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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的灵魂


寻觅的灵魂

人,需要灵魂,无关善恶美丑、高低优劣。艺术家更需要灵魂。灵魂的差异成就了艺术的三六九等。

几十年来,我对艺术大师及其主流艺术从来不敢妄加评论,对于主宰艺术家命脉者恭而远之。但是,随着阅历的增加、感知的丰富,也逐渐体会到了很多艺术家的艺术套路。为了有益于欣赏,本人冒昧的把当今美坛作一个简单分类。

一、御用美术家

御用美术家我不敢品评,然而我仅知道颂扬是其突出的思想特色,在“画什么”的问题上他们无需劳神,新闻指示、文献资料里有取之不尽的题材。审核的大斧在自己手里,他们自己便是艺术的风向标,不用伤筋动骨,名利双收是其应有回报。在技法上虽有高下,但是大多数都拘于特定的套路。这些作品,仅止于作品,无关乎灵魂。

二、大师

大师们大都挖掘到一坑宝藏,如某人善画马,其人善画虾,蒙古包、藏民、苗女、唐诗宋词、古今名人翻来覆去。大师们的作品,技法考察,但灵魂也因此禁锢于艺术作品本身。

三、高师传人

黄袍加身,加上几招绝技,让他们备受拥护。我们应该肯定其成果,艺术因此而传承发扬,但灵魂岂能传承?

、现代派艺术家

这些艺术家思维活跃,作品怪异。一般无需深入生活,也不必磨穿铁砚。

在野艺术家

他们人数很多,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游弋于群众之间,成长于纷扰之中。生活是他们的导师,自然万物是他们取之不尽的资源。明李梦阳曰“真诗乃在民间”。称之为草根似乎更为适合。

邓德安先生应归于后者。与众不同的是邓氏艺术赋予万物以思想、情感、灵魂。

德安父亲是一位前朝官吏,且有较深的国学涵养和书法功底,母亲则是一位大家闺秀。然,社会的变迁却没有能够让他们一家过上应有的舒适文雅的生活,而是在恐惧和暴力中躲躲闪闪,好在凭借个人的智慧,在逃亡蛮荒后保住了小命,这时的德安就降生到了人间。“德”字是其排行,然邓父却给予了他另外的涵意,即因祖上有德而后报得以安全,同时也希望孩子从此修德从善,安享生存。

德安生来浓眉大眼,鼻挺额高,肤白耳长,比同龄儿童理解能力不在同一层次。谁都认为他是一位有出息的孩子,邓父也乐意在闲暇给他讲述一些儒家经典,道德规范,而他也悟性极好,那些经典一听便能记住,且举一反三。后来,邓父整天沉默寡言,也不敢妄谈文艺,可是无意中显露出来气质也使得德安受益非浅。

从小德安就有着一种贵族情怀,他的谈吐在乡野撒泼的顽童面前甚有些格格不入。有一次,县长张采要来视察,整个公社都忙乱不堪,德安也忙于给学校出刊等有关恭迎大驾的差事。这天县太终于到来,鼓乐喧天,红旗飘扬。雄赳赳的管乐队和飞舞的鲜花凑拥着旁若无人的县长走过大街,远近的男女都想挤上前来一睹达官贵人风采,这时德安突然伤心地哭了。一直伤心到放学回家,妈妈问他,孩子,别人都欢天喜地,你哭什么呀?答曰,我好像原来也是这样,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因此要哭。几十年后,凡遇高规格的大型庆典,德安均有这种情绪,相者云:“前世使然”。

小学五年级时,学校的数学权威在给他们讲一堂算术题目,某队的羊与某队羊交换运算时,意想不到的出现了某队比某队多出半头羊的术题。老师只好自圆其说,这应该是编辑部因其疏忽而编辑错了。在这个年龄段的儿童,言听即从也理所当然。可是,德安听后却茫然了。编辑部又怎么会出错呢?于是定神一想,竟然发现老师的计算方式上少了一个转折,于是提出异议,可是在课堂上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哄堂嘲笑。学生们能听懂课题就已经不错了,他竟敢冒犯权威和神圣的老师,可笑,可笑。下课之后,德安则找到了老师办公室,耐心详细地向他讲解了这道题,老师才恍然大悟,在下节课时给予了更正。这事之后还引发一些议论,“剥削阶级”家庭出生的孩子总是聪明些。

在“八亿人口不斗行吗”的时代,邓父不管怎样隐逸乔装,可是气质谈吐一系列的现象。都使得贫下中农认为不像是良民,功夫不负有心人,经祖宗三代的盘根究底,终于被挖掘出了隐藏很深的“阶级敌人”。从此,全家被推进了一个被粗俗、野蛮、暴力包围的生存深渊。体力的透支,精神的折磨,饥寒的侵袭,是德安度过的童年。这使得他过早地学会了成熟与思考。

“我感激我的父亲,是他潜移默化中教会了我什么是气质,什么是人品,什么是人。在当时只有“最高指示”可读的年代里父亲能使我知道了一点孔孟老庄、韩柳欧苏已经是很奢侈了(母亲常在一旁劝道,别害了孩子,要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德安能走上绘画艺术道路,完全是与身俱来的。环境教育几乎难寻踪迹,根本没有滋生的土壤。童年种种成为了他作品的素材,而那些磨乱却让他的创作直逼生命的真谛。

德安认为:技能只是表现意志的一种方式、一种手段。真正好的艺术作品,首先应该是亲身经历,由经历产生体会,再由体会上升到感概,再由感慨变成艺术。画家要画下自己的痛苦,于是把当下的直观或者感受送往画布之上,取得形象的肉身,这样的形象是惟一的,是不可重复的,是绝对个人的,但当我们看到它而了解到痛苦时,它就成为了普遍的。

真正有价值的艺术应该是情感的极致,偶尔的一笑一哭,一怒一悲也不可能成为艺术臻品。艺术应该是反映本质的,甚至是涉及人性的。司马迁“发愤著书”、韩愈“不平则鸣”,平庸不可能出真正的艺术,只有带血带泪的控诉才能有价值。所谓“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好的艺术应该是健康的。正义、高尚应该是艺术的前提。

好的艺术应该在技巧上达到较高水准。最好在高技巧上有所突破,有所创新。有人侧重传统,有人偏重创新。但是,这个尺度要有所把握。而有些人乱来,这应该属于创新的另类。

十三岁的德安就背起行囊参加了赶山涉海的劳动大军。那天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然“阶级敌人”家的小子却找不到遮风避雨的港湾。临行时,母亲用一条旧头巾抱住他的小脸,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以后什么困难都不要哭啊……天高路长,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生存下去的!”当晚,《今年我上工地了》的初稿就在嘈杂、脏乱的工棚里完成(后来改名为《天长路远》)。画面里,一位坚强不屈的少年,背着行囊在雪地上奔赴工地,身后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这是他人生道路的开始,也是他艺术道路的开端。这时他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艺术反映生活、反映志向和情怀的创作理念也是从这时开始实践的。

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邻队的一位妇女来工地看他的儿子牛儿,她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馒头塞给孩子,牛儿担着空土撮箕用满是泥土的手抓起那冰冷的馒头就往口里塞。这一幕深深的触动了德安,他想到了伟大的母爱,想到了人的欲望,想到了本能……当晚《妈妈来看我》诞生了。“大雪纷飞,喇叭咆哮,一位慈祥的母亲来看孩子,同伴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她不是我的母亲,她却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赐给我一丝爱恋,使我能在菩萨妈妈面前做一回懦弱的孩子……妈妈,我饿,我累,我想读书……”

有一年大年三十,德安家刚准备吃年饭,成群的“打秋风者”(乞讨)在家门经过,他们各有一技,想抓住这几天的黄金时节。人群中,有一位中年妇女,腰系布袋,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打发点,打发点……”(乞讨)。“这不是小么吗?快进来和我们一起吃年饭,来,来”。小么是德安老家的人,为人仗义,很爱面子。年轻时有些革命群众“爱护”他,小幺都出面讲公道。德安逃离故乡已经有数年,他乡遇故人当然激动。“哈哈,好玩,队里的堂客们都出来了。我家老王催我……”刚坐下,拿起碗筷的小幺慢慢地沉默下来,又慢慢地变了脸色。这时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失声痛哭起来……!她要走,无论怎样劝说她也听不进去,扯不住。德安目送这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我,我们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几天之后《满面堆笑的客人》诞生了。画面上一位满面堆笑的妇女,低头站立在门口,有口难开,身后现出半边藏匿的撮箕,撮箕里现出半边升子……。

寻觅的灵魂在血与火的环境中四处游弋,哪里有一方净土?哪里有理想中的乐园?——《我欲乘风归去》产生了。“月亮落在湖面上,漏出半边脸庞,我驾着一叶轻舟飘飘然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乡。我没有什么可以留恋……如月宫的孤寂、寒冷,我会用我身躯中仅有的热能和热心温暖她!”

我们画画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豪华的厅堂锦上添花?是为了献媚达官贵人而不惜卑恭了屈膝获取丰厚的回报?是为了玩点花花绿绿让人不知所云而哗众取宠?

许多艺术家们茫然、求索,但终究只盯着地上的现实,大多数只能凭借着一技之长,重复着自己、重复着别人,让艺术成为临摹、成为流水线、成为哗众取宠。更有甚者是在纸上横竖画点或肆意填充,却因神秘、玄妙,给芸芸众生带来理解的难题而变的异常高贵……

邓德安先生却是那个仍旧固执着求索的孤独者。德安先生的画,初看或许有些不着头脑,结构被埋得很深。但是仔细研读,一画一命运,艺术与命运、与灵魂的交融,读懂了、深入了,却让人疼痛。

在他三十岁左右,他的作品主体是反应民间疾苦和对弱者的同情。这段时间也锤炼了他的意志,炼就了技巧,一步步的走向成熟。那些在生死线上的整人和被整者,那些活在社会底层却向往美好、坚定活下来人们……他用一颗悲悯的心驱使并不算成熟的画笔。其代表作如《隔岸的渡船》、《我就是我》、《家》、《高处不胜寒》、《对岸人家》等等。邓德安常对他的学生们说:“技术不行没有关系,关键是画同一物体时第一幅与第二幅总要有所区别,区别的实质就是要有新的认识,新的感受。重复不如不画”。直到现在,有人问及您的品牌是什么?而他只能憨厚的回答:“情感”。情感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触景而后生情,这又怎能重复呢?

“吴冠中老先生曾有一句名言‘一百个齐白石也比不上一个鲁迅……’我冒昧剖析,这是对艺术里技巧和思想的考量。有技法没有思想就等同于有躯壳没有灵魂一样。
当然,有些躯壳本身也很美,但是那也只能是静物写生,还谈不上是创作。”

人活着是为什么?正是王国维“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德安先生有时也想解脱,回到一个安静的世界。机会终于到来。有一次,他因劳累和风寒而高烧不退,朦胧中来了两个人,一黑一白。黑的先开口:“你不是想解脱吗?我这里有个绳索圈圈,你钻进来看看,那边好玩。”白的也在一旁发出了诡秘阴险的笑声,说着就把绳索套上了。这时我想:也好,反正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去与留都一样。刚准备走,忙乱中把随身携带的速写本甩在了地上。平时画的东西随风不断翻开。那里面有憨态善良的农夫,有幼稚可爱的小姑娘,有平素记录下的思想轨迹,爱恨情仇……这些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牵挂,是他比生命还重要百倍的艺术,他又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他不能走!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这时,黑白无常见他临时反水,于是就来硬的。他死力挣扎、竭嘶底里呼叫:“我要画画!我还要画画!我不能死!”挣扎中醒来,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对艺术、人生的独自求索、孤独坚守。虽然也参加过一些官办展览和官方评审和研讨会,但毕竟本人的体会与官方要求有所出入,感觉到他们只跟风向,仅有皮毛。有时也想尽力迎合,换取一点资本来改变一下环境。可是必竟距离太远,迎合也不是谁都能够用在点子上的。不甘平庸的人就必定孤独,不“跟风转”就必受冷落,好在本人对寂寞很有感情,认为那里尚存一方净土。这段时间画了一些散画,包括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事的关系等等,以褒贬善恶、弘扬正义,抒情、咏志为主。如,有一幅画名为《水草湖洲》画面表现一群汹涌的牛群在洞庭湖洲登陆的情景。诗云:运行华盖盼丑牛,牯牛八月下湖州。水盛草丰体魄壮,,只待老君去仙游。因为这其中有一条牛,它不是耕牛,更不是菜牛,它是正等待太上老君在此地经过时欲驼着他过函谷关完成使命的牛;那些窈窕的淑女、那些憨厚的老农、那些为了生活在拼命挣扎的人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匆匆过客都是此时期德安表现的主题。

第三阶段,侧重于对历史的客观回顾、对平凡事物的感观表现。《往事如烟》、《大年饭》、《军魂》、《老油榨》等等一些长卷都是这一时期的产物。用以告诉后人那些过往的事情。大家可以认为它是民俗,也可以认为它是历史。

邓德安的绘画功力是很厚实的。从幼时涂鸦到少年时以画肖像画为生到后来的创作,无不是在提高技巧。他作画造型精准且传神、快速。当年五元钱一幅的画像在当时可算是天价的了!虽然也换来了本队少数贫下中农的眼红和百般刁难,但阻挡不住远近慕名求画的人们。即使是多年前给别人的画像作品,在现在前来拜望的大师、教授们看到后都赞叹不已,公认其线条稳、准、狠,且富有神韵、格调不俗。

邓德安的画风早年受陈白一工笔画的影响。其中还夹杂了一些擦笔年画的成分。其代表作有《蛋》、《巧布八卦阵》等。

后画写意。有时侧重于线、有时侧重于面。有时重色,有时重墨。

近来的作品大多以墨骨为主。德安的墨骨很少受外界左右,或吸取了些许敦煌壁画中的某些元素,同时受徐渭、任伯年的一些影响,卢梭的某些植物在他的作品中也时有体现。邓德安厌恶明暗法,而多用虚实法来表现对象。巧妙的利用了宣纸的特性,使水渍空出对象的轮廓线。他认为现代的摄影与影像技术几乎无所不能,按一下按钮就能办到的事又何须去画呢?照搬图片岂不是几十年的磨炼白费。现在有些大师,依样画瓢,有些国画人物甚至连投影都不肯丢弃。

中国有大师么?是艺术套路里生搬硬套?没有情感、没有温度,只有明暗、只有线条?

老佛爷六十大寿的贡词贺章里,不乏才华横溢的大家巨匠,可是人们崇拜者有几?蜀国无大将是因为诸葛先生太英明伟大了。现代文化的颓废、压抑的人性、行为的功利、灵魂的扭曲、智能的萎缩、敏感的迟钝恐怕是美坛通病。只有回归人性,让游弋的灵魂找到归宿,回归到人性的本能。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体会、感知到的真实世界、生活的本质,并且用心、用血表现出来,这才是艺术的真谛。被神奴役的、被权力奴役的,被资本奴役的艺术在人类艺术的长河中自有公断。那些高尚的,正义的情怀才有可能得到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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