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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政园 五百年昆曲梦
 
 
  7月8日,拙政园建园500周年,第23届全国荷花展同期开幕。赏园林,听昆曲,本是风雅之士的生活常态,在刚刚闭幕的昆曲节上,白发垂髫甚至金发碧眼,越来越多的人为这份美丽所倾倒。而拙政园的昆曲梦,从曾经的式微,到今日再度中兴,一梦已百年。

  到晚明方至鼎盛的昆曲,仿佛注定要成为一面镜子,映射出旧时文化的倾颓之势。

  128年前,苏州富绅张履谦以6500两白银买下汪硕圃的宅园。当时,这里几乎是块荒地,除了一泓池水外,只有一二处因多年失修而危危欲坠的亭台。

  谁也不知道张履谦花大价钱买座破园子干嘛,但就是蓦然一个圆梦的念头,挽救了即将消逝于历史的昆腔。

  张履谦请来苏州城的文人墨客们,摊开文徵明的《拙政园记》,一同细细揣摩,塔影亭、浮翠阁、与谁同坐轩、宜两亭……十年时间,“补”出十处景色,荒芜的园内重又生动起来。故名“补园”,即今日拙政园的西半园。

  既是圆梦,园与曲,处处天衣无缝。三十六鸳鸯馆,上有“卷棚顶”,以弧形顶棚形成空灵音色,余音袅袅,绕梁萦回。下有与故宫相仿的“地龙”,冬日厅外生火,暖气源源不断,是古时的“天然地暖”;加上地下留空,念白清唱渡水越空,缥缈不尽。厅四周的耳室,又是曲家换妆的后台,思虑直可谓周详。

  若说鸳鸯厅是昆曲高音处的“银屏裂”,那么园中的波形水廊就是一咏三叹的柔板。“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玉簪记》唱词)苏州很多园林主人都曾是铁杆的“昆虫”,而补园园主张履谦,更是迷到了极致。他时常邀约曲友来园中“拍曲”、“踏戏”,还请来“江南曲圣”俞粟庐坐堂为子孙授课。

  这位“家庭教师”颇有个性,张家原本要多给点“束脩”,他却摆摆手不要,只需每月二十块银元。且这一拿,就拿了一辈子,终身制定额工资。

  张家子孙尊称老师为“粟老爷”。粟老爷常在园中听人唱曲,若唱得好,便拎起三弦为你伴奏,点头含笑;若唱得了了,他便打开折扇,心不在焉地玩赏起扇面来;若他认为你唱得不好,干脆站起身来欣赏墙上字画了,唱者更是心慌意乱。

  这一来,大家觉得唱曲时粟老爷最好不要监场,于是善解人意的张老爷便在卅六鸳鸯馆边上专门造了一个阁,让粟老爷在里面休憩、听曲,这便是今天拙政园中的“留听阁”。

  粟老爷55岁时,老来喜得子,即“儒雅巾生”俞振飞。多年后,从小在拙政园中生活,深谙园境曲境相通的俞振飞,专程邀请园林专家陈从周给昆曲班的学子讲园林,陈先生为他之见地拍案叫绝。

  1987年秋,俞振飞夫妇再度重游拙政园。俞老在卅六鸳鸯馆内回忆少年往事,不觉轻轻哼唱起《邯郸梦·三醉》中的《红绣鞋》,而这,正是童年时父亲哄他睡觉的催眠曲,往事依依。

  80多年前,昆曲几乎濒临绝境。此时,被称为“吴中老生第一人”的张履谦之孙张紫东,与苏州一干名曲家一同发力,在桃花坞创办了“昆曲传习所”,招了30名9到14岁的贫家子弟,生旦净末唱念吹奏全方位传习,这些孩子后来成了一代“传”字辈大师,而“传”字辈的第一次演出,正是在拙政园的西花园中。

  若说是昆曲重生的摇篮,拙政园名至实归。曲与园,血脉相连,心气相通。此后,园中的曲会从未断过。“民国最后的才女” 张充和曾经不无惆怅地回忆:“1935年前后,我坐在苏州拙政园荷花丛中的兰舟上,群贤毕至,夜夜演唱昆曲的盛况——真是好不俊逸风流、艳声盖世的流金岁月!”

  如今行走在拙政园,满园清莲含苞,移步换景的逗留中,似能体会到品园恰如赏曲的妙处。这里曾舞过俞振飞的水袖,也曾响过张紫东的金声,在经历了几世苍凉后,抬眼见,戏台上,姹紫嫣红已开遍。

  ■拙政园中曾为昆曲演出场所之处

  远香堂北平台、香洲船头、卅六鸳鸯馆、东部住宅庭院内半亭、东部住宅鸳鸯花篮厅内戏台、秫香馆、涵青亭、西部住宅(现苏州博物院)内戏台、张氏补园住宅戏厅

  (本文感谢拙政园钱怡主任与张紫东孙女张岫云女士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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