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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之墓曲

序:
  
  知道总有一天会来临,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罢了。不害怕降临的那刻,这是最终的归宿,谁也逃不掉也无法更改它的期限。
  
  等待着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安排着一切,准备着。不问、不想、不说、不祈祷,不怀有任何奇迹的幻想。看惯了离别,不能释怀的是离别的思念。不灭的定律亘古不变的法则,是所有人的宿命。是无奈,是悲哀,还或者是些什么。知道开始,却不知结束;忘了,只是欺骗的借口,别了,剪不断万般悲愁。
  
  想像那种感觉那种心情,还有触碰不到的影像。是否早以麻痹的心为何没有一丝涟漪。不喜欢被问起,哪怕是将会是来临的事实。
  
  看到归宿的结局,却看不到结束时宿命的安排是有多苍凉。


 


  
  正文:
  
  今夜注定无眠,让我知道有一种痛叫无声。
  
  用手轻轻的触碰着用木围成的空间,死亡的气息慢慢弥散;生命已经结束,默默的体会死亡来临后的那一秒。无法触摸冰冷的躯干,抚摸着包裹不过这次伸出手的只能是自己。有些人在等待仪式的开始,徘徊在祭奠的区域,低语着。
  
  人们有顺序的进入,对着那黑色的空间弯下躯干,我问俯下身体与大地平行作为回礼,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次;天不知何时暗了,人不知何时散了。
  
  风吹过脸,像双布满皱纹皲裂的手轻抚过脸颊,只是没有了温度。摇曳的树枝,影子来回游荡;口中一遍遍的叨念,是召换还是悲诉。盆中的火还在燃烧,缓缓的放入一张张暗色方形的纸条,一次次的重复,看着它颜色逝去变成黑色。灰烬随火的涌动在夜飘荡。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微弱的灯光映亮了一片狭小的地方,在夜里是异样的突兀、孤独。头上缚着的布条来回摆动,我们都低着头看着身前那冰冷的土地。火光映亮脸庞,是寒是暖。等待指定的时间,人们聚集,听见了悲诉,还有一双双在棺木上不肯放开的手。没有月光和星茫,听不见昆虫的鸣响。呼吸着,听到心跳和脉搏的颤抖。原来没有声音是那么的寂静。



  
  有双眼神愈发的空洞,一直看着,看着熟悉的一切,看着那个人。依然留恋还不想离开,而今却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我们看着对方,昔日的面容不曾改变;能感觉存在但却听不到那些说出的话。有双手一直想要抚摸我,但每次只能穿过身体,永远不能触碰。重复着,最后黯然的放弃。慢慢的褪去似乎不曾来过。烟已燃尽,那朵白色的纸花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天边泛起血般光亮,灰色最终沦为苍白,天还是亮了。火还在燃烧,缕缕微薄;纸被烧成黑色的灰,一层层的掩盖。
  
  被沉重的抬起。用指间划过它的表面,纹理去褶皱般烙印在身体;向上抛去暗色在空中飘散、划落、悄然落地。我们排成一长列,那暗色打落身旁。用一盏灯带路,一跟白线作为牵引。每次的停息,都转身跪拜,继续着,一直来到缺失了一块大地的地方。一路而去,背后是白色的斑驳。打开遮掩,整理最后的容颜最后一次看到那熟悉的脸庞。从那刻起只能幻想另一个空间里逝去容颜。无奈的放入那个狭小的区域以一声闷响作为另一个仪式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掩埋,最后成为一堆突立的黄土。燃起那些纸做的现实,被变成黑色。摘下头上的白色,用火烤后系于腰间。摆放圆形的纸环,贮立在墓旁。弯下身子,重重的触碰着大地,一次,两次……身体沾满了土地深处的气息~~灵魂的气息。哽咽后一双双黯然的眼睛。幻想着摆放生前的一切,只不过它这次的名字叫祭奠;倒满那杯酒点燃那只烟,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物品,只是换了一个人。而那天我却无法在那里观望。烟雾萦绕,起身拂去膝盖上的土砾。不舍的回头观望但最终我们只能转身会离去。走着来时的路,踏着来时的一路斑驳;依旧低着头。脚下的颜色指引回去的方向。回到家的门前,喝一口水,迈过那堆火,不知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一种自我的洗涤。一切都结束了,收起那些怀念的一切。一切像是原来的样子,有个人走了又有个人回来了。没有人说话,看似是那样的沉默;独自在角落看着、想着,什么也不曾留下什么也不会留下,唯独对逝去人的思念,时间流去,我将要离开这个地方。天又再次暗了。我走进夜的包裹被黑色吞没;他们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他们,让仪式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来倾听远处的语言,耳边却没有一丝波动,或许太远了被遗失在半路。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那堆黄土,也不是我走了多远的路而是活在不同的地方;也许距离并不遥远但谁也逾越不了那条横亘在你我之间的界限。
  
  欲求天下之字,难辞其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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