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1925年8月“廖案”发生后,以第四军军长梁鸿楷为代表的一系列粤军将领受到牵连(梁家人后交了约16万银元,梁本人关了一年多放出来,副军长张国桢、旅长杨锦龙、梁士锋则被枪决)。
张发奎一度以为自己作为梁的亲信,也会被缴械,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梁鸿楷被捕后,第四军番号给到李济深部,张发奎升为第四军独立旅旅长(陈铭枢升为第10师师长,陈济棠升为11师师长,梁鸿林升为12师师长)。
1925年时的梁鸿楷
张发奎有着光荣的革命历史,从军以来战功累累,被视为组织忠贞同志,当时他仅是个中级军官,并没有证据表明他与“廖案”有关系,如果仅仅因为他和梁鸿楷关系好,或者跟亲蒋的陈铭枢关系不好,就要对他动手,那将有失公允,不利于团结,组织是不可能不考虑这点的。
另外,他跟第四军副军长陈可钰的关系非同一般,上面也是有人的(1922年他任警卫团营长时,在梧州因收赌场黑钱发生争执而袭击了友军,被陈炯明下令逮捕,正是当时的警卫团长陈可钰献计保了他一命)。一年后他在北伐中成了汪精卫派系的嫡系军事力量,也说不定此时的国府主席兼军W会主席汪精卫已经相中了他。
可见,只要为人实在且有本事,要找靠山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汪精卫与张发奎(左)
张发奎团扩编为独立旅时还有个插曲,当时军队编制已实行仿苏的“三三制”(师辖三团,团辖三营,取消了旅级编制),以张发奎的资历与职衔(扩编前陈铭枢旅第一团团长),陈铭枢升师长,他理应升为副师长。
但陈铭枢向组织提议,说张团长很能干,应该给他空间到外面发展更好。言外之意,陈铭枢不想和他继续搭档了(第一次东征打兴宁前,有次张发奎因不满安排,在旅部会议开到一半时回团部睡觉去,陈铭枢不得不找他的参谋长许志锐布置作战任务)。这样,组织不同寻常的给张部安了个“独立旅”的编制。
张发奎独立旅的参谋长还是许志锐,下辖两个团,前第一营营长朱晖日升为第一团团长,团附苏德燊,第三营营长黄琪翔升为第二团团长,团附吴奇伟。
吴奇伟也是陆军小学六期同学(保定六期生),和黄琪翔是梅州同乡,不过他是大埔人。民国时大埔县出了上百位将官,其中不乏响当当的人物,如国民党元老邹鲁,陈诚土木系的二把手罗卓英,曾任战区副司令官的范汉杰(此时在陈铭枢第十师任营长,和蔡廷锴平级),52军军长赵公武等。
张发奎(左)、黄琪翔(中)、吴奇伟,摄于1938年
原第二营营长繆培南在瘦狗岭作战时受伤,此时正在养伤,他的第二营拨给了陈铭枢新组建的第十师(陈铭枢第十师成立时,只有蒋光鼐的二十八团是完整的)。
独立旅组建一个月后,即开拔东江参与第二次东征(时东征军总指挥为蒋介石),此时整旅仅一千七百余人,实际约等于一个满额团的编制。
1925年10月22日正午,张发奎旅在河源紫金热汤墟与林虎部近万人发生正面遭遇战(原旧桂系悍将林虎在孙陈开战后投靠了陈军)。
林军主将有外称“三黄散”的勇将黄任寰、黄业兴、王定华三人,发现张旅孤军深入后,随即展开两翼,欲将其团团围住,歼之而后快。(民国两广军史充满着戏剧性,黄任寰是陈济棠发迹前在旧桂系部队的老上司,此时与陈济棠所在的东征军交战,三十年代陈济棠得势后,黄任寰任陈手下的师长。黄业兴是李宗仁在旧桂系部队时的老上司,李宗仁任营长时,黄是团长)。
旧桂系悍将林虎
张发奎面对强敌异常冷静,一面请派陈济棠部火速驰援,一面以攻为守,主动出击正面连破林部多处阵地,避免陷入被围死的困境。在强敌持续压迫下,张旅官兵死伤枕藉,但仍前仆后继,奋勇冲杀,终于等到李务滋独立团、十二师三十四团的增援,合力将敌军击溃。
张旅以一打五,坚持了一天一夜没溃退,骁悍之名响彻敌我两军,张本人由此多了个“张发癫”的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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