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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平:考古探秘 情系花山

考古探秘 情系花山

杨清平

(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

编者按

2023年7月15日,是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七周年,恰逢“第七届中国岩画遗址遗产研讨会暨2023年“崇左花山日”活动在崇左举行,本公众号特意刊发杨清平先生撰写的《考古探秘  情系花山》一文,以此彰显考古人对文化遗产保护事业的热情与努力。

本文原载于《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遗亲历记》(广西人民出版社,2019年9月)。本公众号刊登时略有改动。

    2016年7月15日,是个一激动人心的日子。

    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举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第40届会议上传来消息,中国世界文化遗产提名项目“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以符合世界遗产第Ⅲ、Ⅵ标准,顺利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实现了广西世界文化遗产“零”的突破,填补了中国岩画类世界遗产的空白。

    消息公布的那一刻,八桂大地群情激动,壮乡儿女欢呼雀跃,微信朋友圈一时间被左江花山岩画唯美大气的宣传片刷屏。作为申遗工作的重要参与者,我更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但更多的是自豪和感慨。我深知,在这成功的背后,汇聚了多少人的心血。花山岩画申遗的历程,就像一场艰难而荣光的梦之旅,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时间退回到20多年前,北大校园,未名湖边,博雅塔下,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当时,我还是北京大学考古学专业一名青葱学子。以书为媒,我与左江花山岩画有了最初的相识,知道了家乡广西有这么一处古老而神秘的文化遗产,她那宽阔的江河、高耸的岩壁、高大的人物形象以及壁上耀眼的赭红都给了我无限的遐想。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20年后的我会与“她”结下这么深的缘。

花山岩画

    2010年8月31日下午,自治区文物局五楼办公室,一场只有三个人的会议。

    广西壮族自治区申遗办专家办公室副主任蓝日勇把我和谢广维召集到这里。一到办公室,蓝日勇开门见山地说明了会议目的: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工作已经进入关键期。左江花山岩画要申遗,考古要先行,希望我俩能够带队对左江流域进行细致的前期考古调查。

    虽然我知道左江花山岩画申遗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一直认为这件事离我很远,没有想到,今天我竟有幸正式参与其中,我和谢广维欣然应允。

    当天下午,我们三人兴奋地表达了各自的想法并很快达成共识。我们一致认为,花山岩画申遗要取得成功,必须要回答一系列关键的学术问题,比如,当时人们为什么要画这些岩画,是谁画的,画的内容是什么,什么时候画的,画面表达的思想是什么等等。虽然对左江花山岩画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很多成果,但由于大多数研究仅仅以岩画本体作为研究对象,缺少考古资料的支撑,很多研究结论还存在一定的争议。如果能够发现岩画周边的考古遗存,建立起二者之间的关联,那么对于解决上述问题就会很有很大帮助。

    事不宜迟,我们当天就商榷好调查的方案,并决定尽快启动。

    九月的南方,骄阳似火,左江流域热浪灼人。

    三人会议后,仅经过一周紧张周密的准备,调查队便于2010年9月5日奔赴龙州,开始了铺满荆棘的梦之旅——左江流域的考古调查。

    调查队分两个组,分别由我和谢广维担任组长。组员包括蓝日勇、肖波、夏丽娜、蒲晓东、吴肖桦、卢梅萍、朱钊林、朱秋平、黄伟、吕丹凤、黄亚琪等人。

    安营扎寨后,我们几乎没有歇气,顶着烈日,租了一条渔船,顺江而下,对左江两岸的台地、洞穴、坡地进行了细致调查。

    第一天上午就小有收获。在沉香角岩画下方的沉香角遗址上,我们采集到了几块赭石,用它在岩石上轻轻一划,颜色与岩画上的颜色基本一致。当时大家甭提有多高兴了,都希望发现的赭石就是作画的颜料。后来的测试表明,这种类型的赭石应该就是作画的颜料,稍微遗憾的是所有赭石都是采集的,没有发现从遗址中出土的,但即便如此,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收获。

    调查工作是辛苦的。大家冒着酷暑,钻密林,攀悬崖,进山洞,爬陡坡,逢山开路,逢溪蹚水,用双脚踏查着沿河两岸有可能埋藏文物的土地,用双眼细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用双手记录着每一个信息。每天早出晚归,饿了就啃一块自带的面包和饼干。衣服裤子是湿了干,干了再湿,不到中午就会有一层厚厚的盐垢。

    比苦累更加让人头疼的是调查中危险无处不在。记得有一次,谢广维攀着悬崖树枝欲进入一个洞穴时,突然脚下发出一声啪的响声,低头一看,一个夹野猪的夹子被踩翻了,我走在他后面,被吓得心砰砰直跳。后来我们笑说幸亏谢广维脚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一次在棉江洞穴调查时,谢广维和朱秋平两人爬上了岩画上方的洞穴。能够爬上这么高的洞穴,二人兴奋不已,然而下来时却为了难,崖壁陡直,也没有可以抓的树枝,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全下来。这次调查持续了近20天,发现了17处遗址

调查队员攀上悬崖调查

    2013年,申遗进入了正式文本编制阶段。

    当年7月,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厅为了推动申遗工作的进一步开展,设计了多个研究课题,我被委派担任其中一个课题“左江流域考古调查发掘研究”的负责人。申遗文本编制团队负责人之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赵云主任郑重地对我说:考古是重中之重的工作,需要大力加强,你的任务很重。

    我知道此时设计这样一个课题意味着什么,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接到任务后,我迅速组织精干的团队,于8月份开始工作。课题组分为两个组开展工作,一个是调查组,一个是试掘组。我除了统筹整个工作外,还根据实际情况,在不同时段轮流参与两个组的工作。

    调查组由蒲晓东负责,在左江两岸岩画附近5公里范围内展开系统调查。调查的成果是显著的,不仅复核了原来的17处遗址,还新发现了8处新的遗址,这些遗址大部分位于岩画周边,对于研究岩画与遗址的关系提供了很好的材料。通过调查,基本弄清楚了左江流域古代遗址的分布状况。试掘组由黄强负责。根据遗址保存状况以及岩画与遗址之间的关系等因素,我们选取了宝剑山A洞遗址、无名山遗址、沉香角遗址和庭城遗址进行了试掘。

    这次调查和试掘期间,也充满了各种危险,有的甚至是生命危险。记得在试掘沉香角岩厦遗址期间的某一天,发掘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突然天空电闪雷鸣,大雨瓢泼,随着一声巨雷炸响,一个火球在我们发掘的岩洞口滚过,离最近的一个人只有约40厘米。当时的我们都被吓蒙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如果巨雷再离我们近一点点炸响,那么参与发掘的我、黄强、陈紫茹、韦姗杉以及几个民工真的会严重受伤甚至牺牲。宝剑山A洞遗址洞口下面是滔滔江水,洞口到水面是高10米左右垂直的崖壁,队员们在洞口用粗绳索挂上一个简易悬梯,每天早上从船上通过悬梯爬上洞里进行发掘。一整天就呆在小小的洞里,中午就喝自带的稀粥。由于有女同志,上厕所就成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后来大家把洞口旁边的一个小洞作为临时厕所。站在小洞口,后面就是悬崖峭壁和峭壁下的左江,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掉进江里,回想起来仍觉后怕。

    虽然充满危险,但我们的发掘取得了重要成果,其中宝剑山A洞遗址和庭城遗址的发掘成果最引人注目。宝剑山A洞遗址位于宝剑山岩画旁边约15米的洞穴内。遗址保存状况良好,最厚堆积达2.5米。其上部为岩洞葬,下部为贝丘遗址堆积。岩洞葬直接叠压在贝丘遗址堆积之上的情况在广西是首次发现,为解决长期以来贝丘遗址和岩洞葬之间的关系问题提供了直接证据。出土的遗物丰富,其中骨质剑形器、锯齿刃蚌器、束颈蚌铲等在广西都是第一次发现。发掘引起了广泛关注,广西文化厅领导亲自到工地检查和指导,并召开座谈会。中央和地方研究机构的学者和媒体记者们纷至沓来,或进行指导,或进行采访。庭城遗址是目前左江流域发现的唯一一座汉城,位于左江和丽江交汇处的台地上。对它的发掘同样遇到很多困难,当然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果,这些成果对于研究花山岩画意义重大。

考古队员们每天攀爬这样的悬梯进入宝剑山A洞遗址进行发掘

考古队员爬上用竹梯搭成的10多米高架子对庭城遗址进行拍照

四(续)

    这一次的集中调查与试掘持续了约半年,我们的成果获得了多方的肯定。

    2013年10月14日上午,我们在船上就宝剑山A洞遗址新发现向专门来崇左检查申遗工作的时任自治区副主席李康进行了专题汇报,李副主席看完文物标本和听完我的汇报后很是高兴,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并热情邀请我和黄强分别与她单独合影。

时任自治区政府副主席李康在听取课题组考古成果汇报

    2014年2月24日,课题组在北京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召开的“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遗研究成果研讨会”上就考古研究成果专门向国家文物局和举办单位领导以及来自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央民族大学、西北大学、南京师范大学等单位的考古专家们作了汇报,各位领导和专家对我们围绕申遗所做的考古工作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并提出了宝贵意见。

    2014年3月21日上午,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励小捷在李康副主席的陪同下来到龙州纪念馆,参观了我们举办的《璀璨文化 考古左江——左江流域考古调查与试掘成果》临时展览。励局长一边听我的介绍一边对展柜里的器物进行拍照,不时询问有关情况,对我们的考古发现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中央和地方媒体对我们的考古成果纷纷进行了报道。

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励小捷在李康陪同下参观课题考古成果展览

    实际上对左江的流域的考古调查与试掘工作一直没有停止,到2016年初我们共发现了遗址30多处,试掘遗址7个。这些考古成果被直接用于申遗的主题展览和申遗专题片的制作中,为申遗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申遗过程中仍有很多新的学术问题需要解决。

    2014年8月,广西文化厅又设立了两个课题,一个是“左江右江流域新石器时代至汉代考古遗存研究”,另一个是与北京大学合作开展岩画周围考古遗址的测年工作。

    承担这两项课题的任务又一次落到我肩上,前面几年的餐风露宿虽然让人疲惫不堪,但领到任务后,我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随即组织人员开展工作。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跑遍左江、右江流域相关文博单位,对左右江地区所有新石器时代至汉代考古遗存进行了初步梳理和研究,写出了20多万字的研究报告。报告中提出了很多与花山岩画有关的新观点,对解释岩画面临的一些问题提供了新的答案,获得验收组的高度赞扬。测年工作也快速推进,很快把相关遗址的测年数据交给了申遗文本编制单位。这些工作,为申遗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学术支撑。

课题组成员在对隆安出土的大石铲进行研究


    2015年9月,申遗工作进入倒计时。迎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作为国内几个备询专家之一,我将全程参与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现场检查和评估工作,回答联合国专家提出的相关提问。

    2015年9月2日,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遗迎检工作陪同专家培训和座谈会在广西文化厅会议室举行。会上,文化厅有关领导对迎检工作面临的问题、注意事项及需要做的准备等事项进行了布置,大家对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专家可能提出的问题进行了商议。

    2015年9月22—26日,迎检预演。国家文物局派出专家组对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遗工作进行预检。这次检查,是完全按照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专家现场检查评估的要求和流程进行的。在这几天里,大家全力以赴,披星戴月,常常到天黑才回到驻地。尽管白天已经很劳累,但晚上大家仍坚持一起开会,对当天检查发现的问题进行通报,立即安排整改任务。大家非常投入地工作,以至于常常忘记了时间,会议常常持续到深夜。检查工作很细致,每个成员都认真寻找问题。记得第一天在崇左市壮族博物馆检查主题展览时,入口楼梯中间的地图被发现存在不规范的地方,虽然不规范的地方不明显,但大家看后仍认为不能因为这一点小小的不规范而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因此必须要整改,按照要求重新喷绘地图。

    2015年10月13—17日,终于迎来了联合国的现场评估。这次评估检查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在申遗期间对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唯一的一次现场评估,因此现场评估专家的意见就显得格外重要。

    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现场评估代表专家帕萨克·敏纳克什女士在国家文物局有关领导的陪同下来到崇左,对申遗工作进行现场评估。帕萨克·敏纳克什女士听取了申遗工作汇报,参观了主题展览,并对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38处岩画点进行现场考察。

    评估检查组每天清早出发,经常到天黑才回来。记得有几天因为要看的岩画较多,天已完全黑了还没有看完,但帕萨克·敏纳克什女士坚持要求当天看完。虽然是被检方,但我们无不为她的敬业精神而感动。后来大家克服重重困难,设计各种办法,最后决定用船头大灯作为照明工具照到岩画上,以便让她清楚地把剩余的岩画看完。

    帕萨克·敏纳克什女士每到一处都看得仔细,问得认真。第一天在崇左市政府会议室听取汇报时就提出了很多非常专业细致的问题,很多与考古直接相关,比如,她问道:岩画周围有旧石器时代遗址吗?遗址与岩画的距离是多少等等。好在我们前期做好了充分准备,回答这些问题都很轻松。在崇左市壮族博物馆参观主题展览时,她对考古发现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当看到我们陈列的一些考古发掘照片时,她问道:这些遗址是什么时代的?距今多少年?当看到我们陈列的一处墓葬复原模型时询问到:这些人骨是完全按照发掘时的样子复原的吗?当看到一具人骨不见头骨时,她又问道:这个人的头骨是发掘时原来就没有的吗?为什么不见头骨?对她提出的这些问题,作为随询专家的我都逐一认真作答,给出了让她满意的答案。

    现场评估结束时,帕萨克·敏纳克什女士对中国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遗的工作表示相当满意,对岩画的价值评价相当高。这时大家悬着的心稍稍有所放松。

    今天,距离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遗成功已经两年,但申遗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仍然历历在目。不管是主持考古调查和发掘,还是参与环境整治、指导主题展览、编辑有关书籍、参加相关会议商讨等,每一件事情都记忆犹新,尤其是自己在工作中受伤的情景时时浮现在眼前。

    2014年10月的一天,在调查宁明花山岩画周边区域时,我不慎滑倒,造成双膝半月板和右侧膝关节韧带损伤,当天晚上已经无法行走,其疼痛程度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备受疼痛折磨的我回到南宁做了一段保守治疗,无效后不得不在2015年4月做了双膝关节的手术。这次摔伤,造成了我的双膝关节严重伤害,术后留下了颇为严重的后遗症,被认定为四级伤残。这意味着我从此不能再像平常人那样自由奔跑和长时间站立或走路

    即便如此,我也从不后悔。20年前,书本上的花山岩画进入我的视野,埋下了梦想的种子;20年后,参与花山岩画申遗考古的八年,就是一段追梦的旅程。我坚信,在梦想的道路上,困难越大,收获越大。

    冥冥中与花山岩画结缘,在为之奋斗了多年后,她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力量源泉。即便申遗已成功,但是我对她依然充满牵挂,我想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与花山岩画考古分开了。因此,申遗成功后的这两年里,我克服了身体不适等种种困难,一直坚持到左江流域进行考古工作,一方面是为了解决左江流域考古本身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花山岩画进一步的研究与保护提供考古学支撑。将来的日子里,我还会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左江流域考古和岩画的研究。

    这就是一个平凡的考古工作者对左江花山岩画质朴而真挚的情怀。

本文作者杨清平

    最后,赋诗一首,聊表情怀。这首诗最初写于2014年,后来作了一些修改。

左江花山考古感怀

    为推进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广西的考古工作者于2010-2016年组织了多次有关左江流域的考古专题调查与研究。队员们从龙州开始,顺左江而下,经宁明、江州,达扶绥,对左江沿岸洞穴、台地、岩厦、阶地展开细致的调查,发现了30多处古代人类文化遗址,并在调查的基础上选择宝剑山A洞遗址、无名山遗址、沉香角遗址、庭城遗址、坡叫环遗址、大湾遗址和根村遗址等进行了试掘,收获颇丰。大家冒严寒,顶酷暑,风餐露宿,苦中有乐。作为领队,本人有幸参与了这一过程,感悟良多,即兴赋诗一首。

左江美,碧水绕山崖,

百里魅影谁人画?

吾等沿江来探访,

欲与古人来对话。

芭银山,花山白雪有上下,

万人洞边细细查。

青草丛中藏遗物,

洞穴台地轻轻踏。

沉香角,风雨穿岩厦,

亿年巨石微风化。

莫笑赭石外貌丑,

或许先人意留下。

宝剑山,洞穴厅堂大,

千年人骨休怒骂。

骨器蚌铲最为美,

手握铁铲慢慢挖。

无名山,飞檐雷公炸,

万年螺壳垒成坝。

花山主人家何处?

试问残陶半铁锸。

舍巴屯,庭城三江叉,

画卷辉煌看汉瓦。

铜钺虽残威犹在,

遥想金戈与铁马。

低头思,心向木棉花,

万人祭拜说文化。

骆越先人今安在?

又见炊烟与人家。

作者:杨清平

编排:李岩  陈博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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