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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降气汤探讨

    朱式夷先生在“试析苏子降气汤的结构原理和临床实际一文阐述中,认为本方的作用,在于外解风寒、内疏痰饮;从其君、臣、佐、使配伍关系分析,证明:主治在肺而不在肾;主在清利上下而不在引火归原;主在降气散寒而不在温下。基于这一观点,对上盛下虚的病机,强调是外邪淫肺,气道不利,浊痰凝聚,上焦阴盛,才导致了下元的阳虚。因此,对拙文“关于苏子降气汤加减运用;并对文中三个病例同样地认为用肾不纳气的病机与病例不相吻合。

  朱先生的意见,是本着百家争鸣的精神而提出的。为此,借此机会,谈谈我对上述问题的一些看法,愿与朱先生商榷,借和同道们共同讨论。

一、苏子降气汤的主治

  苏子降气汤,始见于宋代的《和剂局方》。经过历代医家不断总结,在治疗上有所发展。我们在继承时,必须分析它的原委,既要重视原方的意义,更应看到后世的发展。据《局方》记载,本方主治:“男女虚阳上攻,气不升降,上盛下虚,膈壅痰多,咽喉不利,咳嗽,虚烦引饮,头目昏眩,腰疼脚弱,肢体倦怠,腹肚刺,冶热气泻,大便风秘,涩滞不通,肢体浮肿,有妨饮食……”

  据我体会,文中的“虚阳上攻,气不升降,上盛下虚”十二字,系指病机而言;“膈壅痰多”以次,是说的症状。从这些病机和症状来分析,可见当时本方主治范围,还未用于治疗风寒咳喘等证。以后的文献,如《丹溪心法》、《医宗金鉴》、《兰台轨范》,以及最近全国中医教材《方剂学讲义》等书,都以围绕《局方》的说法为准则的。但是也有一些方书,如《景岳全书》、《医方集解》、《成方便读》等,确曾提出本方有治疗风寒痰喘的事实,无疑地,它们是在《局方》的基础上,利用它的疎肺利气、涤痰宽胸的作用,又赋给新的主治内容(也是朱先生所主张的内容)。尽管如此,从来还没发现有人因此就否定《局方》的主治。拙文亦提到它还能治疗胸痹、梅核气、噎膈等症,一方能治多病,根据每个人的经验,不断加以丰富,完全是正确的。但问题的产生,朱先生只抓住了治疗风寒肺实的一面,从而就放松了“虚阳上攻”的一面,这种看法,显然是不够全面的。

二、怎样分析本方的结构

  朱先生为了阐明本方主治在肺实,不从本方的整体结构精神出发,排斥它的温肾作用,因此在分析结构时,认为苏子量大作用大,是君药起主要作用;肉桂量小作用小,居佐使地位,不能温肾纳气,视肉桂、沉香无足轻重,所以得出只能治疗上盛的结论。但据我的体会,任何一个方剂的结构形式和治疗意义,都带有一定的全局观点和客观的症状要求。在组方时,虽有“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的规定,这种主次之分,不过借以表明药物的分工不同。它们之间,还必须相互合作,或相互制约,相辅相成,以发挥方剂的治疗作用。如果在认识中,只尊其君、臣,视其佐、使为可有可无,就会有损原来的方意。为了说明问题起见,试以金匮肾气丸为例:方中熟地为八两之多,其余滋濡之品,亦在三、四两之间,惟肉桂(原方作桂枝)、附子仅为一两,同熟地来比,剂量是很悬殊的,能否 说因为在大量滋阴壮水药中,这一点桂、附就不能起温养肾气、补益命火的作用?如果有人坚持这种说法,是很难使我们同意的。再拿滋肾丸为例,这个方子的结构是黄柏、知母各二两,惟肉桂只有一、二钱。治疗热在下焦,小便癃闭而口不渴等证。李东垣解释的很是精辟,它说:“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无液癃秘,是无阴则阳无以化也。须用知、柏大苦寒之剂,桂一钱为引,服之须臾,前阴若刀刺火烧,溺如涌泉而愈。”肉桂在本方,只不过是个“引使”的角色,但所起的作用却是很大的。能否就说肉桂并非君药,不能有什么贡献呢?如果有人这样说,也是不能使我们同意的。所以无论药味剂量大小、为君药或为使药,都不能埋没其应有的功效。联想到朱先生说的“但在本方的命意下,肉桂一味,并不能足以温下”,这种观点,显然是不能令人同意的。何况沉香辛温下沉,能补右肾命门,肉桂甘辛大热,气味俱厚,能补命门不足,益火消阴。这两味药在苏子降气汤中,必然发挥它们的助阳消阴、歛虚热、行津液的作用,正因如此,本方治疗上盛下虚,就不能归功于苏子、前胡、厚朴等药的一面,也应该客观地看到肉桂、沉香的作用,才符合本方的上下兼顾、虚实并重的治疗精神。

三、本方的病机与症状

  朱先生对本方的上盛下虚病机,认为是由于肺的阴气盛,才产生了肾阳虚。这一分析,看来似乎是合理的,如果进一步讨论,似乎也有商榷的必要。从肺的自身阴阳来讲,应该是肺阴盛则导致肺阳虚;从肾的阴阳来讲,应该是肾阴盛则导致肾阳虚。朱先生并没有从肺、肾自身的阴阳来分析问题,简单地指出肺的寒邪阴盛,相对地就产生了下元阳虚。如果按照这个论点允许推理的话,那末,凡属风寒郁肺,阴气上盛的,都应该出现下虚的症状。事实上却又不是如此。就拿华盖散证讲吧,难道不是外寒遏肺的喘吼实证吗?小青龙的“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的咳喘不也是水寒上射吗?为什么它们都不出现上盛下虚问题呢?偏偏苏子降气汤才具备了这个条件?即使这种说法还可以聊备一格的话,试问在辨证中根据那些证候特点,断定它是肺阴盛产生了肾阳虚。如果没有根据的话,在选用本方的凭借又是什么呢?同时下虚发生以后,对于上盛是否会起到链锁反应,如果只能上盛影响下虚,下虚不能影响上盛,在说理上恐怕也讲不通的。

  据个人的浅见,产生上盛下虚的病机,根据本方的特点来讲,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局方》所说的“虚阳上攻”,作为上盛下虚的关键。那就是由于肾阳的不足,下元虚寒,阴来搏阳,阳气被迫,反而上攻的一种病变。它的症状,既有上焦假热之证,如《局方》所说的“虚烦引饮,头目昏眩”等;又有阳虚津凝,痰气上涌的证候,如《局方》所说:“膈壅痰多,咽喉不利,咳嗽”等,这些症状的表现,归纳起来,统称之为上盛,也就是虚阳上攻的上盛,不是风寒遏肺的上盛。上盛来于下虚,那末,下虚的症状,又是什么呢?我认为《局方》说的“腰疼脚弱,肢体倦怠,腹肚刺……肢体浮肿”等;及拙文中王案的腰腿无力、多溺、尺脉软;韩案的畏寒、脉沉;吕案的面黑、浮肿、脉沉弦无力等皆属之。可见上盛下虚的病机,是根据客观症状的反映,提高到理论,经过反复的过程所得出的结论。

  另一种是下虚感邪的上盛下虚。凡属下元阳虚的体质,容易感受风寒之邪。如果风寒遏肺,肺气失宣,形成了上实;下虚在先,故其为病包括了“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两个方面。正如尤在泾所云:“顾人体有虚实之殊,脏腑有阴阳之异……或适当房劳、金刃、产后、亡血之余,是虽为伤寒之候,不得竟麻桂之法矣。”说明了体虚之人,虽感受寒邪,不能按一般发汗之法治疗,可以作为本证的借鉴。

  本证特点:上见咳喘多痰、恶畏风寒及头痛鼻塞等证;因其下元阳虚,兼见腰痠、腿沉、足冷、多溺、尺脉沉等证。针对这样的上实下虚情况,利用苏子降气汤,宣利肺气,温补下虚,正邪兼顾,是恰如其分的一种治法。

  至于朱先生主张本方治疗单纯的风寒遏 肺,及肺实痰喘等证,古人早已有这种说法,我们并没有反对的意见。

四、与黑锡丹的病机异同

  本方证同黑锡丹证的病机都是在虚阳上攻的前提下出现的,这是它们相同的一面。但具体到程度的轻重,症状的表现却各有所主,不能混为一谈。查苏子降气汤的上盛下虚,属于虚阳上攻中的肺实较急,肾虚较缓,标实本虚,故必以标本兼治、上下兼顾为治疗原则。至于黑锡丹的虚阳上攻,是真阳暴脱,危在顷刻,故其治疗,力求导龙归海,挽救元阳为急务。它和苏子降气汤,有专固其本与标本兼治的不同;在病机上就有纯虚与挟实的区分。朱先生只看到火衰阴盛的共同点,没看到虚中挟实、虚而欲脱的不同点,所得的结论,只能是唯有黑锡丹能治虚阳上攻,苏子降气汤反成为虚阳上攻的禁剂了。祖国医学有其一定的原则性和灵活性,必须本着同中求异、异中求同的辩证观点进行思维与分析。所以拙文对苏子降气汤的治疗总结为:“有行有补,有润有燥,治上顾下,标本兼施,为豁痰降气,平喘理嗽,利胸快膈,通秘和中,纳气归元良方。”重点突出了行与补、润与燥、上与下、标与本的辩证关系,这种剖析,反映了本方的特点,并且符合了病机。可是朱先生认为这种提法没能抓住主要矛盾,指出在观点上有些笼统。按照朱先生的意见,只就肺的一个方面为主治的标准,把上盛下虚的病机简单地并在上盛一个内容之中,这样必然破坏本方的原来面貌。

  关于病例方面,因限于萹幅,虽有不同看法,时论从略。

  总之,从本方治疗范围来看,有其文献资料可稽;从其结构分析,有其温下的内容;从其病机探讨,有其症状为证明;与黑锡丹对比,有其异同之分;从继承与发展来看,不能加以割裂,应当互相照顾。

本文转载自http://user.qzone.qq.com/171620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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