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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张小伙短篇小说《老谢》
作者简介:张小伙,祖籍河北丰润,1952年生于辽宁北票,属龙。原任辽宁省盘锦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副调研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盘锦音乐文学学会副会长。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诗集《绿骆驼》《蓝眼睛》《风来的方向》。创作感言:我的诗歌是父辈基因传递的信号;我喜欢土得掉渣儿的东西;心老了,诗歌就不再年轻。
短篇小说
老 谢
作者:张小伙
老谢属马,今年毛岁55,年轻时就在某机关供职。干啥行当?爬格子。如今都土埋半截的人了,头上还没有“翅”儿,只不过是个小小科员而已。
俗话说,当官不挂长,放屁也不响。在单位,自然是被芝麻大的官摆弄来摆弄去的小人物。擦屁股的活儿可没少干。一次,新年团拜会上,老谢喝醉了,恳求领导:我干了一辈子也没挂上“长”,不知这“长”到底是啥滋味,你能不能上午下文任我个副科长,下午就把我免了,也算我没白活一回!
老谢在家里也是个“妻管严”,已到了更年期的老婆动不动就敲打他:看看人家大老李跟你前后脚上的班,都当上副局长了,住房好几套,出门有专车。可你呢?住的是家雀窝,出门“11”号,都怪我当初瞎了眼,跟你在一起简直是活受罪!
老谢毕竟是个大男人,血管里流淌的是雄性血。长年累月的挤压,抗击打能力明显下降,他得了“忧郁症”。这下妻子毛了,找到邻居小林大夫,哭述病情,开了处方,可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不管事。小林大夫说:管姨,你给谢叔买条狗吧!或许能治他的病。妻子有洁癖,为了治好丈夫的病,一跺脚真的到宠物市场买回一条狗。
清晨或傍晚时分,邻居们看见老谢牵着一条叫乐乐的狗,在文化广场遛达。他俨然是一个司令官,时不时向乐乐发出指令——立正、稍息、握手、敬礼……乐乐很乖,一切行动听指挥,人见人爱,狗见狗爱。只有在这时,老谢才感觉自己像个人样。
有时,人们发现老谢坐在公园的长条椅子上,搂着乐乐,贴着脸,嘟囔着什么。他面部表情特丰富,或喜、或忧、或怒、或悲,像诗歌。有时候,不胜酒力的老谢也喝点革命小酒,在大街上悠悠晃晃,爱哼哼《娘子军连歌》,他懂点音乐,乐乐好像也懂,那步点恰到好处地踩在节拍上。
春天来了,乐乐怀孕了,老谢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去宠物医院,保胎。
2008.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