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绝对是最容易被人低估的猛兽,因为大多数时候它只吃草,但河马其实是杂食动物,条件允许的话,它们也吃肉。河马的奔跑速度能达到30公里每小时,下犬齿能长到约50厘米,它们的战斗力完胜鳄鱼,也更为凶险。在非洲,每年河马杀人数量比狮子、豹子和水牛杀人的总和还要多。
河马一天大部分时间(约16小时)都会泡在水里,晚上才会上岸啃食青草。一只河马一晚上就能吃下40至50公斤的青草。
这些青草经过消化最终会以最盛大的方式回馈自然:河马排便时尾巴会像高速雨刮一样,左右横扫,把褐绿色、散发着恶臭的粪便尽情抛洒到空中,为的是尽可能多地标记“私人领地”。河马粗犷的排便方式,加上吃得多排的多,为河马赢得“动物造粪机”的称号。
每年有数百万吨的河马粪便流入非洲河流,不过这些臭不可闻的粪便并不是一无是处。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生物学家道格拉斯·麦考利认为,这些粪便将成为鱼和其他水生物的食物,从生态学角度来看,河马是将有机物运送到非洲河流的关键一环。
为了证实这个观点,麦考利和他的同事做了大量工作。他们沿着肯尼亚的伊瓦索·昂伊罗河找到两个水池,一个有河马,一个没有(参考池)。河马池被一群河马连续使用了至少六十年;参考池位于两公里以外,用作对照。
他们从参考池中捕获了一些孔雀鱼,在实验室里,部分孔雀鱼被喂食100%的河马粪便。研究人员先将在河马池收集到的河马粪便冰冻成块,然后磨碎放进鱼缸。尽管这些孔雀鱼来自没有河马的参考池,但还是津津有味吃起粪便餐。
经过三个月的喂养,他们在孔雀鱼的体内发现某些独特化学成分,而未被粪便喂养的孔雀鱼则没有。这些化学成分来自于河马所吃的植物,通过追踪这些物质可以判断鱼儿到底吃没吃屎。
一群鲃鱼被河马粪便所吸引
确定他们可以识别鱼是否在吃屎后,他们把注意力转向了生活在河马池和参考池中的其他动物:一种叫做布氏鲷鱼的杂食鱼(罗非鱼的近亲)和蜻蜓的幼虫。
不过和他们想得不太一样,当鱼和蜻蜓幼虫在旱季被取样时,河马池里的鱼和幼虫确实被检测出与圈养条件下喂粪便的鱼相同的化学物质,但雨季捕获的鱼和幼虫却没有。他们认为可能是雨季快速流动的水稀释或带走了河马的粪便。但这至少能证明一年中有部分时间,鱼类和无脊椎动物依赖河马粪便来补充营养。
这样的研究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布氏鲷鱼隶属的罗非鱼属是东非重要的商业鱼类,每年收获数百吨,是该地区人们的主要蛋白质来源。而人类对环境的破坏,河马种群的衰落,会不会影响非洲流域的生态?导致鱼的数量大幅减少,会不会最终影响当地人的生活?这些还需要更多时间去论证。但我们必须明白,自然界是环环相扣,一些看似与己无关,其他物种所面临的困境,难保有一天不会危及人类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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