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
赵国卷(65)
羞辱
眼看智瑶和赵毋恤争吵不下,几乎要动起手来,在一边的韩虎和魏驹连忙站起来劝解。智瑶恶狠狠地瞪了赵毋恤一眼,没有再争吵下去了。
而在郑国人这边,他们觉得自己顽强守城,又杀死了晋军猛将,足够煞掉智瑶的威风了。于是他们再次向晋国提出和谈。智瑶见此次攻打郑国的行动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干脆见好就收,也同意了和谈。
晋郑两国就此罢兵,但智瑶和赵毋恤的矛盾却还没有“罢兵”的意思。他们两人上辈子不知道造的什么孽,这辈子注定是对死的冤家。就在摆庆功宴的那天晚上,两人又起冲突了。
事情的起因仍然是赵毋恤这次攻城不服从命令的事情。智瑶对此事耿耿于怀,就在宴会上又把这事提了出来,他辱骂赵毋恤说:
“某些人长得十分奇葩,还畏敌如虎,他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与众多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饮酒?”
赵毋恤当然也不服软,他反驳道:
“毋恤乃当朝四卿之一,凭什么不能来饮酒?”
听到赵毋恤的反驳,智瑶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抄起桌上的酒杯就往赵毋恤扔去,当一下,正好砸在赵毋恤的身上,染湿了他的衣服。
见自己的主公受此侮辱,宴会上的赵氏家臣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啪”地一拍桌子,纷纷站了起来,韩道:
“敢对我家主公无礼!我们和你拼了!”
而智氏的家臣也不甘示弱,他们也“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冲赵氏家臣吼道:
“你们想干什么?”
眼看两家人即将爆发冲突,赵毋恤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拦住自己的家臣道:
“先主之所以立毋恤,是因为毋恤能忍受羞辱,你们都坐下!”
早赵毋恤的劝说之下,赵氏家臣才愤愤然地坐到了自己位子上,而这场庆功宴也就此不欢而散。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不算结束。正如智果当初评价的一样,智瑶这人就是性子高傲,没有仁爱之心。他不会与自己的同僚处关系,和比自己丑的赵毋恤吵吵架也就罢了,居然又去羞辱了韩虎。
赵韩两家历来关系不错,智瑶去羞辱韩虎,不排除是因为赵毋恤的缘故。史书上没有记载智瑶如何羞辱了韩虎,但小说《东周列国志》上,作者倒是发挥了自己的想象,描述了一番当时的情景:
说是有一天智瑶宴请韩虎。酒席间,智瑶说有一副当世名画,要拿来与韩虎一同来欣赏。于是他命下人把画取来,摊开在桌子上。韩虎一看,画中画的是一位捕虎勇士杀三只老虎。勇士放了一只羊来引诱老虎,等三只老虎为了吃羊争抢起来之时,他乘机上前将老虎全部杀死了。
本来这幅画也没有影射什么,但智瑶偏偏借题发挥,对韩虎说道,
我遍查诸国的大夫名册,列国之中与韩虎大夫同名者,有齐国的高虎与郑国的罕虎。他们与韩虎大夫凑在一起,不是正好“三虎”了吗。
智瑶表面上是在开玩笑,实际上是在奚落韩虎的名字。韩虎本来高兴的表情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韩虎家臣段规听不下去了,他站出来批评智瑶说,
元帅,依礼制,不可直呼大夫的名讳。您拿我主的名讳开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
智瑶哈哈大笑,他走过去拍了拍段规的后颈,说道,
小孩子你懂什么?敢在我面前饶舌!三虎吃剩下的东西,恐怕就是你吧。
这个段规身材矮小,站起来只到智瑶的胸口,所以智瑶才称呼他为“小孩子”。
智瑶的嚣张和无礼让韩虎实在是受不了,他假装自己醉了,早早地离开了宴会。
还是那个智果,听说智瑶接连羞辱了赵毋恤和韩虎,急忙跑来劝谏智瑶说:
“主公如此侮辱他人,如果不早作防备,他们一定会来讨伐您的啊!”
狂妄的智瑶轻蔑地说:
“讨伐只有可能是我发起的!我不去讨伐他们已经是他们的造化了,他们还敢讨伐我不成?”
智果说道:
“主公难道您忘了当初郤家、栾家和士家是怎么灭亡了的吗?智者一定要留心细小的事物,才能免于造成大灾难的隐患。您现在接连羞辱了赵韩两家,他们一定会怨恨您,您怎么可以肯定他们不会向您发难呢?就算他们实力弱小,但世间连蚊虫、蚂蚁、黄蜂和蝎子这些小虫子都可以害人,更何况是赵毋恤与韩虎。主公不可不小心啊!”
智果的一番肺腑之言没能扭转智瑶的想法,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在晋国朝堂之上盛气凌人,对自己的同僚颐指气使。因为在他的眼里,晋国乃至整个天下都没有比他更帅、更有本事的人。
我是独一无二的高富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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