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石的书法

胡小石（1888—1962）是我国著名的学者、文字学家、书法家。他与高二适、林散之、萧娴被合称为“金陵四老”，代表了近现代江苏书法的最高水准。

胡小石根本上应该是个学者。1909年，他毕业于两江优级师范学堂，曾师从李瑞清、陈三立、曾农髯（曾熙）、郑大鹤（郑文焯）、王静安、沈曾植等人，而这些人都不是凡人。

胡小石一生长期执教，曾任国立东南大学中文系教授、国立中央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与文学院院长，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与文学院院长。读他的这份简历，即大致可以得见其学术的历程。

01胡小石书法深受李瑞清影响

胡小石父亲胡季石出于清末著名学者刘熙载门下，家学甚厚，胡小石五岁即读《尔雅》，对张惠言的《仪礼图》也研学即久。李瑞清先生发现学农博的学生中居然有一弱冠少年能作有关《仪礼》的文章，大喜过望，青睐有加，并亲自在课余授其传统国学。

李瑞清精于碑学，胡小石得其指点，始学北碑《郑文公碑》和《张黑女墓志》，于《郑》取其坚实严密，于《张》则取其空灵秀美，从此笔力沉着，书艺增进。1917年，胡小石经梅庵先生介绍，到上海任明智大学国文教员。

胡小石曾在李瑞清先生家当塾师，一方面教其弟侄经学、小学及诗文，一方面又师从梅庵先生及与梅庵过从甚密的晚清老宿沈曾植、郑大鹤、王静安、曾农髯等，学帖学、金石文字学及书画、甲骨学等。胡小石自云，此三年（1918－1920）中，受益最大。

02胡小石书法线条老辣、力可屈铁

胡小石的书法，与李瑞清书法面貌相近，笔墨多险峭坚苍，破空杀纸，力可屈铁。胡氏以行楷、行草行于世，于南北朝碑志中取法，侧重于结字严整，章法井然，用笔讲求法度，这从观念形态来看，是正统的书法观。

相较而言，篆、隶书特别是篆书，胡先生尚未出李梅庵门户，且有其战颤之笔，未见多少自创。而在晚年，他的隶书都独标一帜。他分别作于上世纪四十、五十年代的《橘颂》和《楚辞》等可视为代表作，兼有《张迁碑》的厚朴稚拙，又有《礼器碑》的遒劲峻丽，亦参有何绍基的苍凝练达，呈示了一个书法家的深厚功力。

03胡小石书法神采高迈，是一个时代的遗产

胡小石也曾说过，书法家崛起于一个时代之中，却不能飞出一个时代之外。这与翁方刚所谓“书势自定时代”异曲同工。胡小石以金石碑版作行草，不只是胡小石一个人的艺术追求，而是延续了清代碑学余响的一种书法风气，而其神采高迈的精神向度则是属于他和他的时代的遗产。

然而，胡小石是学者、诗人，这双重身份与其书法创作有着不可忽视的联系。他一生致力于金石考据、古文字学的研究，对其书法风格的形成影响深刻。

因了长期从事考古、考证工作，培养了严密的逻辑思维方式，从而也潜移默化地涵化在其书法之中。

04结语

梅墨生将其与高二适作为比较，认为高氏烂漫天真，而胡氏则老成持重，“这也许与他们的性情为人有关，书法在高级阶段，这些东西会自觉不自觉地在作品中得以体现”。

所以，无论是篆、隶、楷、行，在用笔、结字、章法上，胡小石范式的程式化都很强，用墨上也以浓墨焦墨为主，较浓且干，不求墨韵，因在书法审美上显得过于“实”，而“虚”不足，虚冲失之则极大地限定了他书法品性应该达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