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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知丈夫将死,妻子为何能如此冷静——楚武王和邓曼的夫妻档

楚国的三个女人(一)

楚国的称霸之路可以说是筚路蓝缕,在这条艰辛的道路背后,春秋早期的三个楚国女人从另一个侧面反映这个诸侯国呼啸而来,笑傲江湖的背影。

第一个女人是邓曼,她是楚武王熊通的夫人。按照春秋时期对贵族妇女称呼的惯例来看,邓曼来自于曼姓的邓国。她的丈夫楚武王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在西周末年继承了楚国的君位,在春秋初期纵横于历史舞台,带领楚国开拓江汉。在后世,楚武王与同时代的郑庄公、齐僖公被并称为“春秋三小霸”。

公元前690年,周庄王七年,再一次准备征伐随国的楚武王预备要进行战前的斋戒。楚武王一生非常想灭掉汉水以东的姬姓随国,他曾经数次伐随。这一次,他想出一种新的战阵叫“荆尸”,他将戟发给士兵准备要出征了。这时,楚武王对他的夫人邓曼说,“余心荡”,我心的神动摇得厉害,不能安下心来。夫人邓曼并没有用一些虚幻的话来安慰他,而是叹息着说,“王禄尽矣”,意思就是委婉地告诉楚武王,大王你的寿命大概是到头了。

楚武王芈姓熊氏,他的名字叫熊通,他是楚国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位国君,他在位期间让楚国开疆拓土称霸江汉,并且学着自己的祖先自立为王。南方蛮夷楚国,是第一个僭越王号的。早在西周后段周夷王时期,楚国的熊渠就趁中原周王室衰落而带领楚国向东推进,讨伐汉水以西的各国,北方的庸国到扬越,再到鄂国。熊渠响彻史书的名言被《史记》记录下来,“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熊渠自号为王,并立其三子皆为王。周夷王之后接任西周国王之位的是暴虐的周厉王,熊渠怕周厉王讨伐楚国,于是去除了王号。

熊渠之后大约过了一百四十多年,熊通杀了哥哥楚蚡冒的儿子夺取楚国君位。他接续了先祖称王的愿望。如果说在熊渠之后楚国的国君带领大楚筚路蓝缕地开启山林,那么到了熊通的时代就是再次踏着祖先熊渠的足迹开拓江汉,熊通娶了汉东邓国之女邓曼,灭了汉西的权国、罗国,把汉东大国随国当成了最大的目标。熊通伐随,随国说,“我无罪”,熊通大言不惭,“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是蛮夷,不管那套中原礼仪,何况现在周礼已经不存,诸侯国相侵相杀,我怎么就不能讨伐你?和你有没有罪一点关系没有。“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熊通说,我也有甲兵,想入观中原。他让姬姓的随国去帮他游说周天王封给他王号。被周王室拒绝后,熊通勃然大怒,“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于是自立为“武王”,这是西周第一代国王,灭商伐纣、建立周王朝的开国之君姬发的王号。

楚武王的夫人邓曼说,这是上天的警示,大楚的先王知道了上天之意给大王的暗示,因此大王会心有不安。“若师徒无亏,王薨于行,国之福也。”如果大楚的军队没有什么损失,大王能死在行军途中,这就是国家的福分了。邓曼冷静地预估了形式,做出了预言,这是从楚国前途出发,对于当时的楚国来说所能达到的最好结果的期盼。楚国军队不受损,楚武王安然善终,所以后人说邓曼“知天命”。

楚武王死在了樠木山下,今天的湖北钟祥以东武陵山。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樠木”是指松心木的树。楚武王死后,楚国秘不发丧以他的名义和随国结了盟,然后踏上回程。渡过汉水到了西岸才公布了楚武王的死信。

“邓曼”消失在史籍中不知其所终。西汉刘向《烈女传》称道邓曼说,“知王将薨,识彼天道,盛而必衰,终如其言,君子称扬。”赞扬邓曼窥破天命,顺天命而为,是应该被君子所称道的品行。

楚武王和邓曼的儿子熊赀继位,这就是楚文王,自楚文王“始都郢”,楚国的腹心到了江汉平原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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