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宝积寺,一座几乎被时光湮灭的寺庙,原址在塔倪巷8、10号,2006年观前蕾娜斯项目启动,宝积寺整体移建至玄妙观北侧,成为商业项目中的古建部分,现已修葺完成正在招商,前程未卜。
2500年前的杀伐气
让我们跟着《寻秦记》的节奏,编一段穿越文之《寻吴记》。
彼时,专诸刺僚满座皆惊,公子光已经微笑着做了吴王阖闾,可这个抢来的位子他坐得并不踏实。王僚有个儿子叫庆忌,“筋骨果劲,万人莫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阖闾整日“食不甘味,卧不安席”,心心念念要斩草除根。
镜头一转,宝积寺旧址拉近景,当时这里并不是寺庙,只是座宅子。镜头给宅子主人一个特写,“细小无力,迎风则僵,负风则仆”——要离,吴地第一悲情刺客正式出场。
谁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要离为什么自愿牺牲全家。是刺客之道?是为臣之本?抑或只是王权强压下的一种无奈抉择?总归是一死,不如死个轩昂!
要离刺庆忌,用的是一招最狠最绝的苦肉计。要离请求吴王阖闾当众烧死自己的妻儿,并斩断自己的右臂,然后以一个最可怜的身份投奔庆忌。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要离在船上借着上风向,一刀把庆忌穿了个窟窿透。
庆忌的确是个人物,他临死之前,抓着要离的头连按入水三次,却并不杀他,叹道,“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于我。”于是告诉左右,“可令还吴,以旌其忠。”
惺惺惜惺惺,要离也并未偷生,多少不甘,多少怨忿,多少苦楚,他把眼睛一闭,自刎以谢天下。
260年前的阴谋
也许是杀伐的戾气冲天,也许是怨恨的阴气逼人,于是要离宅就成了诵经祈祷的庙宇,人们希冀用宗教来平息杀气。到了南北朝的梁朝,又改成了寺,供奉要离为伽蓝神。
然而,无论是要离宅还是宝积寺,这里依然在劫难逃。乾隆31年,腾腾杀气又一次显山露水。
那天,下着一场很大的暴雨,乌云遮天,雷电大作,凌厉的雨点连续敲在斑驳陈旧的宝积寺上,终于,一面老墙承受不住,轰然倒塌了。
呈现的一幕让所有人的心跳都快停了。铁炮六尊、败盔无数,拂去炮身的尘土,“弘光二年”、“顺治三年”等铸字清晰可辨,甚至还有坏掉的面饼六坛。这无疑是一个埋葬在宝积寺,埋葬在时光背后的秘密,一个预谋,一起尚未发起的反清复明的暴动。是朱三太子?还是白莲教?或者仅仅是几个人小小的骚动?历史真相早已灰飞湮灭,宝积寺兀自静默不语。
只是,为什么又偏偏选在宝积寺?
今天的太平
说是移建,其实今天的宝积寺早就没有什么寺庙的痕迹了,挑檐翘角、漏窗花墙,典型的江南老宅,唯一能看出端倪的是飞檐上的关公,提着大刀笑眯眯看着人世间,很Q,很可爱,一派粉饰太平。
估计这块古建最终也逃脱不了礼耕堂或是玉涵堂的结局吧,不是高高在上的私人会所,就是锱铢必较的收费景点,不过也好,用俗气来抵挡戾气。
注:
●“宝积寺在塔儿巷,即要离宅,故有庙。梁天监二年,改为寺,因祀为伽蓝神。寺中奉忠孝王伍员像,亦甚灵异。”——《吴门表隐》卷七
●现存宝积寺2003年被列为苏州市控制保护建筑,为清代建筑,尚存头殿、正殿,青石鼓墩,正殿单檐歇山,檐下有牌科,建筑较古老。2006年起整体移建至方丈殿西侧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