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之道｜不可小觑的“发破案经过”

公诉人办理每起案件的侦查卷宗内都有这样一份说明性书面材料——“发破案经过”，为何“发破案经过”如此重要？在案件审查过程中它究竟发挥着何种意义与价值？且看本期推送文章——不可小觑的“发破案经过”

发破案经过，就是案件的发案、破案经过，立足发破案经过构建证据体系，既能在主观层面反映侦查人员从立案到破案的思维演进过程（即发现罪行、获取证据、锁定嫌犯的思维判断过程），又能在客观层面表明证据体系的构建、完善过程和嫌犯的抓获经过等情况。

实践证明，证据审查绝非证据内容与证明标准的形式比对，而是综合评判、去伪存真的复杂认识过程。发破案经过虽不是证据本身，但是，却是证据赖以“溯源”的根本。掌握发破案经过，对于公诉人防范“侦查神秘化”带来的案件“背景”隐患、全面掌握案件事实证据、准确排除非法证据、合理构建证据体系、有效掌握侦查监督线索等均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笔者认为，其功用表现如下：

有助于辨明自首、立功、坦白、逃逸等影响量刑的情节。

犯罪嫌疑人的到案经过和到案后表现，关系到诸多量刑情节的认定：一是自首；二是立功（含本人立功、同案人或其他人立功的事实）；三是犯罪嫌疑人坦白；四是交通肇事罪的逃逸情节（逃逸情节既可能影响定罪，又可能影响量刑）；五是其他影响量刑的情节。

有助于找准判断证据合法性、真实性、可靠性的切入点。

只有掌握了侦查破案过程，才可明晰侦查阶段证据体系的构建脉络，以便于通过证据形成的时间、地点、先后顺序等细节有效地探究证据能力和证明力问题，防范证据表象上的“欺骗性”。如提外审即供但到看守所即翻、口供与证言文字表述雷同、讯问时间过长等细节，均会为审查判断证据提供启示。个别错案实例表明，应从侦破经过入手重点盯防两类案件：一是侦查机关根据因果关系排查锁定嫌疑对象，依靠突破口供而成案，其后又缺乏客观性证据有效支撑的案件。因果关系排查容易导致侦查人员先入为主，且因果关系只是以作案可能性确定嫌疑对象，有较强的假设性。二是客观性证据来源存疑的案件。这些证据的存在形式虽然具备客观性，但由于证据来源存在问题，既有证据合法性问题，也有证据真实性、可靠性问题。

有助于辨明证据的潜在价值。

证据与案件事实的关联具备多样性和隐蔽性，证据的证明力价值需要探索发现。同等的证据量，但有可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证据价值。如取证的先后顺序不同，是“先供后证”还是“先证后供”，虽证据数量相同，但证明效果不同。如《关于办理死刑案件审查判断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第34条规定：“根据被告人的供述、指认提取到了隐蔽性很强的物证、书证，且与其他证明犯罪事实发生的证据互相印证，并排除串供、逼供、诱供等可能性的，可以认定有罪。”由于根据常理推断，隐蔽性很强的物证、书证所处位置是非作案人不可能知晓的信息，排除获知该信息的其他渠道，据此便可确定供述该信息者即系作案人。证据来源的先后顺序、证据与证据之间的关联性等容易忽略的“证据幕后信息”对证据体系的构建产生了决定性作用。因此，证据体系的构建并不是证据材料的平铺直叙和简单堆砌，而是需要缜密排布、严谨论证，以充分发现证明价值。

有助于发现证据补查和侦查监督线索。

全面掌握案件侦破经过，便于掌握侦查取证过程中的疏漏和取证不合法，以确定证据补查和侦查监督的着力点。需要注意的是，对发破案经过的审查，不能局限于侦查机关的“一纸说明”，应当结合案卷材料、侦破规律、关联案件信息、自行调查情况等进行综合分析，以掌握真实的发破案情况。

来源 | 检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