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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性命之学:《楚辞·远游》解读
性命之学
《楚辞·远游》解读
摘自潘启明的博客室
最能直接反映我国春秋战国时代性命之学状况的,是屈原《楚辞》中的《远游》。而世界上能够见到的真正长生不老的,大概就是长沙的汉代轪(dài,音代,軑是其繁体字)侯妻辛追了。她死了近2000年,但深埋在地下几十米她墓坑外泥土中的树叶仍然碧绿青脆,而她自己皮肤依然有弹性,关节也未僵硬,注射防腐剂时还能流动吸收。盖在她棺槨上的T字形帛画,完全是一幅《远游》的图卷。揭示她长生不腐的秘密。
宋代洪兴祖的《楚辞补注》说:“《离骚》二十五篇多忧世之语,独《远游》曰,道可受兮不可传,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无滑而魂兮,彼将自然,壹气孔神兮,于中夜存,虚以待之兮,无为之先,此老庄孟子所以大过人者,而原独知之”。宋代朱熹的《楚辞集注》说:《远游》“思欲制炼形魂,排空御气,浮游八极,后天而终,以尽反复无穷之世变,虽曰寓言,然其所设王子(乔)之词,苟能充之,实长生久视之要诀也”。
楚文化注重行气,称赤松、王乔所遗。王乔传为周灵王(前571—543)太子晋,未详是否。王乔、赤松均为楚国行气派之祖,且沿汉水流域,流传于大江南北。洛阳韩墓出土之《行气玉佩铭》,约在东周安王二十二年(公元前380年),极有可能为此派所传。1973年马王堆出土的西汉帛书《却谷食气篇》、轪侯妻墓帛画(1号墓出土的T字型帛画)、3号墓出土的帛画《导引图》也都和行气有关。长沙马王堆原属楚国。帛书、帛画都系楚文化。《导引图》图内关于内炼方法如“蟾息、胎息、雁息、龙息、沐猴唤引戾中”等,虽皆为站式,但就图而观,皆属静立微举两手,胎息且肃立两手下垂。此种功法,均与丹法筑基方法的收心、止念、调息、守一的姿式和理论相吻合。此墓葬在公元前168年,《导引图》当为西汉早期绘制,也可以说明行气内炼功夫兴于楚地,为后代内丹之祖。
游仙、行气、敬神,是楚文化的重要一面。《远游》与此一脉相通,是屈原多彩而又多难生活的一个侧面。历代注《楚辞》各家,多从儒家观点立论,以其所学,裁截屈原,认为忧国忧民的屈原,不能有游仙的思想。从文学观点谈《楚辞·远游》,则认为游仙幻想,乃文人之夸张,甚至说是抄袭司马相如《大人赋》。他们妄加点评,缺乏学者风范,不过为了扬己抑人;其所解析,只是臆测推导,而无铁证实据,全然以己度人;究之其实,无非皮相之谈,井蛙之见。
《远游》继承了用天文术语表达性命之学的作法,对后世性命之学的发展有极大的影响。明清之际王夫之《楚辞通释》认为:“黄老修炼之术,当周末而盛”,《远游》“盖王乔之遗教”,“所述游仙之说,已尽学玄者之奥。后世魏伯阳、张平叔所隐秘密传以诧妙解者,皆已宣泄无余。”“魏伯阳、葛长庚、张平叔皆仿彼立言,非有创也。”王夫之正确地把《远游》和《参同契》归为一类,但对魏伯阳之论有失偏颇,因为魏伯阳将大易和黄老两项内容契合仙学,从而将性命之学提高到信息层次的崭新的高度,而不再是简单的行气之术。
《远游》一开头就讲离尘游仙的动机,是因为环境迫厄,愿脱尘世羁绊。但夙质菲薄,难遂心愿。然更思天地无穷,人生如寄,神去形存,难免枯朽,所以想求无为之道,以求达到求仙的目的。请看原文:
悲时俗之迫阨(è,音饿)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遭沈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夜耿耿而不寐(mèi,音妹)兮,魂营营而至曙。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步徙倚(xǐyǐ,音洗乙)而遥思兮,怊惝怳(chāochǎnghuǎng,音超厂晃)而永[一作乖]怀。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悽而增悲。神倏忽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留。内惟省(xǐng,音醒)以端操兮,求正气之所由。漠虚静以恬愉兮,澹无为而自得。
幻想的仙人境界
第二段是说仙子如赤松子、傅说、韩众都已升举。他们精灵照耀,变化往来,忧患莫侵,越世离俗,虽系内心向往,但仙人已远,怎样寻求呢?请看原文:
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贵真人之休德兮,美往世之登仙。与化去而不见兮,名声著而日延。奇傅说(fùyuè,音付月)之托辰星兮,羡韩众之得一。形穆穆以浸远兮,离人群而遁逸。因气变而遂曾(zēng,音增)举兮,忽神奔而鬼怪。时仿佛以遥见兮,精皎皎以往来。超氛埃而淑邮兮,终不反其故都。免众患而不惧兮,世莫知其所如。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晔(yè,音业)而西征。微霜降而下沦兮,悼芳草之先零。聊仿佯(pàngyàng,音胖样)而逍遥兮,永历年而无成。谁可与玩斯遗芳兮?长向风而舒情。高阳邈(miǎo,音秒)以远兮,余将焉所程?重曰:
王乔所授的丹法及行功体会
第三部分讲行功的方法。天人合一是华夏文化的固有命题。《内经·六节藏象论篇》说,“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气数者,所以纪化生之用也”,指明天文和气数是同一体系的两种不同表达形式。宇宙是大人身,人身是小宇宙。性命之学离不开天文,天地人必须一起考虑。《参同契》说,“上察河图文,下序地形流,中稽于人心,参合考三才”(15)。刘勰《文心雕龙》说,“易惟谈天”,明确指出周易就是天文学的另一形式。我们可以说,易是天文学以二进制数表达的象数形式。因此《周易》与《史记·天官书》、《谁南子·天文训》和汉代天文学家张衡的《思玄赋》均属于同一体系。涉及到性命之学时,《远游》也属于同这同一体系。
1972年出土的马王堆《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实质上是使用古代天文学密码所绘制的精美的星象图,其目的在以可见的天象表示不可见的人体内在奥秘,即表示天人关系,所以《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星象图的内容也属于同这同一体系。王夫之《楚辞通释》在谈到诠释《远游》说,“取后世言玄者铅汞龙虎炼己铸剑三花五燕之说以诠之,而不嫌于非古。”则铅汞龙虎炼己铸剑也属于同这同一体系。
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它们是如何合一的。
春秋忽其不淹兮,
奚久留此故居?
时局已经不适合我逗留,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从王乔而娱戏。
轩辕黄帝离得太远,够不着,就跟周灵王的太子乔学习吧。
餐六气而饮沆瀣兮,
嗽正阳而含朝霞。
朝霞、正阳、沆瀣、沦英,再加天地阴阳玄黄为六气。在四季(或一天)的不同时段,六气不同。人须和六气保持一致,春天(或平旦)含朝霞,夏天(或日中)漱正阳,秋天(或日没)食沦英,冬天(或半夜)饮沆瀣(hàngxié)。这里的四季(或日夜)既可是天文时,也可是人体钟。
保神明之清澄兮,
精气入而粗秽除。
凝精气(敛先天之气,胎息之本,自身机体之功能),除粗秽(huì,音会)(去除后天妄念狂为,不要去求利求名求纵欲),念不妄动,养气清微(保证心神明清澄,只关注求生求寿求发展),所谓铸剑炼己。
顺凯风以从游兮,
至南巢而一息。
凯风,南风。在人身,南为上、为脑、为神,也即所谓南方朱雀之巢。保精除秽,心融气怡;南巢一息,还精补脑,养神。
见王子而宿之兮,
审一气之和德。
《老子》,“知和曰常,知常曰明。”《韩非子》,“德者,内也。得者,外也。”道之内化为德。服气初阶,气机乍领,稍息未著,故向王子乔求教,究问一气之和。
曰:
“道可受兮不可传;
王子乔说,性命之道可受以心,心领神悟,不可传以言语,不可照谱对弈。
其小无内兮,
其大无垠;
气之所至,道之所及,阴阳所系,小无内,分子、粒子层次也无例外,大无垠,与天地合体。
毋滑而魂兮,
彼将自然;
滑(gǔ,音骨),乱。而,通尔,即你。彼即魂。魂生神生意,所以彼也泛指心、神、意、意志、决心、心力,念力,定力。人之魂,若外驰,则滑乱纷纭而不守于身中,所谓魂升于天,魄降于地则死,《参同契》所谓“太阳流珠,常欲去人”(66)。人心很容易只想身外世界,想发财,想出名,求名求利求享受求纵欲,而忘掉自身,忽略自身,把自家性命边缘化,不把精力用于自己心身健康。你不求生求寿求发展,是不能长寿的。
如果用心关注自己的健康,即所谓阳魂与阴魂相守,神常存不去,人自然长生久视。
一气孔神兮,
于中夜存;
壹,专一;一气,敛魂归气。孔,很;孔神,谓全神。摄神归魂,聚精会神,专心致志求生求寿,则神全。中夜,所谓冬至子之半,又谓活子时,也谓月初生之时,既是火候;心清魂定,把全部精力,用于认识自身机体的功能,证验如何健康长寿,光映灵枢,此之谓中夜。
虚以待之兮,
无为之先。
执清静,虚以待之;只需无为,只需不即不离,气行意行,意随气行;千万不能心猿意,不能以意领气。《参同契》所谓,“可以无思,难以愁劳。神气满室,莫之能留。守之者昌,失之者亡。动静休息,常与人俱。”(24),
庶类以成兮,
此德之门。”
则庶类自成,万化自出。这是得道的门径。
闻至贵而遂徂兮,
忽乎吾将行。
至贵,最为宝贵的修炼道窍。徂(cú,音殂),往。忽乎,迫欲行之。老师王子乔上面讲的修炼之术至为珍贵,我必须马上将它付诸实证。
仍羽人于丹丘兮,
留不死之旧乡。
仍,效之。羽人,飞仙,成仙之神。丹丘,南土,南方赤色之丘,神之所居。留,存留,存南神于北气而不使飞扬。不死,先天最初之元气;旧乡,北土,元精之所宅。仿效南方赤土的神仙,留先天元气不死之故居。魂归魄,魄钤魂也。《参同契》说,“阴阳为度,魂魄所居,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宅室。”(61),
朝濯发于汤谷兮,
夕晞余身兮九阳。
朝,早晨。濯(zhuó,音茁),洗。汤谷:《淮南子》云,“日出于汤谷[一作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又说“日出汤谷[一作旸谷],入虞渊也。”《山海经·大荒东经》说,“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夕,傍晚。晞(xī,音希),晾晒、取暖。九阳:“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山海经·海外东经》)九阳,在下枝休憇的九个太阳。在“与女(汝)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九歌·少司命》)中,阳是居上枝的一日,是白天。这里所晞,是居下枝的九日,是傍晚。这是有区别的。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上端,绘有一个太阳,中有乌鸦;一个月亮,中有蟾免,令人想见司马迁之论屈原:“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嚼然涅而不缁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但就古气功体系而言,日月另有密义,《参同契》云,“日月为易,刚柔相当”(8),《说文》曰,“日月为易,象阴阳也。”马王堆汉轪侯妻墓帛画,右上方(西南)画有九日,表示日夕。《参同契》说,“坎戊月精,离己日光。”(8)离为日,为神。日出(朝)而做,洗涤,除粗秽,去掉俗尘;日入(夕)而息,念不妄动,养气清微,安静虚无。此是心神的动静消息。
漱飞泉之微液兮,
怀琬琰之华英。
飞泉,水上涌。北方坎水为铅、为气,与西方白虎为一家。《参同契》说,“金水合处”(74),“金为水母,母隐子胎;水为金子,子藏母胞。”(21)敛气归魂,故为飞泉逆流而上。白虎也为魄、为月、为玉、为人身机体之功能。琬琰(wǎnyǎn,音晚眼),美玉,即是魄。华英,琬琰之精者。《参同契》说,“太阳流珠,常欲去人,卒得金华,转而相因,化为白液,凝而至坚。”(66)养神也叫“咀嚼玉英”。《山海经·西山经》说,密山,“丹水出焉,西流注于稷泽,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原沸沸汤汤,黄帝是食是飨。”《楚辞·涉江》,“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这里的玉英,就是琬琰之华英。玉英不是身外之物,而是在心神中逐渐明晰起来的身体功能。咀嚼玉英、食玉英,是消化,也即证验身中机体功能。漱与怀则是调神方法。调气归魄而钤魂,所谓虎吸龙精,所谓人的认识能力证验(或叫消化吸收)人身机体之功能,所谓“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则水定火,水五行初。”(61)。
玉色頩以脕颜兮,
精醇粹而始壮。
玉色,西方白虎之色,月魄之色,月光之色。頩(pīng,音拼),变色貌;脕(wàn,音万),泽。醇,不变。粹,不杂。魄变色而泽润,精纯,始壮,可以钤魂。月不发光,是不可见的,人身机体之功能也不一目了然。太阳照在月亮上,月亮才可见。《参同契》说,“日以施德,月以舒光”(72)。人神证验人身机体之功能,使之在认识上明晰起来,才变色,才精纯,才始壮,才可见。而一旦人身机体之功能明晰起来,我们就能更容易更进一步认识它,从而更好求生求寿求发展。这即所谓归魄钤魂。
质销铄以汋约兮,
神要眇以淫放。
质销铄(xiāoshuò,音消朔),凡人气质尽消,通体光莹如圆月,但见其光,不见有质,此金虎化气之象。汋(zhuó,音浊)约,轻盈貌,《庄子》曰,藐姑射山,有神人焉,汋约若处子。要眇,深远。淫,纵。魂魄飘然而远征。魄既绰约,神将来处,要眇轻微,自南徂西,化滞为灵,相与淫液。人身机体之功能可以看作本我;人神证验人身机体之功能,使之在认识上明晰起来,就成了自我;现在人神与人身机体之功能化一,凡人气质尽消,则为超我,是为汋约若处子之神人了。
嘉南州之炎德兮,
丽桂树之冬荣。
神居南,为朱鸟为火,其德炎上。神依魄以常存,则魄无幽滞,枯木生花,形皆灵化,如桂树冬荣,不再凋零。
山萧条而无兽兮,
野寂漠其无人。
精金在冶,渣滓不留,旷然清虚,人兽绝迹。
载营魂而登霞兮,
掩浮云而上征。
营,魂也。于是以神气载魂魄乘云霞以与天通,轻举之始效。
命天阍其开关兮,
排阊阖而望予。
从这里开始,历述远游之境。说是远游,实际就是身中之游。中国文化,天人合一,宇宙是大人身,人身是小宇宙。仰观俯察,用同一个体系阐述。这里远游所及的世界,是修炼者心中的世界。先讲游于天阙。天阍(hūn,音昏),神虎豹,掌管天门关闭。阊阖(chānghé,音昌合),天门,实指心意。望予,内视。钤魂映魄,专气存神,皆以此之开阖为用。
召丰隆使先导兮,
问太微之所居。
传统文化,特别是蚩尤文化、巴蜀文化、三星堆文化、楚文化,特别重神。现代云、贵、川、湘的不少少数民族,还有面具脸谱文化,戴上面具是神,摘下面具就是人。中国文化,天人合一,人天合用一套符号系统。这里的天神,比如丰隆、太皓、少晧、炎帝、颛顼、黄帝、玄武、朱鸟、白虎、青龙、荧惑、蓐收、句芒、玄冥、后土、祝融、文昌、太微、雨师、雷公、沛罔、宓妃、娥皇、女英、海若、冯夷、黔嬴等等,实际都是符号。初看是远取诸物的天神,而实际是近取诸身的身中神,换句话说,是脏腑功能的人格化,是机体功能的人格化,即《黄庭经》所谓的“泥丸百节皆有神”,所谓心肝脾肺肾诸神。丰隆:《淮南子》:“季春三月,丰隆乃出,以将其雨。”丰隆为雷师。太微:《史记·天官书》:“南宫,朱鸟权衡,衡,太微,三光之廷”。太微,实指心之所居。召丰隆为先导,收内气以求心。
集重阳入帝宫兮,
造旬始而观清都。
魂,青龙,数3,(数为)阳,(卦为)阴(离中阴,离为中女),姹女,离女。魄,白虎,数4,(数为)阴,(卦为)阳(坎中阳,坎为中男),郎君,坎男。《参同契》所谓“龙阳数奇,虎阴数偶”(74)。青龙与白虎配合,虎受龙施,化而为阳,曰重阳。帝宫,太微之宫,心意识含光内照,重阳入帝宫。旬始,十日之首,甲乙木,以意存魂,历乎三宫,神气魄皆清不扰,故曰清都。
朝发轫于太仪兮,
夕始临乎于微闾。
轫(rèn,音任),刹车木。发轫,启行。太仪,天庭,即所谓上有黄庭。微闾:微与尾通,尾闾,海水归原之穴,于人为踵息之藏。以意御四神,上黄庭下尾闾,周历乎身之上下,上彻至阳之原,下入至阴之府,朝夕顺阴阳之侯。到这里为止,游天阙结束。
屯余车之万乘兮,
纷容与而并驰。
从这里开始讲游于东方。屯,聚集,准备。万乘(shèng,音剩),百神侍从,无不有。并驰,车骑龙茸而竞奔,神气合一。
驾八龙之婉婉兮,
载云旗之逶蛇。
婉婉(wān,音弯):龙在天空飞行时一伸一曲的样子。逶蛇(wēiyì,音威宜):卷曲而延伸的样子。虬螭沛艾,屈偃蹇。旄旐竟天,皆霓霄。
建雄虹之采旄兮,
五色杂而炫耀。
雄虹,旗帜上的彩绘,对雌霓(蜺)而言,苍龙之光采。旄(máo,毛):用牦牛尾做装饰的旗帜。五色杂,东三南二北一西四,与中宫五合而朝元。炫耀:光彩明耀。《参同契》所谓“白虎唱导前兮,苍龙和于后。朱雀翱翔戏兮,飞扬色五彩。”“五色象玄耀兮,变化无常主。”(79),
服偃蹇以低昂兮,
骖连蜷以骄骜。
一车驾四马,中间两匹为服,两侧为骖(cān,音参)。服马,中央土;骖马,左右金木之精;偃蹇(yǎnjiǎn,音演检),夭矫的样子;连蜷,勾蹄;骄骜(ào,音奥),马行纵恣;低昂骄骜,壮盛自得。以上言心意御神气以行游历出下,五官百节皆为灵飞之状。《参同契》所谓“关键有低昂兮,周天遂奔走,江河无枯竭兮,水流注于海。天地之雌雄兮,徘徊子与午。”(75),
骑胶葛以杂乱兮,
斑漫衍而方行。
胶葛,缠绵相杂错貌。斑,从行之众列。漫衍,从游众盛貌。学仙之术,凡有数进。方行,始行也,意用方行,以黍米之丹为大还之药,功之始。
撰余辔而正策兮,
吾将过乎句芒。
撰(zhuàn,篆),持。此处,车为帝车,即北斗。表面是天上东南西北,实际是人身日月之轨道。御者,即执辔者,乃意,即黄婆。用黄婆为媒,配龙于虎,故始于句(gōu,音勾)芒,终于玄冥,然后合三二、一四于中五而万事毕。《参同契》所谓“覆冒阴阳之道,犹工御者,准绳墨,执衔辔,正规矩,随轨辙,处中以制外,数在律历纪。”(2)
历太皓以右转兮,
前飞廉以启路。
东方甲乙,其帝太皓(hào,音浩,昊、晧、皜、暠都是其异体字),一作皞,其神句芒。太皓始结网罟,以畋以渔,制立庖厨,天下号之为庖牺氏。右转,向西。飞廉,东南巽风之神。《史记·武帝本纪》:“作飞廉桂观”注引晋灼曰:“飞廉身如鹿而蛇尾,文如豹文”。《参同契》之“始于东北,箕斗之分,旋而右转,枢轮吐萌”。此时阳气自东徂西,由下而上。在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中,飞廉绘于下方。从这里开始讲由东向西。
阳杲杲其未光兮,
凌天地以径度。
《诗》云,“杲(gǎo,音搞)杲日出”。日耀旭曙,旦欲明。杲杲未光,西魄之光未圆。超越乾坤之形体。天地,中官天五地十。径度,自东而西。闻一多《楚辞校补》认为“天地”当作“天池”。天池亦星名,《九歌少司命》,“与女沐兮咸池”,注曰,“咸池,星名,盖天池也”。西宫咸池,其位在右,与上文“历太晧以右转”语意相合。
风伯为余先驱兮,
氛埃辟而清凉。
风伯,即飞廉,东南巽风之神。辟与避同,凤翼乘旂,翱翔自得貌。
凤凰翼其承旗兮,
遇蓐收乎西皇。
西方庚辛,其帝少晧(hào,音浩,昊、皓、皜、暠、皞都是其异体字),其神蓐收。西皇即少昊。《左传》曰,“金正曰蓐收”。言神复言帝,天神合一也,此谓以东木之精注于西金,龙吞虎髓。始于以魄钤魂而有功用,至此以魂映魄,如日映月,自然圆满,氛埃自辟,清凉自生,无丝毫之翳障矣。相当于《参同契》之“盛衰渐革,终还其初,巽继其统,固济操持”。此时阳气自东徂(cú,音殂,义为往)西,先由上而下至北,再由北至西,故在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中,凤凰绘于上方。
揽彗星以为旍兮,
举斗柄以为麾。
《史记·天官书》曰:“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天文志》:北斗七星,杓携龙角,杓,斗柄。天上分明十二辰,人间分作炼丹程。《参同契》所谓“消息应钟律,升降据斗枢。”(12)“寅申阴阳祖兮,出入终复始。循斗而招摇兮,执衡定元纪。”(78)旍(jīng,音京),同旌。麾(huī,音挥),指挥用旗。
叛陆离其上下兮,
游惊雾之流波。
叛,散。缭隶叛散以别分,蹈履云气,浮游清波。
时暖曃其曭莽兮,
召玄武而奔属。
暧曃(àidài,音爱戴),昧暗也。曭(tǎng,音躺),不明。暧曃曭莽,北方幽玄之气。玄武,北方之神,真铅之气。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文选》注云,龟与蛇交曰玄武。龙虎配合,真铅之气应之,从吾指麾,如惊流波,氤氲惝恍,散于百脉,此刀圭入口之效。李时珍《奇经八脉考》引张平叔云,铅乃北方正气,一点初生之真阳,为丹母,其虫为龟,即坎之二阴也,地轴也,一阳为蛇,天根。阳生于子,藏之命门,元气之所系,出入于此,其用在脐下,为天地之根,玄牝之门。通厥阴,分三岐为三车。一念之非,降而为漏,一念之是,守而成铅。升而接离,补而成乾。阴归阳化,是以还元,至虚至静,道法自然,飞升而仙。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下方有两龟一蛇,正为北方玄武之象。二阴一阳,故画两龟一蛇。《参同契》说,“雄不独处,雌不孤居。元武龟蛇,蟠虬相扶,以明牝牡,竟当相须。”(76),
后文昌使掌行兮,
选署众神以并毂。
顾命中宫,勅百官。天与身,都有三宫,谓紫宫(一作紫微)、太微、文昌。《大象赋》云:“文昌制戴匡之位”。司马迁《史记·天官书》:“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中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此天之六府,计集所会。文昌在紫微宫北斗魁前,六星如匡形。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上绘有六人,两两相对,旁有侍,显系象征文昌六星,而《参同契》亦云:“文昌总录,诘责台辅,百官有司,各典所部”,其所从来久矣。
路漫漫其修远兮,
徐弭节而高厉。
天道荡荡,长而无穷。徐,从容。弭(mǐ,音米)节,驻车。厉,渡也。此言按心抑意。
左雨师使径侍兮,
右雷公以为卫。
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右边绘有一个人面毛脸有翅的雷公象,左边绘有一雨师,雨师属于雷部,故其形状与雷公相似。
大丹已成,不忍离去
第四部分,讲刀圭入口,将度世上升,乃复回顾故国,不忍离去,盖借王乔之言,阐养生之术,实则欲去未能,不过以此舒怀而已。虽此时暂不冲举,也“出入有无”了。
《庄子》曰:“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未形者有分,且然无间谓之命;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同乃虚,虚乃大。合喙鸣。喙鸣合,与天地为合。其合缗缗,若愚若昏,是谓玄德,同乎大顺。”赤松王乔之旨,在于不执有,不堕无,是虚无而不是寂灭。《参同契》所说,“能存能亡,长乐无忧”(26)。顷襄之世,竄徒亟加,国势日蹙,《怀沙》、《回风》之赋作,是屈原忠爱之素。屈原厌秽浊之世,不足有为,又改变不了现实,不得已怀仙自适,正如篇首所说:“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从赤松王乔远游、愿为方仙之道,因而性修反德,至玄德,同于初,做到了天人合一,同乎大顺,可以与泰初为邻,以后天不老,而凋三光,乘元气,御飞龙,而出入有无。此时再下视人间,瓮盎之间,百千蚊蚋,须臾之顷,万起万灭,何足道哉!但他忠爱之素未泯,不愿飞升,翱翔空际以俟时之清,慰其幽忧之志。
欲度世以忘归兮,
意恣睢以担挢。
度世,谓仙去。恣雎(zīsuī,音疵虽),放肆。担挢(jiējiǎo,音揭矫),高举,轩举。大还已成,刀圭入口,将度世上升,不复游于人间。
内欣欣而自美兮,
聊愉娱以淫乐。
淫乐,乐之深。《庄子》曰:“孰居无事淫乐而劝是”。内心悦喜,德纯深。纵心肆志以忘忧,所愿高。
涉青云以泛滥兮,
忽临睨夫旧乡。
睨(nì,音腻),偏斜。屈原因愤世疾邪,厌时俗之迫厄而思游仙,得遇仙人,周厉万方,升天乘云,役使百神,而丹成以后,睨见楚国故乡之堂殿,又不忍离去。
仆夫怀余心悲兮,
边马顾面不行。
怀,念。思我祖宗,哀怀王。驰骖徘徊,不忍即去。
思旧故以想象兮,
长太息而掩涕。
恋慕朋友,念兄弟。喟然增叹,泣沾裳。犹思楚国,念故旧,欲竭忠信以宁国家,精诚之至,德义之厚。
泛容与而遐举兮,
聊抑志而自弭。
进退俯仰,复欲去。且自压按而踟蹰。
指炎神而直驰兮,
吾将往乎南疑。
从这里讲游南方。在身,南方为头,北方为腹。头要冷,脚要热。在精气神,南方为神,北方为精。朱雀翱翔戏,神采飞扬,常欲去人。神要愉悦,是自然本性。狂热是太过,幽闭是不及,都是神的病态。以魄钤魂,则神不去人,而百官有司,各典所部,自然歌舞升平,所以游南方专讲歌舞音乐。在现实生活中,南方人对神是敬而近之。现今不少少数民族,仍然保留着戴着神的面具的娱乐活动。炎神,一作炎帝。南方丙丁,其象朱雀,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脏心神,真汞之精。南疑,九疑,疑其有疑其无。
览方外之荒忽兮,
沛罔象而自浮。
方外,仙境。荒忽,寥阔之谓。《国语》:“水之怪,龙,罔象也”。言既未遐举上升,栖迟人间,而修炼不辍,又复加进,龙虎既合,而不死之道得。养太和而极变化,则在调伏铅汞。盖魂魄本夫妻,则氤氲而构精自易,吸精吞髓,虽无运用而有密功。神至清而气至浊,有无不相为用,而氤氲无间,功用全无,自然凑合,乃保合大还之极致。
祝融戒而跸衡兮,
腾告鸾鸟迎宓妃。
跸(bì,音毕),禁止他人通行。衡,是南天的星座,不是地上的南岳。《史记·天官书》:“南宫、朱鸟,权衡。衡,太微,三光之庭”。南方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宓(fú,音福)妃,水神,谓真铅气。气不可施功,唯神存而气自至,故曰迎。马王堆汉轪侯妻墓帛画最上端绘有五鸾鸟,修引领延跂,迎接宓妃之象,但其中不见宓妃,盖画师特留想象之余地,因宓妃为绝代佳人,岂可纳诸毫素!曹子建《洛神赋》想象宓妃之仪容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荚蓉出绿波”。
张咸池奏承云兮,
二女御九韶歌。
《咸池》,尧乐。《承云》,即云门,黄帝乐,又曰颛顼(zhüanxü,音砖须)乐,又曰有虞氏之乐,无所稽考,未详孰是。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上,中央绘有一乐器,象征“咸池”、“承云“、“九韶”,但此乐器之名称待考,疑为“铎”或“均”,据《史记·乐书》:“夹振之而四伐盛威于中国也”,正义云:“言当奏武乐时,两人执铎夹之为节之象也”。又据张衡《思玄赋》:“考治乱于律均兮,意建始而思终”,注引宋均曰“均长八尺,施弦以调六律五声”。但尚难确定,当阙疑徵信,以俟知者。二女,娥皇、女英。韶,舜乐。《九韶》,箫韶九成。九成,九奏,尽善尽美。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绘有二女乘龙驾蜺,左边的一个,神采飞扬,迎风招展,中间的一个,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昔闻其语,今见其人。道成德就之心愉悦状。此言奏乐。
使湘灵鼓瑟兮,
令海若舞冯夷。
湘灵,湘水之神。海若,海神号,《庄子》有“北海若”。冯夷,水仙,《庄子》亦云,“冯夷得之,以游大川”,又曰,河伯。百川之神皆谣歌,河海之神成相和。今观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正有两长脊兽,行豸豸然,其上两异人,当一为海若,一为冯夷,两人执铎夹之为节以指挥乐舜之象。此言歌舞。
玄螭虫象并出进兮,形蟉虬而逶迤。
螭,龙类。象,罔象。皆水中神物。虫象或兼大小而言,小如虫,大如象。蟉虬(liúqiú,音流球),屈曲盘绕之状。逶迤(wēiyì,音威宜):弯曲延伸的之貌。盖指鱼龙漫衍之戏,形体蜿蟺相衔受。此言舞态,学应舞节。
雌蜺便娟以增挠兮,鸾鸟轩翥而翔飞。
雌蜺(也作霓,ní,音尼),副虹,双虹中色彩浅淡者。便娟(piánjuān,音骈捐):姿态轻盈美丽。增挠,增高而危挠也。言神常抱一,汞不流而真铅之气自合,祝融不往,宓妃自来,太和氤氲,歌舞妙丽,白玉蟾所谓“日日与君花下醉,更愁何处不风流”。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上绘有两鸾鸟,作轩翥(xuānzhù,音宣祝)翔飞,应节起舞之象,与上端伫立远望之五鸾鸟不同。
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乃逝以徘徊。
博衍,扩大,蔓延。神和而气应,神乃入气之中而化气为神矣。老子《道德经》说,“大曰逝,逝曰远,远曰返。”歌舞音乐要想博衍而无终极,能够持续增长,必须周流徘徊,返朴归真。中国的文化,是圆融文化,它是一个圆,南方之游必须北归。
舒并节以驰骛兮,
逴绝垠乎寒门。
并节,总辔。驰骛(chíwù,音迟务):奔走趋赴。逴(chuò,音绰),远也。绝垠(yín,吟),天之边际。寒门,北极之门。《淮南子》:“北方北极之山,曰寒门”。纵舍辔衔而长驱,南方的边际就是北方。这里开始讲述远游北方。
轶迅风于清源兮,
从颛顼乎增冰。
轶(yì,音义):后车超越前车。经过后土,入北方气之府。迅风,北方为八风之藏府,元气之归墟。《史记·律书》云“不周风居西北”。清源:清彻的水源,北方水也。《淮南子》云:“北方,水也,其帝颛顼(zhüanxü,音砖须),其佐玄冥,执权而治冬;其神为辰星,其兽玄武,其音羽,其日壬癸。”“增”,通“层”。增冰,层冰,至阴之积,后天之气。《淮南子》说,“北方有冻寒积冰雪雹群水之野。”北方地寒,故有增积之冰。盖以后天气接先天气者,初时死汞之功,以先天气化后天气,浑论自然之极,至此则神运无垠,迅风不足以喻其神连,而颛顼之增冰,皆契合乎祝融之炎德,自兹以往,唯用一色真铅出入天根月窟,而龙虎婴儿皆虚设之名矣。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上绘有一托天之巨人,即为“颛顼”,其位在北极增冰之地,因颛顼为北帝。远游即游四方,分别为历太皓以右转(东),为遇蓐收乎西皇(西),为指炎神而直驰(南),为从颛顼乎层冰(北),其控纵神化,自合规矩。
历玄冥以邪径兮,
乘间维以反顾。
玄冥,位在东北,北方之神。《左传》:“水正为玄冥”。邪径,犹言枉道。因玄冥不在正北方,故云“邪径”。间,上下四方为六间。《孝经纬》云:“天有七衡而六间,相去合十一万九千里”。维,四隅为四维。《淮南子》云:“两维之间,九十一度”。《淮南子·天文训》曰:“东北为报德之维,”注云:“阴气极于北方,阳气发于东方,自阴复阳,故曰报德之维,四角为维也”。玄冥居终始之际,处两维之间,故曰“乘间维以反顾”。《参同契》云,“始于东北,箕斗之乡”,此实银河系之中心。仙者既已生而为人,而欲还于天,故必枉道回执天气以归之于己,乘天地之动机,盗其真铅,反顾而自得。《阴符经》所谓“天地,人之盗”,勿任天地盗己,而己盗天,还丹之术,尽于此矣。造化在我,乃以翱翔于四方六合而不自丧。
召黔嬴而见之兮,
为余先乎平路。
黔赢,雷神。雷,阳出地中,阴中之阳,人之天也,故乘其动几而以袭先天气母。黔赢位在西北,《淮南子·天文训》曰:“西北为蹏通之维”,注云,“西北纯阴,阳气闭结,阳气将萌,蹏使通之,故曰蹏通之维”,在闭藏之地,有蹏通之能。天地之间,一气而已,互古今,通上下,出入有无而常存。气化于神,与天合一矣。《大人赋》云:“左玄冥而右黔雷”,注云,“黔赢也,天上造化神名”。玄冥黔雷,开轨导我入道域,问造化之神以得失。故曰“为余先乎平路”。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下部(北端),左右各绘有一异象,一为玄冥,一为黔赢。
经营四方兮,
周流六漠。
周遍八极。旋天一匝也,《汉乐欹》作六幕,谓六合。六漠,谓六合。又曰:“经营四方,周流六漠”,龙虎合,铅汞化,至此而天元之气,轻微杳忽,经营以无所经营,自然周流于上下四方,无有窒碍矣。
上至列缺兮,
降望大壑。
列缺,闪电。《陵阳子明经》云“列缺去地一千四百里”。《大人赋》云:“贯列缺之倒影“,注云:列缺,天闪也。《文选》云:“列缺晔其照夜”。应邵曰:“列缺,天隙电照也”。大壑,大海。大壑在渤海东,实惟无底之谷,名曰归墟。《列子》曰:“渤海之东,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名曰归墟”。电之所至亦至,天地之气可至,神气皆可至,而变化在我。
下峥嵘而无地兮,
上寥廓而无天。
峥嵘,深远。寥廓,广远。化至阴为重阳,则下之峥嵘,销镕而无地。盗真铅于在己己,则上之寥廓,天空无形无边。
视倏忽而无见兮,
听惝恍而无闻。
倏忽,急速貌。惝恍,耳不谛,模糊不清。《老子》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视彻乎倏忽,物本无象也,而何有见?听察乎惝恍,化本无声也,而何有闻?马王堆轪侯妻墓帛画上最北端的双鱼,即为表示这唯一的无形的“大象”而作。《天问》曰:“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帛画的双鱼,一作红色,一作玄色,象征阴阳三合之本,而帛画的其他光怪陆离的各个部分均象征阴阳三合之化。如果无此双鱼,则《远游》的精意不尽,而帛画的主旨不明。《文心雕龙》的《神思》篇曰:“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帛画之作者,其庶几乎!
超无为以至清兮,
与泰初而为邻。
无为,天之所以为天,道之所以道。超之,知其无为而盗之在己,则凡浊皆清,而形质亦为灵化。泰初,气之始,其上有太始、太素、太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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