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清热解毒、化痰止咳法治疗肾脏风毒一例
许某，女，32岁。
初诊∶1999年2月10日。
主诉及病史∶反复性发热、局部红斑、蛋白尿2月余，伴咳嗽、咯黄痰1周。发病后在某医院确诊为∶系统性红斑狼疮，狼疮性肾炎。经治疗发热缓解，面部红斑转淡，但精神极差，纳食减少，故来求诊。
诊查∶症见午后发热（体温38℃），两颊蝶形红斑，手及下肢皮肤潮红，咳嗽咯黄痰，恶心欲呕，纳呆腹胀，胸闷心慌，四肢欠温，精神萎靡，闭经3月。查血沉89mm/h；尿蛋白（＋＋＋）；抗SM抗体（＋），抗双链DNA抗体（＋），抗核抗体（＋）；血压13.2/10kPa；血常规检查正常。脉细数，舌质红，苔黄腻。
辨证∶气阴俱损，瘀热内伏，复感外邪，痰热阻肺。
治法∶清热解毒，化痰止咳。
处方∶陈皮6g 杏仁10g 苏子10g 茯苓10g 半夏10g 浙贝母10g 太子参10g 白芷10g 丹参10g 紫草10g 土茯苓30g 生薏仁30g 砂仁6g 山楂10g 鸡内金10g 甘草10g ，14剂。加服解毒丹1号（由牛黄、羚羊角、珍珠、金石斛、西洋参等组成，每次3g，日服2次）。
二诊∶2月24日。服药后发热咳嗽减轻，全身酸痛，心烦易怒，四肢肿胀，皮肤红斑合并脓疮，舌质暗红，苔黄腻花剥。治宜益气养阴，清肝固摄。
处方∶黄芪30g 防风6g 白术15g 秦艽10g 青蒿10g 白薇10g 地骨皮10g 银柴胡10g 川牛膝10g 金樱子10g 锁阳10g 莲须15g 白茅根30g 龟甲15g 鳖甲10g 以此方化裁服60剂，配服解毒丹2号。
三诊∶4月25日。服药后精神好转，纳食增加，月经来潮，量少色暗，因情志不畅而致右胁隐痛，心烦易怒，腰膝酸软，红斑此起彼伏，脉弦数，舌苔薄黄。复查尿蛋白（＋＋），红细胞（＋），隐血（＋＋＋）。治宜疏肝理气，养阴益肾。
处方∶丹皮6g 焦山栀6g 柴胡5g 川牛膝10g 川芎10g 枳壳10g 远志10g 菖蒲10g 生龙骨15g 龟甲15g 杜仲15g 川续断15g 白芍15g 丹参15g 白茅根30g，21剂，配服解毒丹2号。
四诊∶5月16日。服药后月经来潮，经量正常、色暗红，手足心热，腰困盗汗，眠差多梦，又感冒后咽痒、咳嗽、咯少量白痰。脉细数，舌苔黄，根部腻。治宜益气养阴，疏散风热。
处方∶黄芪30g 白术10g 龟甲10g 鳖甲10g 龙骨10g 白薇10g 地骨皮10g 银柴胡10g 远志10g 菖蒲10g 桑叶10g 甘草10g， 21剂
五诊∶6月6日。服药后症状大部消失，肝、肾功能复查正常，血沉23mm/1h；尿蛋白（＋），红细胞（＋）；血常规正常。上方去后4味，加龟甲胶3g，鹿角胶3g，阿胶6g，鱼鳔胶10g，浙贝母10g，天竺黄10g。服14剂后诸症消失，红斑范围缩小色淡，各项检验指标复查均正常。
【按语】狼疮性肾炎是系统性红斑狼疮最主要并发症之一，属于中医“肾脏风毒”等范畴。本病基本病机是气阴两虚，津枯血瘀，毒邪伤肾，络脉瘀阻，久之阴损及阳，阳虚水泛，水湿弥漫，发为水肿，进而阴阳俱衰，肾损至极，气化不利，浊毒内壅，毒瘀交结，伤及他脏。由于本例虚实错杂，变证纷纭，故视证立法，但一直将顾护中焦脾胃之法贯穿于治疗始终，抓住根本，综合调理，配合解毒丹增强药力，从而获得满意疗效。
八、养阴清热、活血止痛法治疗痛痹一例
吴某，女，18岁。
初诊∶1997年4月18日。
主诉及病史∶颜面红斑、低热、关节肿痛反复发作已4年，右髋关节疼痛1年余。述发病初出现双颊红斑，继而低热，游走性关节肿痛，至去年上症加重，某医院确诊为∶系统性红斑狼疮。予泼尼松治疗后症状减轻，药量撤减后右髋关节剧烈疼痛，跛行且活动障碍。X片示∶右股骨头无菌坏死。在多家医院用中西药治疗效果不著，慕名求治。
诊查∶症见右足拖地，无法行走，需人搀扶，患肢肤色发紫、胀麻酸痛，难以负重，动则多汗，心慌气短，头晕胀痛，身热口干，两颊红斑，脸呈满月状，纳差腹胀，大便溏薄，小便短少。脉沉细，舌质淡红，苔黄略厚。
辨证∶肝肾阴虚，瘀热痹阻。
治法∶养阴清热，活血止痛。
处方∶龟甲15g 鳖甲15g 苏木10g 丹参15g 川芎10g 地龙10g 川牛膝10g 天麻10g 太子参15g 清半夏10g 厚朴10g 降香10g 海沉香3g 甘草10g 生姜5g，7剂
二诊∶4月25日。服药后腹胀减轻，纳食增加，不慎摔倒而右肢疼痛加重，余症、脉舌同前。上方去太子参、厚朴、半夏、甘草、生姜，加全蝎10g，僵蚕10g，蜈蚣1条，土鳖虫10g，甘松10g，细辛3g，乳香10g，没药10g，血竭10g，杜仲15g，川续断15g，2剂。
三诊∶6月6日。服药后患肢疼痛减轻，去乳香、没药、血竭又服14剂。症见身热多汗，两颊潮红，月经来潮、量多色红，纳食减少。脉细数，舌苔薄白。药已中病，宜健脾和胃，活血止痛。
处方∶黄芪60g 白术15g 防风6g 浙贝母15g 白芷10g 赤芍10g 丹皮10g 生薏仁30g 土茯苓15g 紫草10g 山萸肉15g 土鳖10g 砂仁6g 鸡内金10g 山楂15g，14剂
四诊∶7月5日。服药后患肢仅觉困痛，可弃杖缓行，腹胀消失，纳差多汗，脉舌同前。
处方∶黄芪60g 生薏仁30g 太子参30g 白术15g 茯苓15g 杜仲15g 川续断15g 地龙10g 海沉香3g 三七粉6g 西红花1.5g 丹参15g 川芎10g 砂仁6g 鸡内金10g 甘草10g
上方出入服30剂后，泼尼松全部撤除，弃杖行走轻快，间断服上方以巩固疗效。1年后随访已正常上班，骑车行走自如。
【按语】本例患系统性红斑狼疮4年，长期服用激素，导致骨质疏松，继发股骨头无菌坏死。本病属于中医“蝴蝶丹”、“痹证”范畴，由于先天禀赋不足，肝肾阴亏，精血不足，加之情志内伤，劳倦过度，六淫侵袭，瘀血阻络，血脉不通，皮肤红斑，渐及关节、筋骨、脏腑而致。治疗应标本兼顾，重视脾胃，治本以补肝肾、强筋骨、益气阴、健脾胃为法，治标以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为法，根据标本缓急、脾胃功能而定。本例初以阴虚痹痛为主，宜养阴清热，活血止痛；后期以脾胃虚弱为主，宜健脾和胃，活血止痛。治疗中始终不忘活血止痛，方中可选用苏木、土鳖虫、乳香、没药、血竭、细辛，这均为治疗各种痹痛而设。虽病程较长病情复杂，同样能取得显著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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