更多人认知,才有机会使得民间艺术被保留、转化。如果,随着三本刊物的出版,其中的内容被更多人重视,让这些原本岌岌可危的手艺得到更多人关注,让处于尴尬境地的老艺人生活得到改善,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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